第二十三章 可疑（上）
10.85
周長生腦子裡一片空白，緊接著身體比大腦更做出行動，他一個箭步進到了於果的房間——
林勝沒有騙他，於果的表情猙獰，胸口心臟的位置深插著一把刀，而傷口附近的血液早已凝固。
周長生走近，試探了一下於果的鼻息——死了。
「…報警，不對，119，對，找醫院……」林勝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找手機，好不容易找到手機后，卻怎麼也控制不住顫抖的手。周長生低聲道，「林勝，冷靜一點！我們現在就在醫院，而且於果已經死了。」
周長生的話點醒了大夢中的林勝，他無助地看向周長生，慘白乾裂的嘴唇囁嚅著：「哥，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林勝年紀小，這種反應也算正常，其實周長生內心也慌得一批。
周長生凝思片刻，去櫥櫃里拿了床被子，將於果從頭到腳包好，如果不細看，也看不出血的痕迹。
「先出去。」周長生忙活完，和林勝說了一句，林勝此時早已嚇得失了魂，聽到周長生的話忙不迭地轉身往外走。
「先不要聲張，一個本來就死了的人，怎麼會重新又死了一遍，其中很可能有什麼原委我們不清楚，我現在聯繫墨三，等墨三回來再說。」周長生冷靜分工，寬慰林勝「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直到墨三回來之前，我們不能讓任何人進這間屋子。」
「哥，我怕。」林勝貼坐在周長生身邊，像一隻受驚的小獸，眨巴著毛茸茸的眼睛看著周長生。
周長生是獨生子，周家人丁稀少，與他年紀相近的只有一個調皮搗蛋的表弟，頭一次被年紀小的男孩這麼依賴，感覺竟有些不錯。
「不怕，哥在。」周長生摸了摸林勝的頭，「等事情辦完了，我們就出去。」
林勝對周長生已經是百分百信任，重重地「嗯」了一聲便直視前方，一副要和走過來的人魚死網破的模樣。
周長生忙著聯繫墨三，偏偏墨三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周長生打過去的電話，發過去的信息都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樣，沒有任何迴音。
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長生下意識地去摸身上的煙盒，摸了個空才發現這次出門急，忘了帶。
於果，一個自我且情緒化的女明星。根據他們目前僅有的調查來看，嫌疑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娛樂公司的成董、於果的母親。
還有那個傳說中不知真假的未婚夫。
可是他們明明一直都在醫院，甚至可以說與於果保持了百米之內的距離，這麼近的距離內，兇手是什麼時候殺的人？
難道是趁著他們在徐茂病房的時候？假如是這樣，為什麼於果沒有發出半點求救的聲音？
還有於果今天說的有人要殺她，於果是不是早就知道誰要殺她？
那為什麼不告訴他們？
周長生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一團亂麻，裡面有太多無法解釋，無法說得通的結，只恨自己當初大學時學得不是法醫，當場就能剖屍。
醫院外面夜色正濃，宛如被人潑了一碗再純正不過的墨。
周長生和林勝卻心急如焚，眼裡全是遍布的紅血絲。
兩人輪流值夜，直到天翻亮出了一線魚肚白，才有了劫後餘生的實感。
「哥，你去睡睡吧。」林勝說道。
從發現於果死後，也就剛開始的時間周長生短暫睡過，但當時周長生滿腦子都是為什麼，雖然閉著眼，思緒卻比平時還要活躍。
「再等等。」周長生疲憊地揉了揉眼，又給墨三打了個電話，對方依舊未接。
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當周長生心慌意亂時，男主角總算姍姍來遲地出現了。
墨三也不知道從哪順來了一件白大褂，高挺的鼻樑上還架著一副無邊框的眼鏡，宛如小說里的醫生男主般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
如果要換作平時，周長生不多看兩眼，也要調侃幾句，可現如今他沒有半點這樣的興緻，他帶著悶氣迎了上去，低聲質問道：「你昨晚去哪了？怎麼連信息都不回。」
墨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周先生，你這樣的說法會被人誤會你在對我死追爛打的。」
……
周長生深呼吸了一口氣，今天要不是自己打不過真的就動手了。
「於果死了，被人拿刀捅死的。」周長生嚴肅道，「我在她的病房外守了一夜！」
聽到這，墨三抬抬眉，總算表現出了一點驚訝的樣子，然而下一秒說的話，就讓周長生再次奔潰：「你們是不是傻，為什麼要在一個死人的病房門口守一夜？」
周長生語結，剛要張口反駁，就見墨三徑直地去了於果的病房，敲敲門：「於小姐，我進來咯。」後走了進去。
周長生和林勝趕緊跟上，卻看見了令人咋舌的一幕。
——於果正完好無損地坐在床上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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