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後的真相（上）
14.15
周長生和墨三幾乎是一路跑著來的醫院。
上午正是市中心車流量最多的時間，人群來往，車水馬龍，墨三覺得等待太慢，於是一路帶著周長生跑了過來。私立醫院環境好，收費高，人流量也連帶著少，兩人一路橫衝直撞到了於果的病房，還沒來得及喘口大氣，就聽見林勝與林姐吵得不可開交。
「……我分明看到了你往點滴里注射了什麼，你居然還不承認！是不是非要我報警，你才肯乖乖拿出來！？」
「我說了我沒有就是沒有，於小姐的病情我最清楚不過，不需要你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插手！」
林勝與林姐兩人站在徐茂的病房門口，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而徐茂則手足無措地站在屋裡，瞪著眼睛看著兩人。
不管怎麼說，還好，林勝沒事。墨三鬆了口氣。
墨三輕咳一聲，走了過去：「怎麼了？」
林勝真實且毫不誇張的詮釋了什麼叫「見到親人」四個字，雖然性格內斂，但看到墨三的瞬間，隔著幾米遠周長生清楚的看到了林勝眼裡飆出來的淚花。
「長生哥！」林勝再也沒忍住，衝上去一把抱住了周長生。
「先說說怎麼了？」墨三安慰林勝。
林勝胡亂地擦了把眼淚，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跳過昨晚於果和墨三預料的一樣那段，林勝由於一夜沒睡，早上忍不住打了個瞌睡，沒想到一覺醒來發現於果的房門開著，於是走了過去，想看看於果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助，卻沒想到林姐正在往於果的吊瓶里打什麼針劑。
墨三聽后，也懶得和林姐廢話，直接手一攤：「拿出來。」
林姐嘴硬脾氣臭，架子也擺的高高的，冷笑道：「拿什麼？他不是要報警嗎？你們去報警啊！」
周長生平日最煩這種無理取鬧的女人，偏偏又拿這種人沒辦法，剛想和墨三商量聯繫導醫台，就見墨三一個側身，繞到林姐的身後，一個折腰，迅速地將林姐藏在身後的針筒搶奪了過來。
幾乎是在眨眼間。
面對無賴有時候就得用無賴的法子，他們與林姐之前有過交鋒，知道這個女人蠻橫，吃硬不吃軟，對於這種人，墨三從來都是先禮後兵。
「交代吧，裡面的是什麼？如果再不交代我就把這針劑打進徐茂的體內。」墨三把玩著針劑，冷冰冰的眼神看向一直在一旁的徐茂。
也算是經驗，那天他下班后並沒有徑直的離開醫院，反而去了護士站那邊和小姑娘們聊天。
每一個單位里，知道消息最多的往往都是這種女人扎堆的地方。
小丫頭們和老丫頭們沉醉在說同事閑話的樂趣里，墨三混了進去，順便問了林姐一嘴。
倒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秘聞，原來徐茂是林姐的兒子，母子兩相依為命，為了更好的照顧徐茂，才給兒子申請了醫院的補助床位。
墨三見林姐雖緊著一張臉，但依舊沒有鬆口的意思，於是徑直走到徐茂身邊，拽過徐茂的手臂，就將針頭往皮膚里一戳——
傻乎乎的徐茂總算反應了過來，「哇」的一聲，哭聲顯些掀翻醫院的天花板。
林姐再也沒繃住，拼了命地跑過來緊緊抱著徐茂，試圖用身體擋住墨三。
「我說！是司辰！司辰！昨天晚上他打電話給我，讓我注射氰化鈉給於果的吊瓶里，他就打500萬給我！還預付了一半的定金！我真的沒辦法了……醫院的補助床位馬上就到期了，當初為了照顧茂茂我把房子都賣了，如果離開醫院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帶著茂茂去哪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樣的！但是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啊……」
「司辰？」周長生皺眉，重新問了一遍林姐。
林姐點頭如搗蒜，緊緊護著徐茂：「是的，他說他叫司辰。」
周長生看向墨三，墨三也是一臉一疑慮。
於果是自殺，那就證明林姐注射氰化鈉這件事與於果的死亡無關，既然無關，那就是後來他們到了鏡子里才有的……
「於果！」墨三和周長生異口同聲道。
等匆匆忙忙到了於果病房時，果然沒出所料，於果的床位已經人去樓空。
林勝還沒弄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指著於果的床位問發生了什麼。
「MD。」墨三的神情變得狠戾，「有人擺了我們一道，擾亂我們的調查方向，還想讓一個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人背鍋。」
「先去找於果。」周長生當機立斷，「還有於母和成董，擺我們一道的很可能是他們！」
墨三本想把林勝安頓在於果的房間，讓他先休息一會兒，沒想到林勝不服輸，堅決要跟著墨三，一起去找最後的真相，墨三拗不過他，只好讓周長生帶著他從門診部出發找人，自己則從醫院的綜合樓出發，形成一個圓兜型，最後在住院部集合。
周長生沒有異議，兩人從門診部出發，從上往下採取地毯式搜索，工作日私立醫院的人不多，他們一路下來，卻沒發現半分於果的痕迹。
「長生哥，先，先等等我……」打進鏡子里，林勝就沒好好休息過，精神比剛進來時差了不少，剛剛走起路來甚至腳底打滑。
周長看在眼裡，卻也無力幫忙，今天是最後一天，如果他們再不找到真兇出去的話，林勝可能就會折在這裡！
「還好嗎？能動嗎？」周長生扶著林勝，坐在一樓的長椅上，思考著還有哪裡沒有找，「一二三樓都找過了，我實在想不通還有哪裡能找到人了，也不知道墨三那邊有沒有發現。」
「還有停屍間。」林勝捂著胸口，「醫院的停屍間一般都在電梯旁，但是並不會寫出來，等等我們去那邊看看……但是，長生哥，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
林勝的皮膚白到快接近透明，周長生下意識地捏了一把他的手，溫度已經遠遠低於他的溫度了：「你先別說話，我打電話給墨三，讓他先帶你回去，這次找不到兇手我們就下次再來找。」
「死者的鏡子是有時間限制的，我們這次出去了，下次就進不來了。」林勝搖搖頭，「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於果作為被害人卻不肯告訴我們誰要傷害他，對於自己的一切隻字不提，而是幫兇手瞞著，還有，你們走後，於果的心情越來越好，一點都不像是我們剛見到她的樣子，反而，反而……像是有好事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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