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病中好春光
16.98
也不知道醫生開的是什麼牌子的葯,燒不知道退沒退,但是困意卻止不住。
剛上床闔眼,周長生就開始做夢了。
記不清陳岫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但記得清去年的冬天。
周長生身子骨嬌氣,一向喜歡溫暖潮濕的地方,在英國留學時每年冬天都要飛東南亞待一陣時間,然而今年國內公司太忙,別說出國,出省都不太可能。過年的時候所有員工都被特許放半天假,整個公司就只剩下他和陳岫。
南方的冬天室內和室外一個溫度,外送潮濕十級,周長生本就受不了,偏偏好死不死,公司還停電了。
於是周長生裹著個羊毛毯擤鼻涕,陳岫則哈著手,穿著單薄在替他整理資料。
這個場景怎麼看,都覺得他周長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在剝削可憐的勞動人民。
然而整個公司樓,就只有他手裡這一條羊毛毯。
他周長生肯定沒那麼不要臉,於是主動讓賢,起身要將羊毛毯披到陳岫的身上,正滿心期待著美女充滿感激的眼神時,他周長生沒種的病倒了。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眼一翻,直接一頭栽回在了沙發上。
美女充滿感激的眼神沒看到,倒是看到了充滿驚恐的眼神。
陳岫將周長生身上的羊毛毯壓得嚴嚴實實,無奈周長生驢高馬大,硬是露出了一雙腳。
陳岫本想去自己的辦公室找找有沒有毯子,卻沒想到周長生突然咳嗽了起來。一張臉憋得通紅。
沒辦法,陳岫又連忙拍了拍他的背,給他倒了杯水。
「QCT項目怎麼樣了?我要去見投資人……」周長生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來,結果又被陳岫給按了回去。
「周董,你發燒了。」陳岫安撫著周長生喝下了水,順了順他的背,「你先在這躺著,我出去買條毯子,順便給你買點葯,你有沒有想吃的?我可以給你帶一點。」
周長生臉色殷紅地躺了下來,情不自禁地拉住陳岫的手,含糊不清道:「不要走。」
陳岫起身的身形滯了一下,驚訝地看著拉住自己手的周長生。
「我想吃我媽做的飯,我媽……不會做飯,但是很好吃。」陳岫被周長生拉住手站在原地。她知道周長生的家庭,父親忙碌異常,母親照顧家庭的同時還熱衷廚藝,還一度去法國進修過,這樣的人,怎麼能是不會做飯。
「她連個雞蛋都會煎糊掉……可是我卻覺得很好吃……」周長生還在自言自語,陳岫摸了一下周長生的腦門,確定他是燒糊塗了。
「不要再說話了,我去給你買葯。」陳岫和哄孩子似的將周長生安頓好。
「孤獨……」周長生咳嗽了幾聲,燒的紅彤彤到,甚至在外人看著有些喜慶的臉蛋,皺成了一張揉起來的紙,「我好孤獨……」
「那也要吃藥。」陳岫嫌棄道,「如果你燒死在我面前的話,有點晦氣。」
意識混沌的人是察覺不到別人的惡意的,周長生乾脆抱住了陳岫的手,下意識地咂咂嘴,似是在夢囈道:「今天過年,我不想一個人……」
落地窗外,四周一片臨近年關的熱鬧祥和。
煙花溫暖的綻放,人們聚在廣場上齊聲倒數,鬧哄哄的準備跨年,高牆上古老的時鐘「噹噹當」的響起……
只有這落地窗里,陳岫嘆了口氣,看著被早已熟睡的周長生緊緊拉著的手。
「我明白了,我哪也不去。」陳岫看著窗外,任由窗外的繽紛在她臉上留下斑斕的影色,她輕聲道,「周長生,我們跨年了。」
周長生再次醒來時,床頭放著一碟厚蛋燒。
做的人明顯是個新手,雞蛋軟塌塌地躺在碟子里,沒有半點形狀,似乎是喝醉了一樣。
然而哪怕對方好事不留名,周長生也能猜到是誰的傑作。
當凌晨和趙懂回到別墅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趙懂跟在凌晨的身後,手裡提著別墅里人未來一周要吃的菜肉,灰色T下線條優越的肉體若隱若現。
凌晨習慣自己陳列物品,但是奈何身高不夠,每次放到上層的冰箱都要踩板凳,趙懂乾脆讓對方騎在自己的肩膀上,將第二天要吃的蔬菜放在上面的冰箱里。
周長生在床上翻滾了一會兒肚子又開始餓了,周長生掙扎了半晌決定下去把凌晨給自己準備的金槍魚沙拉給吃了。
剛下了樓梯,就看見凌晨騎在趙懂的脖子上往冰箱里放東西。
凌晨也看到了周長生,和他打招呼后順手將金槍魚沙拉遞給他。
「我聽墨三說你生病了?」凌晨問周長生。
「小發燒,現在沒事了。」
凌晨放好了東西,趙懂將凌晨從脖子上舉起,安穩地放回地上。
凌晨告訴周長生今天他接到墨三的電話,詢問人發燒了是不是吃了退燒藥就可以了。
凌晨與墨三相處的時間最長,知道他一向是嘴硬心軟,於是故意誇大了病情,墨三又問凌晨生病了應該吃些什麼。
「老趙,你說周邪當年是從哪撿的老三?什麼也不說,以後娶得媳婦不得被憋死?」凌晨嘆了口氣,安慰似的拍了拍周長生的肩膀,結果回頭看見趙懂把在超市買的烤雞往冷凍櫃里塞,「哎哎——放錯了,放錯了,烤雞放冷藏,明天熱一下就可以吃了,讓我來。」
正當凌晨和趙懂兩人嘮嗑的時候,墨三冷不丁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你們在說什麼?誰被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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