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殘疾人的鏡子
19.34
「為什麼會出現空白身份牌的情況？」周長生問。
「偶爾會有這種情況，身份牌這種東西就像是警察系統里身份證，總有幾個找不到名字的黑戶或者系統識別不出來的人。」沈深不在意道。
周長生聽得一愣愣的，萬萬沒想到鏡客這個玄學組織竟然會用到警察系統。
「既然都到了村子里，有一條我認為有必要先說一下。」沈深示意其餘兩人都停下來，道，「趙懂你是老鏡客，所以你知道的，不管進入鏡子里的有幾人，都得有一個隊長作為主心骨，跟著隊長的思路和邏輯走，我們才能在最快的時間裡找到突破口。」
趙懂沒有否認，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周長生：「我推薦他。」
周長生：「我？」
之前周長生進鏡子，都是任由墨三說什麼就是什麼，乍一下讓他做隊長，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就定了，好好乾哦。」沈深輕巧地拍了拍周長生的肩膀。
「好好乾。」
「我這……」
沈深和趙懂彷彿決定了晚飯吃什麼一樣簡單，周長生沒有反駁的餘地。
周長生默默的看了眼手腕上的紅繩，突然覺得這時如果墨三在就好了。
三人說說停停，一路走，總算看到了人煙。
村子建造的頗有蘇北農村的味道，一順溜兒的宅基地房排排站，每家都紅磚綠瓦的，多了幾分比較的意思。
越往裡走，周長生越慶幸自己帶了一整套床上用品，畢竟這次的情況，怎麼看都不像是富貴地。
周長生看了眼村口的石碑，村子叫宋家村。大概是看到了有人，站在門口的聊天的人紛紛和他們打招呼。
「看來是個有錢的村子。」沈深吹了口口哨，向著揮手的人點頭致意，「我們還挺有人望的呀？」
「不對。」一直沉默的趙懂駐足在了原地，沈深一個剎車不急，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
「姓趙的，你想幹嘛，走路都不好好走了是不是！」
趙懂順著門口人的視線，最後落在了沈深的身上：「他們在看你。」
沈深正捂著被撞疼的鼻子，聽到趙懂這麼一說，詫異地抬起了頭，四周的人明明前一秒還在和他們打招呼，下一秒便紛紛變了臉，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們。
準確的來說，是在看他。
——沈深。
「……什麼意思？」沈深咽了口口水。
「斷臂。」趙懂看著一個方位，說了一句。
周長生環顧四周，雖然個別人沒有完全探出身子，但能看得到的人中少有完整的，不是少了胳膊就是缺了腿，更有甚者的，眼睛的位置上還蒙了布條。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四周大多是殘疾人。
和邱匪他們去的鏡子里一樣。
周長生將沈深往身上一拽，主動地站到了他的前面，笑容滿面地與附近的人打招呼，房子里的人見是周長生，立馬又恢復了笑臉。
「宋哥，是不是3組志河家二子又生病啦？你是來給人看病嗎？」有人探頭問道。
「什麼看病，是來看可可的吧！」有人搭腔，「小宋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娶俺們可可啊？聽說可可前幾天和老爺子大吵了一架了，是不是想嫁人想急了啊？嘻嘻……」
還沒等周長生回答，周長生對面的樓窗戶就已經被人拉開，一個梳著馬尾的中年婦女聽到了聲音探出頭來反駁，「是村長叫來看看家畜的吧……小宋哥，你先不要走，幫我看看俺家的雞是不是中邪了……」
中年婦女話還沒說完就匆匆下了樓，來找周長生。
這次攤到的角色還真受歡迎啊。周長生汗顏。
「先分頭行動吧。」周長生扭頭和沈深、趙懂做了個口型。
婦女乍一看身體沒有明顯缺陷，腳程快，然而走進了，周長生才看清這人的一隻袖管里是空的。
周長生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拉走了，婦女有幾分風韻猶存的艷色，皮膚白，頭髮黑，走起路來屁股一扭一扭，只可惜是個火急火燎的性子，邊走邊說道，「最近村子里老有怪事，先是大花家兔子，接著是小玲家豬，現在輪到我家雞了，都是被剁了頭，你說這邪不邪門，俺找村長，村長說找你……」
找他？
這次的他是什麼身份？
獸醫？
神棍？
農村的赤腳醫生？
還有，可可又是誰？
就在周長生疑惑之際，走在前面的女人突然神神秘秘地停了下來：「宋哥，不是俺多事，你怎麼和那個人攪合在了一起？」
「問他哪個人。」
四周沒由來的響起了墨三的聲音，周長生被嚇得一激靈。
「我說過，只要你帶上紅繩我們就可以對話，沒人聽見。問她，是哪個人。」
墨三的聲音再次響起，周長生看了眼手上紋絲未動的紅繩和身邊睜著大眼睛等著他回答的農婦，定了定神，純良無辜的笑道：「大姐說的哪個人啊？」
農婦見他裝傻，立馬擺出了一副「我懂」的樣子將他拉近，悄摸摸地指了指傻站在後面的沈深：「村長說了，他是來竊取俺們村裡的『恩澤』來的。」
「恩澤？」
「嗯啊，想挖我們賺錢的法子。」農婦嫌惡地看了沈深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估計是鄰村的，看俺們村這些年發展越來越好，樓房越建越高，就來求村長帶他們一起發展的。上次鄰村的王大賴來求俺，還是村長幫忙給趕走的，你徐姨最討厭這些個蛆蟲，不曉好賴，不知道上進。」
農婦思維活躍，嘴巴轉得更快，三句話不離村長的改革建設，彩虹屁吹得天花亂墜，周長生心裡記著知識點，一路跟隨農婦到了畜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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