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覺得挺好
20.75
「沒事，沒事，別給自己這麼大壓力，這畢竟是墨三創造的序碼組，又加上能讓駱知香和邱匪兩個人束手無策的鏡子，一定是有些難度的。你就按照你的步驟來，我們跟著你，慢點也沒關係。」沈深安慰周長生。
對於沈深，周長生了解不多，但也算在別墅里相處了一段時間，周長生還是能感受到對方的溫柔和細心的。
周長生對沈深報了一個感激的微笑，開始分工。
不管怎麼樣，他們得先獲得村裡人的信任，既然村裡的人迷信，認為是黃鼠狼殺的牲口，那他們就找到真正的兇手，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依照作案的頻率來看，兇手很有可能會再次作案，餘下家中有牲畜的無非就幾家，沈深負責東面1組，趙懂負責西面2組，剩下的北面3組則由周長生負責。
「確認兇手后，記住兇手的臉，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周長生想了想，補充道。
「明白。」沈深拍了拍周長生的肩膀，「如果遇到危險了，儘管先跑，我們不急於這一時。」
周長生感激地對沈深點點頭。
沈深和趙懂都是老鏡客，沒有任何意見，領了各自的任務便迅速的分開，周長生到了定好的位置，挑了一個四通八達的位置，鑽到了牲畜棚里藏匿了起來。
雖說預料到了牲畜棚里有味道，但當豬用鼻子拱自己時，周長生還是絕望了三秒鐘。
農村養的牲口雜，但好在沒看到狗，周長生挪到了一個角落，乾脆將臉埋在了手肘里。
只希望犯人抓緊出現，也省得他明天還要來蹲守。
周長生用手擦了擦被豬拱到的臉，剛尋思要不要眯一會兒，墨三的聲音傳了過來。
鏡子里已經是夜晚，算起來外面的世界應該天才剛亮，一聽是墨三，周長生就打起了精神，和對方講鏡子里發生的事情，問墨三怎麼看。
「你是村長女兒的男朋友？」另一邊的墨三有些吃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抽到的這張身份牌，不太好。」
「因為太容易露餡。」周長生接話，「我應該避開嗎？」
要任何一個人去扮演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人，都有難度。
面對村裡的人，他大可以打哈哈繞過，可面對曾經親密的戀人，他每一個動作在對方眼裡都會被放大。
「順著你的思路來。去避開反而更會讓人懷疑。」墨三問，「沈深和趙懂呢，他們對這件事有什麼意見？」
周長生想了想，趙懂的話，一路除了沉默就是沉默，沈深倒是話很多，只是每一句都不在點子上。
「不過兩人的關係似乎有點僵……或許也是我多心了，我總覺得趙懂有點防著沈深。」周長生有些無奈地扶額，「他們之間是有什麼過節嗎？」
紅繩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墨三斬釘截鐵道：「沒有。」
周長生與墨三也算相處了一段時間，知道墨三保密功夫一流，有些事情除非包不住了不然絕對不會對外人透露半點風聲。
越是有問題，墨三就越否認得夠快，反而那些空穴來風的，墨三卻賤賤的喜歡打太極。
「我知道了。」周長生秉持著以往先退再進的優良習慣，終結了這個話題。
周長生本想著說些別的將話題繞過，卻沒想到墨三突然問道：「你眼裡的沈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眼裡的沈深？
周長生思考了一會兒，答道：「溫柔，有教養，雖然有點娘娘腔，但是人很好。」
墨三輕笑出聲：「其實沈深他不是娘娘腔，只是駱知香剛進來鏡客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很怕男人，可是整個鏡客偏偏又全是男人，為了不讓她害怕，沈深才故意裝成娘娘腔的……不過他人的確很好，和組織里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組隊，雖然平時和駱知香打打鬧鬧，但從來沒有真的欺負過她。」
「原來是這樣……原來海棠哥還有這麼柔情蜜意的一面，上次看到他和組織里另一個女生逛超市，也是很溫柔地幫女生提東西……當然，我也很溫柔，換作我我也會主動幫女生拎東西的。」
墨三心思一動，抓住了重點：「另一個女生？」
「對，叫……趙茜子好像。」
細碎的波濤涌成了大簇的浪，小粒的灰塵聚成了大顆的沙，所有懷疑都塵埃落地，坐在屋裡已經閉關一天的墨三睜開眼睛，看著手邊亮著屏幕的手機，心忍不住下沉了下去。
「滴滴」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周邪的信息又重新閃爍在了屏幕上，電話另一端的人似乎還有不甘心，試圖撥電話給墨三，墨三看了一眼是周邪的來電，低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果斷掐掉。
「墨三？」另一邊周長生見對方沒了聲音，於是試探性地喊道。
「嗯。」
「有個問題……為什麼之前兩次，我一進鏡子中就可以聞到香氣，可這次卻什麼味道都沒有聞到。」周長生轉移話題。
「因為鏡子只是普通的鏡子，序碼組卻是不普通的序碼組，裡面充滿的是未知的危險，哪怕是我，也不知道裡面會發生什麼樣的危險。所以你的天賦在這裡沒有用很正常。」墨三答道。
周長生失望的回了句「行吧」。
不得不說，聞不到那香味，找不到被害人，頓時讓他的安全感少了一半。
墨三輕笑了聲，疲憊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問，「周長生，我也有個問題，你上次說進了別墅的門后就沒想過走，為什麼？」
一個充滿巨大誘惑力的名詞。
墨三清楚的知道，沒有人會因為重生而想留在鏡客這個充滿危險的地方，一次次的探險，一次次的死裡逃生，一次次的在真實與假象中抉擇。
也只有他，經歷過這麼多還選擇留在這裡。
與其說是選擇，不如說除了這裡，他再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可周長生不一樣，他生活優渥，一表人才，哪怕墨三對他的自戀嗤之以鼻，也難以否認，他是人類男性中的佼佼者。只要他願意，外面的活色生香隨時都可以將他溫柔地包裹，而不是每天醒來不是在進鏡子的途中就是在鏡子里。
「你不是說我只要離開組織就會暴斃嗎？」周長生皺眉。
好死不如賴活著，他可不想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就沒了。
「我騙你的，這次離開鏡子后你隨時可以走。繼續回去做你的總裁，過你的生活」
過回原來的生活。
這件事情對於周長生，不，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擁有著巨大的誘惑力。
他可以重新享受優渥的物質生活，重新回到正常的人類社會生活，他的人生重回正軌，那些花紅酒綠依舊唾手可及。
墨三說了，只要他願意。
「那我還能再見到你嗎？」周長生問。
「不能。」墨三十分乾脆，「既然你離開了鏡客，那我們就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周長生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那還是算了吧，因為我覺得這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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