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兇手竟然是他？
21.23
記不清是什麼時候起，開始興起了「社畜」這一名詞。
霸道總裁周長生本來自認這詞與自己沒什麼聯繫，可自從他回國后才發現，這個詞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定製。
公司里大把的公文等著他批，大堆的人等著他去結識，儘管如此，可身邊除了陳岫，卻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可以信得過的人。
老父老母身在國外，前些年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靠著科學的力量在臨近天命之年時得了對龍鳳胎，於是徹底將他這個好大兒流放在國內，不甘寂寞的周長生本想通過私生活的放浪形骸從那對龍鳳胎手裡重得父母的關注，卻沒想到爭寵爭過了頭，把自己給爭沒了。
知道自己死亡事實的周長生倒也沒有過多的悲慟，前幾個夜晚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突然就精神抖擻的想通了。
父母有錢有勢，身體倍棒，龍鳳胎茁壯成長，公司也算有條不紊，多了他是錦上添花，少了他也不會傷到元氣。
更何況，他這個時候死了說不定對所有人都是一種解脫。
加上根據第二個鏡子里成功說的，他的喪事都已經辦完了，他再突然這麼回去，只怕會把本來身體強健的老父老母嚇出點什麼吧。
留在鏡子里，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最起碼，這個世界里還有陳岫。
但是最後這句話，周長生對著墨三說不出來。
墨三幾乎是反射性的問周長生為什麼。
鏡客哪裡好，除了受傷了傷口恢復快點，人老的慢點，其餘的哪裡好。
然而就是這兩點，還是用無窮無盡的危險與殺戮換來的。
這不是恩賜，這是懲罰。
他們的時間像是被定格在了一個點上，外面世界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們都無關。
「那你為什麼會留在這裡？」周長生反問墨三。
「我？我無家可歸，我打記事起我就是鏡客的人了。」
「那咱兩一樣。我也無家可歸。」周長生笑了笑。
墨三知道周長生在糊弄自己。周長生是誰，從出生就拿到了人生pass卡的超級幸運兒，懷谷集團大少爺又不是街邊的瞎貓瘸狗，怎麼會無家可歸？
「騙子。」墨三道。
周長生不可置否，只是聳了聳肩。
鏡子里的世界早已步入深夜，周長生習慣帶表，看了一眼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他忍不住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不要打瞌睡。」墨三冷冰冰的聲音傳過來。
「好好好。」周長生捂住了嘴，剛想嘀咕墨三也太狠了，外面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有人來了。」在屋裡打坐的墨三手穩在面前那根微微顫抖的紅線上，「西南方。」
周長生匍匐在地上，往西南的方向看，果然有一個黑影急匆匆地走近。
不得不說，他的運氣比想象中的好。
「抓到人後你打算怎麼辦？」墨三問。
周長生盯著西南方走過來的黑影，滾動了下喉結，其實在部署任務前他就已經想過好幾種後果。
找到兇手，將他繩之以法的話那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壓根沒有黃仙，他只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無疑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招牌。但是如果他只是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那大可以先大擺一場「法事」，然後再煞有其事的告訴所有人兇手，並說這是神告訴他的。
在鏡子里，所有事情都不重要，達成目的找到真相最重要。
這是他在墨三身上學到的。
墨三聽了他的想法，吹了口口哨：「進步神速啊，周同學。」
周長生勾勾唇，將自己貓在了一個死角，黑影靜悄悄地打開畜棚，裡面率先跑出來一隻鵝，黑影沒有半分猶豫，一刀下去，前一秒還活潑亂跳的大白瞬間鵝身首分離，黑影明明近在咫尺，周長生卻看不清來人的臉，好在黑影殺了鵝后沒有就此放棄，喘著粗氣拖著步子繼續往裡面走。周長生靜靜聆聽，卻越發覺得不對勁。
——對方竟然是個女人！
來人彷彿泄憤一般，高舉著犁耙，逮到了誰就是一榔子下去，牲棚里的動物還沒來得及慘叫就一命歸西。
然而周長生蹲的位置實在太憋屈，在黑暗中幾番移動就是看不到對方的臉。
周長生也有些緊張了起來，如果錯過了今晚，下一次又得蹲守到什麼時候？
周長生手腳緊緊貼著四周的牆壁移動，卻在慌張之中踩到了身旁熟睡的豬的蹄子。
……我勒個去！
周長生懊惱地握拳，本想讓旁邊這豬哥閉嘴，但是事與願違，身旁的豬被人一腳從睡夢中踩醒后，開始不負期待的，哼哼唧唧地嚎了起來。
「冷靜，冷靜……」周長生也是慌了，開始對著豬比「噓」，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在叫豬冷靜還是讓自己冷靜。
但好在因禍得福，黑影聽到了動靜，驚慌地轉過身來，周長生慶幸自己不是個近視眼，這一次關鍵時刻沒有掉鏈子，他看到了來人的長相。
——竟然是可可！
兩人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匆忙對視了一眼，可可便落荒而逃。
紅線那段的墨三沒忘記關心事情的發展，問：「看到兇手了？」
「看到了。」周長生拍拍自己的臉，將自己從剛剛的震驚中拉出來，他長吁了一口氣，心裡閃過無數個可能，卻都被自己一一否決。
「先別急著做決定，有時候不到最後一刻，真相不會出來。」墨三寬慰道。
周長生淡淡地「嗯」了一句，從棚子里站了起來。本來想說先和沈深趙懂他們會合，但一聞到自己身上這濃郁的……體味，周長生還是決定先去洗個澡。
「我先去洗個澡。」周長生和墨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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