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前夕
23.58
「我徒弟結婚，做師父的怎麼著也得包個大紅包，只可惜師父沒辦法到現場，不然一定好好看你娶得新娘子長什麼樣，說真的，有沒有想我？」墨三今天的話似乎格外的多，「我還以為你會離她遠點呢，沒想到你會知難而上……」
周長生在用鞋子用力地去踩扔在地上的煙頭，落在耳里的明明是再普通的一句調侃話，普通到沈深每天都會拿這句話調侃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墨三說就會讓他煩躁。
煩躁，莫名的煩躁。
周長生煩躁地抓了把頭髮，「如果我想你了，你會立即出現在我面前嗎？」
空氣那邊傳來的是良久的沉默，周長生抿抿嘴，總覺得空氣中莫名多了一分尷尬的曖昧。
「不會。」寂靜到周長生都能聽到自己心臟聲的沉默后，是墨三依舊沒有變化的聲音，「想多了。」
對方是墨三，不是陳岫！
周長生敲了下自己的腦袋，都怪墨三，當初為什麼要以陳岫的模樣出現在他的身邊，讓他想入非非，至今還對陳岫意難忘。
「第一次結婚的感覺怎麼樣？新娘子美不美？」墨三打破這尷尬的氣氛，主動問道。
周長生努力平復好自己的心情，硬生生附和道：「還可以吧，只是我以前交往的女人都是姐姐型的，這種小女孩，不是我的菜。」
「那你為什麼要和她結婚？」墨三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我那天聽見了哦，是你讓趙懂這樣說的對吧。」
周長生腳下的動作一滯，看向手腕上的紅線，看來無論序碼組裡發生什麼，墨三都了如指掌。
與其說紅線是兩人對話的道具，不如說是墨三用來監視他的道具。
周長生彎唇，那天第一次在村長家吃飯，在沈深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確是與趙懂做了約定，他作為神棍會主動將話題往黃鼠狼娶親的方向引，而趙懂只需要在適當的地方提一句就好。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對徐可可有多餘的想法。
「我只是順應劇情。相比別的村子，你不覺得這個村子的生活質量過得有些太好了嗎？」周長生頓了一下，道，「根據我這些天的觀察，村裡人分成兩類，一類是身體有缺陷的人，一類是身體完整的人，其中凡是身體有缺陷的人家房子都比別人家的要大上很多，生活質量也比別人家的要好上的多，這極有可能和村裡的『恩澤』有關。」
周長生接著道：「村子里有外人不知道的恩澤，但是我是神棍的兒子，可以靠坑蒙拐騙賺錢，趙懂是屠夫，離開村子和不離開村子賺錢對他意義不大，至於沈深，他早被村長劃到了黑名單里，依靠這些身份，我們永遠沒有接近機密的機會，如果我想找到這個機密，那註定我要成為他們的利益共同體，哪有比成為親人更好的選擇？」
周長生道：「還有一個原因。」
我還想知道你會怎麼看。
周長生嘴唇囁嚅，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墨三已經給了他答案，如果他說了，會怎麼樣？只會讓兩人之間變得尷尬吧。
成年人的剋制就是永遠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什麼原因？」墨三問。
「小宋和徐可可本來就是一對，我只不過是拉快了他們的進度條。因為我們到這裡已經好幾天了，我卻還不知道死者是誰。」周長生答道。
墨三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自嘲輕笑，本來為周長生扣上紅繩是想隨時確認他的安全，可他差點忘了，他是周長生啊。
他作為陳岫時可是當了他好長一段時間的秘書，初入商場的周長生殺伐果斷，從不給競爭對手半分的喘息機會，要知道，對方才不是需要他保護的小綿羊。
「那你喜歡她嗎？」墨三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哪怕是為了破案，也不會和不喜歡的人結婚吧。」
「不討厭。」周長生乾脆道，「也談不上喜歡，就是為了破案吧，我沒想那麼多。」
如果說周長生以前交往的都是些風情萬種的「妖艷賤貨」的話，那徐可可無疑是直男最抵擋不了的小白花，宜室宜家，溫婉柔情，家居必備。
「那你好好加油。」墨三沉默了一會兒道，「期待你的表現。」
明明從語氣中聽出了不悅，周長生的心裡卻沒由來的愉悅，他彎了彎好看的眼睛，用手反撐著身體，仰頭看向遠處的天空，將幹練好看的側臉線條隱蔽於夜色中。
——那個人生氣了。
周長生隱蔽地笑了笑。
「你上次問我，為什麼會想留在這。」周長生說道。
「這是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的秘密。」周長生輕輕道，「但是我答應你，等這次出去了，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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