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真真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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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幹嘛？」墨三挑眉，看著驢高馬大站在自己對面的餘十二，似乎生怕對方沒點逼數，墨三又開玩笑似地加了一句，「怎麼？心虛啦？」
心虛……心虛是不能有的。
餘十二訕笑，伸手去夠放桌邊的餐巾紙擦汗，一身的雞零狗碎在排骨似的身材上叮鈴作響：「邱匪……也挺好，挺好……」
墨三點點頭，峰迴路轉：「其實我今天看了一下，真真也並不是非留不可，因為有一部分存貨被周長生給帶走了，看來這次競賽輸了對他的影響還挺大的。」
「帶走？帶去哪？」餘十二沒反應過來。
「傻小子自認自己能力不足才會輸的，卻沒想到自己會輸的原因是對方作弊，於是擅自帶走了一部分身份牌，決定埋頭苦練。」墨三回答道。
「他撐死一個下房客的水平，你不管了？！你就不怕他折在哪嗎！」餘十二驚問。
墨三淡定道：「管我什麼事。」
餘十二愣了一下，他看不慣墨三護著周長生是事實，他幫真真作弊贏比賽也是事實，可是周長生本人從來沒有得罪過他，而且憑心而論，他不僅不討厭這個人，甚至還有一點喜歡這個善良又誠實的男孩。
「真狠吶！對自己的情郎都說翻臉就翻臉。」餘十二在墨三面前走來走去，又問了一遍，「他痴線！你無陰功哇！我就問最後一遍，你真的不管他了嗎？就這樣看著他死嘛！」
墨三老神在在地喝湯：「對，而且組織里所有人，包括你，也不準插手。」
餘十二所有話都被墨三一句話給堵了回去，沒有周邪，墨三的話就是最高命令，不能違抗。
餘十二盯著墨三，用粵語嘀咕了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扭頭甩袖走了。
等到餘十二走了，凌晨才湊上來，小心翼翼的問：「真不讓真真和他走啊？」
墨三看了凌晨一眼：「你不是說你是最了解我的嗎？你猜猜。」
凌晨沖墨三吐了口舌頭，他懷疑墨三是不是進入了更年期了，不然為什麼自家的主人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就在墨三吃飽喝足準備上樓的時候，別墅的大門突然被人撞了開來，墨三下意識地一看，是木棉和真真。
準確的來說，是木棉扛著受傷的真真。
真真臉色刷白，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破爛，胸口全是大片猙獰的污血。
「快！快救救他！我求求你了，三哥，快救救真真！」木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真真失血過多，連點著扶著他的木棉身上也全是血。
凌晨本來在收拾碗筷，老遠看見真真這樣，立馬嚎了一聲「造孽啊！」下樓去扶人。
墨三接過木棉懷裡的真真，遞給趕來的凌晨：「胸口被玃的爪子鑿了一個洞，止血要緊，先扶到樓上，你和老餘一起，動作要快。」
雖然鏡客不會死，但光光是失血過多的疼痛，也夠真真受一壺了。
木棉見凌晨將真真扶走，剛要跟上去，就被墨三攔住。
墨三神色陰鬱嚴肅：「跟我談談。」
墨三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鏡客里每一個人的實力，甚至比有的人本人自己還要了解。
同理，墨三也知道真真，真真打架的實力。
真真在某些方面很像趙懂，只不過各方面的綜合技能相比後者要弱一些。
但是無論是什麼樣的玃，都不至於將他傷成這個樣子。
木棉手足無措地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抽泣，兩隻全是污血的手緊緊地攥著裙角，似乎還沒有從鏡子里的噩夢走出來。
「鏡客是不會死的。」墨三坐在她的對面，兩腿疊加，看著木棉，「除了是被玃吃掉，不然都會活過來的，只是真真受的傷比較嚴重，在恢復的過程中他可能要受些疼了。」
聽到墨三這麼說，木棉才緩了一口氣，總算停止了抽泣。
「真真是因為你才傷成這樣嗎？」墨三的話一說出來，女孩整個人都僵硬地綳直了。
哪怕對方不回答，墨三也知道了答案。
「我相信凌晨已經告訴了你有關鏡客的規矩，只要與同伴進入鏡子，那對方就是你要守護的第一要素，在任何時候、任何理由都不能傷害和背叛自己的同僚。」墨三身體前傾，盯著木棉，「我知道真真的水平，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單單是玃，是不至於將他傷的這麼重的。除非，有人背叛了他。」
前一秒還僵硬著身體的女孩下一秒便抖成了篩子，她甚至不敢去看墨三的眼睛。
本想逼誘木棉說出全部，然而下一秒，墨三就被手機的聲音打斷了。
來電的是樓上的凌晨。
墨三走到一邊去接電話，幾分鐘后又重新坐回了女孩的對面：「真真醒了，第一句話是讓凌晨轉告我，說身上的傷是自己不小心弄得，和你沒有一點關係，第二句話是讓我不要問你問題，因為你第一次進鏡子會有心理壓力。」
女孩低下頭，嘴角抽動著，似乎在忍住抽泣的衝動。
「既然是真真的想法，那我就不問了，但是木棉，我希望你記住，以後和你一起進去鏡子里，他們不單單是你的同事，同僚，在鏡子里，他們更是你的親人，是你面臨危險時最後一張底牌。」墨三向來尊重組員的個人想法，也不想過多干涉，既然人家受害人都不追究，他也不想做這個多管閑事的，於是不咸不淡地對著木棉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剛要走，就聽見木棉壓低了聲音。
「……長生哥哥沒有錯！」
墨三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女孩。
「……長生哥哥才應該是中鎮客不是嗎？是因為樓上的那個人作弊，他才會輸！要不是他，長生哥哥也不會走！」木棉的手緊緊攥著裙角，「我只是希望，我能幫助到他，我想幫他，拿回屬於他的東西……」
墨三在心裡無聲地嘆了口氣，雖然心裡早有預感，但真聽到木棉這麼說，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那你覺得你這樣周長生他會領你的情嗎？」墨三認真的問，「他明明知道他在鏡子里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勞，明知道結局都是註定的，他還是選擇救了你，你覺得這是為什麼？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他心軟，他善良，他見不得女孩子哭，所以他想救所有人，說白了，就是一個男聖母。真真做的沒有錯，鏡客有鏡客的任務，鏡客的任務是在用另一種辦法幫助那些人，鏡客用自己的辦法幫受害人找到真相，是周長生他不信這個邪，既不想拒絕別人的渴望幫助的眼神，又想用鏡客的方式去幫助那些人，這就導致了最後別人找到了真相，而他什麼也沒落到。你說這怪誰，怪尋求幫助的你？怪找到真相的那個人？木棉，我告訴你，其實這誰也不怪，這怪他自己。」
「怪他不懂取捨，怪他心軟誤事，怪他總為感情所困，也怪他……總想著去幫助任何人。」墨三轉過頭，「可是他忘了，有些人，是不應該幫的。」
比如……自己。
墨三在心裡暗暗補了一句，今天是周長生走的一個星期，他每天都瘋狂的……想他。
可是如果他就這樣，不會回來，那該多好。
這樣，自己就永遠都不會擔心有一天會變回玃了。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估計到死也會想辦法把不堪的自己囚禁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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