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又見狡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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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和木棉畢竟被困在甬里不少天，都臉色煞白，一副氣若懸絲的模樣。
墨三探了探他們的鼻息，見沒有問題后也沒敢耽擱，讓達子將兩人拖進安全區，便去外層和周長生一起去殺玃去了。
整個山洞此時只能用群魔亂舞來形容，四周亂七八糟地飛著、爬著各式各樣的玃，它們尖利的叫著，洞里所有的玃此時都是新生兒，迫切的需要營養，所以哪怕對面的是墨三，它們也無所畏懼。
「先破卵，再殺玃！」墨三沖周長生和莫尚喊道。
玃們很快就發現周長生是這裡武力值最弱的一個，於是紛紛改頭調向，往周長生的方向奔去，周長生正忙著戳卵，結果被一隻蝙蝠樣的玃弄迷了眼，分不清方向，濺了一身騷腥爛臭的綠水。
周長生倒吸一口氣，當即就扒著小玃的腿將那隻小玃給拽了下來，釘在了岩石上。
墨三身邊的玃倒是越來越少，他自然知道這群傻玃們在想什麼，於是一個竄步到了周長生身邊，周長生頂著一頭綠油油喪里喪氣地回頭看他，墨三當即就笑了：「綠色還挺適合你。」
周長生一抹臉：「晚上回去收拾你。」
有了墨三在邊上替他擋掉那些飛來飛去的玃，周長生戳卵的速度快了不少，另一邊真真也慘白著一張臉過來了。
「木棉呢？真真你覺得怎麼樣？」身後一隻玃張著翅膀就要撲過來，墨三連刀都沒拿，只是兩指夾住了對方的喙，將玃扔到了牆上。
真真雖然身體還有些發沉，但整個人已經清醒過來了。他抽出身後裹了白綾的短刀，兩手橫握，對準一隻狀似野豬，向他奔跑而來的玃正中砍去，刀光劍影間，玃成了兩半。
「好多了，木棉還沒有醒，達子在照顧他。」真真與墨三並肩而站，一時間竟然沒有玃敢不要命地衝上來。
「真真好厲害！」周長生讚歎道。
「因為是趙懂帶過的孩子。」墨三驕傲道。見另一邊莫尚還在與一隻大型的蜥蜴玃對峙，墨三手中刀一甩，輕鬆地倒插在了那隻玃的頭上。
「謝謝。」莫尚低聲道，順手拔了刀，扔到墨三的手裡。
周長生這邊也快要結束了，他已經數不清自己戳了多少個蟲卵，只知道自己一身都是綠水，整個山洞都是那股難聞的瘴氣味。
「被跑了不少只。」墨三有些失望，只可惜來的時候沒想到這一步，早知道如此，就應該提早就洞口封死。
真真靠在岩石上，其實他是撐著最後的力氣過來的，現在的他稍微動一動都覺得五臟六腑絞著痛，更別說揮刀了。
「它們會回來的。」真真指了指頭頂。
周長生等人起先是疑惑，隨即就被眼前的情景給震驚了。
之前大家雖然有大體觀察過這山洞，但被眼前成堆成堆的甬和卵所吸引，沒有注意頭頂，萬萬沒想到，頭頂還有一個巨大的卵！
不！準確的來說，是一堆密集的白色卵！
「什麼……什麼情況……」周長生也被頭頂上的狀況所吸引，忍不住驚呼道。
眼前這一場景實在是太過駭人，一堆堆的白色卵聚集在了一起，似乎在往一起湊，又似乎是想結合成一體……場面除了震撼，只剩下震驚。
「它們這是在集體自殺。」墨三道，「當聚集性的玃知道自己即將面臨死亡或是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危險時，它們會主動向身邊的同伴進行求救。」
「我和木棉來的時候……它們就這樣了，我們就是…想看這是什麼才掉的陷阱……」真真看了一眼墨三，「這和零五年的那次一樣，我們……不能看著它們結合成一體。」
「的確不能。」墨三咽了口唾沫，「但是已經遲了。」
起先是一隻玃頂破了薄膜，但裡面的綠水並沒有噴出，鑽出來的玃也沒有走，而是幫助身邊的那隻去鑽開薄膜……這樣一來二去，片刻間，所有的玃都相繼鑽出了薄膜，薄膜與薄膜連在一起，玃們也在裡面相互融合，漸漸在薄膜里印出一個巨大的黑色陰影。
陰影越來越大，漸漸盛滿了整個透明的薄膜，陰影在膜里涌動著，彷彿要裂開一樣。
就在眾人屏息等著這一切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尖利的啼鳴，一隊長著翅膀的玃鳥徑直從洞口處飛了進來。
墨三與真真下意識地拔刀，然而玃鳥群無意與它們爭鬥，只是徑直去了洞頂。
「糟了！」墨三驚覺道，「它們在外面吃飽了怨氣才回來，注意它們的嘴裡，一定有什麼是帶給新生兒吃的東西！」
「快……殺了那些鳥……」真真看著那些玃鳥，然而此刻誰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山洞的高度哪怕對於墨三來說，都太高了。
「真真，你先休息會兒。」墨三見真真吃力地模樣，於是將他抱進偏洞。
真真本就沒什麼精力，聽到墨三這麼說，於是點點頭，睡了去。
「是人！」面對自己的「傑作」，莫尚也充滿了畏懼，「對於玃來說，最好的食物除了鏡客的身體，就是怨氣重的人，它們早就有計劃，先派一隻先遣隊出去找食物，然後再讓雜兵碎將控制我們，拖延時間，實則是給新生兒找食物……這項計劃從什麼時候開始，難道是從看見我們的時候它們就決定了？為什麼，玃不是沒腦子的生物嗎？他們什麼時候決定的……」
莫尚在一旁碎碎念，雖然天資卓越，又敢想敢做，可畢竟經驗尚淺，對於突發情況還是應付不來。
「是狡玃。」墨三替莫尚回答，「真難得，一千隻沒腦子的玃中能出現一隻長腦子的狡玃都算不容易，偏偏你就是有這運氣，養出了一隻狡玃，它知道面對我們沒有勝算，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個陰損的法子，看似是向同伴求救，實際是在吞噬對方，強大自己。」
「狡玃？什麼東西？」莫尚獃滯地看著墨三，似乎對方說的是天書。
莫尚對狡玃一無所知，可是周長生卻是對它印象深刻。
那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進鏡子，也是他唯一一次和墨三吵架，那個名叫林勝的男孩，雖然為自己的哥哥報了仇，可就這樣死在了別人的鏡子里，這是他這輩子，永遠都忘不掉的經歷。
「狡玃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你只要記得他是玃，你需要殺了他就可以了。」墨三握緊手上的刀，死死地盯著山頂上的薄膜，只等著狡玃破膜而出的那一刻。
「要出來了！」墨三提醒身邊的人。
只見薄膜里的黑影運動愈發劇烈，整個形態彷彿一隻巨大的水袋，偶爾因為撞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然後慢慢變得平靜，就當眾人顯些要放下心的時候，只聽一聲「刺啦——」
一隻黑色的，尖利的爪子，從裡面伸了出來。
好似下雨般，綠色的汁液也在這瞬間，傾盆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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