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浪漫雪景
72.17
周長生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見墨三睡得香甜，周長生本來想下樓去火爐旁取些食物帶給墨三，結果下樓一看，大家都在樓下吃早餐。
大熊也不知道從哪搞來了一口鍋，在那正兒八經地煮肉湯。
「冰天雪地的，還是喝些肉湯暖和。」小八接過大熊遞來的湯，遞了一碗給周長生，「大林，快去叫小晨起床吧，再睡肉湯就要沒了。」
相比別人，小八世故之餘又不會顯得過於圓滑，讓人很難不對他產生好感。
周長生應了一聲，他本來還想讓墨三再睡一會兒，結果沒想到大家都醒了，看來墨三這早覺是真的睡不成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莫尚放下喝了半碗的湯，主動站起來，「正好我要上樓拿點東西。」
周長生點點頭，兩人一起上了樓。
因為昨晚墨三的話，周長生對莫尚始終有些提防，不過好在兩人本來關係就不怎麼樣，站一起也沒有話講。
兩人相對無言地走到了樓梯口，莫尚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拉住了周長生的袖口。
周長生正往前走，結果身子一頓，回頭對上了莫尚欲言又止的神情。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和你說一聲。」莫尚看了一眼周長生房間緊閉的房門，確認對方還沒醒后，才說道，「你屋裡的那個，可能不是真的墨三。」
周長生先是一愣，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於是詫異地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你房間里的，可能不是真的墨三。」莫尚篤定地，又說了一遍。
「我被狡玃抓進了鏡子里后，墨三就一直在與他打鬥，兩人一路打進了森林裡，我不放心，於是想著跟過去看看，卻發現狡玃慢慢變成了墨三的模樣。鏡子里的鏡客，無論在鏡外有多大的仇恨，進了鏡子里就是唯一能相信的人，所以哪怕我和你們有些矛盾，也不希望墨三出事，可是我一路跟過去，卻並沒有發現墨三的人影，我想墨三一定是被狡玃藏在哪裡了。」莫尚依舊是那張招牌的皮笑肉不笑，他輕飄飄地看了周長生一眼，「無論你信不信，我的話都只說到這裡。」
莫尚說完，便徑直去了自己房間，留下周長生一個人風中凌亂。
他的本能是相信墨三，可是莫尚卻又言辭誠懇，不像是有假。
周長生拍了拍腦袋，周長生啊周長生，狡玃生性狡詐，善於欺騙，在於果的鏡子里你不是一件領教過了一次么？
有些事情多想無益，周長生打開自己房間的房門，正好碰到剛剛起床的墨三。
墨三穿的睡衣是周長生有一次逛商場替他買的。
襯衫式睡衣，領口開到脖子以下，米色的基色配合莫蘭迪色系的花紋，襯得墨三的皮膚更加白皙。
周長生買這件衣服是有私心的，因為他總是喜歡咬墨三的脖子，可偏偏，墨三喜歡穿的衣服總是能妨礙到他這一點小小的癖好。
「起的真早，怎麼不多睡會？」周長生自然地抱過墨三。
「做了個噩夢，就醒了。」
「什麼噩夢？」
墨三眉頭微蹙，似乎有些糾結，然而他很快就恢復了微笑：「怎麼上來了？吃飯了嗎？」
墨三輕鬆地繞開話題，開始脫睡衣，換衣服。
「沒有，大熊他們在樓下煮肉湯，讓我來喊你一聲。」周長生乖乖地接過墨三扔來的睡衣，賢惠地將他疊好，又從隨身帶的行李包里找了一件乾爽的衣服給墨三。
大概是因為這些天他在身邊監督著，墨三的小排骨身材總算長了一點肉。
清瘦白皙的身材套上周長生扔過來的黑色T恤，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禁慾感。
周長生想了想，將椅子上的老棉襖裹在了墨三的身上。
「外面冷，得披上。」周長生將墨三的拉鏈拉了個嚴嚴實實。
……
「……神經。」墨三壓根不領情，木屋裡有暖氣，他這樣穿還沒下去就被熱死了。
「你剛剛在外面是不是和人說話了？」墨三刷牙，簡單地洗了個臉，就像往常一樣自然地和周長生搭話。
然而周長生心裡卻一驚，他抬頭看著墨三，不知怎麼的，那顆因為莫尚的話而變得躁動不安的心，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我剛剛是和莫尚一起上來的。」周長生回答，「他和我說了一些話。」
「說什麼了？」
「他說，他說你可能不是墨三。」周長生頓了頓，還是將莫尚的話全部告訴給了墨三。
墨三手中動作一滯，放下毛巾，看向周長生：「你告訴我這些，難道就不懷疑我真的不是墨三嗎？」
墨三說的沒錯，
無論是墨三說的莫尚，還是莫尚說的墨三，周長生都沒有親眼見到，然而狡玃的消失卻是事實。
「懷疑過一秒。」周長生聳肩，「但是在看到你的瞬間，我就不懷疑了。」
周長生沒有見到狡玃，他見到的，只有眼前的墨三。
墨三沒明白周長生說的是什麼意思，有些遲疑地看著對方。
「你有沒有試過，不管那個人在什麼地方，你都能一眼就認出他？」周長生頓了頓，「無論你是陳岫，墨三，或者以後你有更多的身份，用更多的名字站在我面前，我都能一眼就認出你，而別人，偽裝得再像，我都知道，那不是你。」
墨三的眼神動容，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嘗到被人捧在手心的滋味，這世上，終於有那麼一個人，滿心滿眼地看著他了。
「快下去喝肉湯吧！」周長生替墨三將毛巾擰好，遞了過去，「不然就該冷了。」
等周長生和墨三下去時，大家的早餐吃得也差不多了，瑞瑞和老萬聽大熊將森林裡有一處湖泊，兩人正商量著去湖泊上打雪仗。
牙籤見墨三下來，主動將剛剛藏得肉湯遞給墨三，墨三接過，低聲地說了聲謝謝。
瑞瑞和老萬很快就決定了出發，小八愛湊熱鬧，也嚷嚷著要去，老萬一時興起，乾脆讓去的人舉手。
墨三不愛湊這種熱鬧，周長生雖然躍躍欲試，但心裡更想留下來陪墨三，莫尚則似乎更想跟過去找線索，於是猶豫了一下舉起了手。
墨三見牙籤低頭不肯舉手，本著一碗肉湯的好意剛想問對方怎麼不去，結果老萬已經清點好了人，一群人歡呼著就起身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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