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與楮墨的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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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顯然沒想到周邪會這麼直白，一時間在心裡背好的詞瞬間都忘得一乾二淨，但畢竟也是經過些風雨的，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宮本本想裝傻糊弄過去，可沒想到周邪再出怪招，他將剛抿了一口的茶又重新放回到了宮本的手裡，轉身就要走：「幫我轉告一下你家的主人，既然我來到這沒找到人，那我回去一定會告訴墨三，讓他不要跑這一趟，省的白費功夫。」
周邪故意說得很大聲，這次算是他與自己賭的一把，他賭「那個人」就在這棟房子里。
果不其然，他沒走出幾步，就有人從樓上走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提到墨三就坐不住的人，除了周長生，只有……
周邪滾動了下喉結，眼角泛酸，卻還故作鎮定地站在原地。
他為了這一天，已經練習了無數次。
腳步聲愈走愈近，站在周邪身後的宮本見到了「那個人」立馬彎腰鞠躬。
看來他在這混得很好。
周邪在心裡冷笑。
真虧他還擔心對方會不會露宿街頭，餓死浮漂。
就在周邪下定決心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那道他曾在夢裡聽過無數遍的聲音這次真真實實地在他身邊響起。
——「周邪，好久不見。」
那張與周邪極為相近的臉，卻又比他更為單薄，更為清瘦。
還有左眼下如星串起的三顆淚痣。
他尋尋覓覓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
周邪因為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所以十分得意。
楮墨看著那張酷似自己的臉擺出那樣欠揍的表情，也是十分糟心，虧得身邊沒什麼趁手的東西，不然楮墨真擔心自己一個沒忍住，扔在周邪的頭上。
「第一個賭約我贏了，我就知道周長生他一定會為了墨三來日本。」周邪道，「該你告訴我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機緣巧合，也算是報恩，佐藤先生幫了我不少忙，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死的時候又十分匆忙，所以他死後的心愿，我想幫他完成。」
周邪若有所思，這倒符合楮墨的風格，畢竟神都是善良的。
而且是善良得有些過分的。
周邪一屁股坐在楮墨的邊上，「說說吧，我們還賭什麼。」
楮墨看著周邪那張興奮的臉，笑了笑，在周邪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想賭什麼？」
周邪討了個沒趣，摸了摸鼻子，向小時候那樣，往楮墨身上靠了靠，低聲問：「你是因為周長生，才選擇露面的吧。」
既然楮墨一直在佐藤這裡，那說明楮墨一直有暗暗觀察他們，除了墨三，周邪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能讓一直沒露面的楮墨出現。
「周長生對他好嗎？」楮墨不答反問。
「好，他們過得非常好。」周邪道。
周邪其實揣了一肚子的問題想問楮墨，然而真到了這一刻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是怎麼想到我在佐藤這的，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是讓人把機票只交給了墨三一個人。」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難得了我？」周邪驕傲地坐直了身體，「你派來的小兵太不小心，被我撞掉了信封還說對不起。」
說來也是巧合，自從周長生上次和他說過莫尚來找墨三的事情后，他就對莫尚這個人留了點心眼，後來還拜託了老蘇幫忙調查，老蘇這個人做生意向來買大饒小，順帶著告訴周邪莫尚接的那單佐藤的活有蹊蹺。
於是周邪就多嘴問了一句，問完了才知道，根據試過佐藤鏡子的人說法，那個人的鏡子十分邪門。
然而是什麼樣的邪門，卻沒有人能說出來。
周邪自詡這世上五花八門的鏡子見得多，什麼亂七八糟的死法都見過，然而老蘇卻提醒他，說不少鏡客都覺得佐藤的這扇鏡子後面有人操縱。
老蘇的話瞬間點醒了周邪，等到第二次見到莫尚時，他就故意撞掉了對方手裡的信封，結果看到裡面的機票，加上周長生夢見的楮墨和為墨三算得卦象……種種跡象讓周邪更加確定，楮墨與佐藤之間，一定有聯繫！
周邪一向都過分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這次，他甚至都沒有給自己算一卦，便直勾勾地跑了過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一次，他找到了。
「你知道你當年有多不負責任嗎？這些年你都去哪了，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們，我不管！你一定要給我個說法！」周邪像是個討說法的小媳婦，他與楮墨毗鄰相坐，本來都打算好了，見到了楮墨一定要向對方列舉他的「十宗罪」，可是真當自己看到了楮墨，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哪有罪，能好好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就已經是恩賜了。
楮墨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摸了摸周邪的頭。
周邪明顯有些不適應，下意識地縮了一下頭。
不比墨三，周邪是楮墨看著長大的。無論他變成了什麼樣，在他眼裡，對方都是當年的那個頑劣愛耍潑的小泥猴。
他又不是甩手不負責的渣男，去哪給小泥猴一個說法。
「辛苦了。」所有解釋化作一句話，對於周邪而言卻已經足夠。
「這次……還回來嗎？」周邪像是一隻漸漸放鬆的貓一樣，開始去習慣楮墨的撫摸。
楮墨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收了回來，隔了一會，才道：「我們再賭一次吧。」
楮墨笑了笑，「這一次，砝碼你來定，就賭墨三是為誰來的日本。為我，還是為了別人。」
周邪挑眉，他之前聽周長生說過，墨三已經決定不來日本了，之所以後來又臨時改了主意，也是因為楮墨讓莫尚給帶的話。
既然是這樣，那百分之百是因為楮墨啊。
周邪一向自詡了解墨三，所以哪怕墨三表面再不說，他也明白，墨三一定也是想找楮墨的。
「這種事情還需要賭？」周邪覺得不可思議，「他肯定是為了你啊！」
「先別急著定結論，你定的砝碼是什麼？」楮墨問。
周邪沒猶豫，他一早就想好了砝碼：「你跟我走，加入鏡客，永遠都不離開我們。」
「好。」楮墨答應得乾脆，「那我就賭墨三是為了周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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