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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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父母喜歡你嗎？」周長生問。
提到父母，女人的眼裡本能地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眼神漂移，口齒含糊說喜歡。
「我明白了。」周長生笑了笑，對女人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你的妹妹了，但是與此同時的，你也要放我們去三樓。」
女人聽懂了周長生的意思，用力地點點頭。
周長生起身就往那家名叫「mio」的店方向走，墨三和莫尚跟在後面，墨三也猜到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只有莫尚還有點不明白。
他快步跟上周長生，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周長生沒有回答，只是徑直走到「mio」的附近，左手邊正好是衛生間的方向，周長生拐進了女衛生間，輕車熟路地試了每一間的房門，最後在其中一間找到了帶血的拖把和一堆碎掉的鏡子。
「那個女人壓根就沒有妹妹，只有一個姐姐，可能是因為父母偏心，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導致女人從小就有了心理疾病，照鏡子幻想自己有一個妹妹，與自己相伴。父母本來就不喜歡她，發現她有心裡疾病後只會更厭惡她，她的姐姐不想讓女人因為一個不存在的人而整天瘋瘋癲癲的，於是當著女人的面打碎了這面鏡子，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可沒想到女人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於是動手殺了自己的姐姐。」周長生拍了拍莫尚的肩膀，「你想得太複雜了。」
莫尚啞口無言，他本以為周長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也就經常健身的肉體看起來挺唬人的，其實就是繡花枕頭，可沒想到和他一起共事才發現周長生的腦子轉得挺快。
莫尚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墨三，只見墨三一臉驕傲地看著自己，似乎在向自己炫耀著對方。
莫尚在心裡「切」了一聲，莫名有些酸酸的感覺。
「來吧，我們走挑一面好的鏡子送給那個女人吧。」
周長生摩拳擦掌，在一排店鋪里選了一面精美的全身鏡，三人一起搬回到了女人在的地方。
如周長生推測的那樣，女人一在鏡子里看到了自己，便立馬笑中帶淚地撲了上去，還對周長生他們不停地鞠躬道謝。
「你們覺得這個叫惠子女人是佐藤的什麼人？」三人上了扶梯后，墨三問。
整個商場的所有人，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與佐藤有關。
既然第一層出現的是幼年的佐藤，那第二層出現的這個神智不清醒的女人，又會是誰？
不過墨三提的問題很快就被遺忘，因為在第三層扶梯口，一個男人正緩緩走來，三人定睛一看，正是年輕的佐藤。三人都在佐藤位於日光的中禪寺湖別墅的照片牆上看過佐藤的照片，對佐藤的大概模樣有一些印象。
只不過相比照片上中年佐藤那副意氣風發，成功人士的氣質，眼前的男人明顯更年輕、更瘦，也更頹敗。
亂糟糟的頭髮像是被鳥拋棄的窩，一身極不合身的皺巴西裝空蕩蕩的套在男人瘦成柴火的身體上，似乎隨風就能像女人的裙子一樣搖擺起來。
佐藤失魂落魄地夾著一個快要磨爛的公文包，仿若無人的，從周長生他們身邊經過。
三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不該叫住他。
「佐藤。」周長生想了想，決定先叫住了佐藤。
快把背彎成一把弓的佐藤起先愣了一下，隨後轉過寫滿「失意」的臉，如同魚目般的眼珠子艱難地轉了一下，最後落在周長生他們的身上：「你們……叫我？」
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太太太頹廢了，頹廢到周長生覺得和對方說話對對方來說都是一種負擔。任誰看了都想不到那個風光無限的大富豪年輕時還會有這麼不著調的一面。
「你要去哪？」周長生訕笑一聲，對著佐藤擠出一個友好的微笑，「我們是從二樓上來的，現在我們要上四樓，你能告訴我我們應該怎麼上去嗎？」
佐藤看了周長生一眼，道：「你們別費這個功夫了，你們是上不去，而且我的母親也不會讓你們上去的。」
「你的母親？」周長生剛還想問些什麼，滿臉失意的佐藤就轉身走了，任憑周長生再怎麼喊，也沒有回頭。
正巧三樓是男裝區，周長生決定先去將被莫尚用可樂噴髒的衣服換掉。
莫尚閑來無事，於是也跟著周長生，商場里品牌齊全，而且不乏奢侈品牌。
有便宜不佔是孫子，周長生剛脫了外套準備穿衣服，莫尚也興沖沖地拿了兩套衣服走了過來。
莫尚將兩件衣服舉著，興緻勃勃地問周長生和墨三，自己適合哪一件。
可能是因為一連順利地過了兩關，又可能是三人的心理素質都非常過硬。
墨三和周長生竟然認真的開始思考莫尚更適合哪一種風格。
莫尚長得清爽顯小，看著就像是一個體校大學生，加上他最喜歡的白T恤花褲衩打扮，一看就是籃球場上惹女生尖叫的風雲人物。
周長生替他選了偏隨意風的大男孩風格，墨三猶豫了一下，莫尚手裡的兩套都沒選，而是轉頭拿了一套硬括的黑色西裝套裝給他。
莫尚顯然對周長生給自己選的風格更有興趣，穿上后整個人更騷包了。
「都說人選擇的穿衣風格會潛意識的體現那個人的擇偶觀念，你們覺得呢？」莫尚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墨三，墨三輕咳了一聲，剛要收起衣服，就被周長生拿走。
「我衣服還沒換，既然拿了，就給我換吧。」周長生拿起墨三手裡的衣服，笑了笑，鑽進了試衣間。
「嘖。」莫尚換好衣服后，坐在墨三的邊上，眯著眼看了一眼墨三，「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感覺很不錯吧。」
墨三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那為什麼要來日本？」莫尚壓低了聲音，眼睛始終看向試衣間的方向，「周長生那麼不想你來日本，一定有他的理由，可是你最後還是來了，這裡一定有你非來不可的理由吧。所有鏡客老蘇都能查清楚，可是你們組織階級森嚴，越往上的人越像是一團迷。老蘇說是有所有鏡客的檔案，可是只有你的檔案是殘缺不全的，我在想，你們組織在你之上的，應該還有人吧。」
莫尚的目光炯炯，似乎一切在他心裡早已有了定論。
「你的問題太多，我不想回答。」墨三輕描淡寫一帶而過，他倒不是想為周邪的存在隱藏什麼，只是相比去和一個陌生人解釋什麼，他情願保持沉默。
莫尚「嘖」了一聲。墨三的表現也算是意料之中，莫尚知道自己追根究底也沒什麼意思，也不再追問。
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周長生的手機響了。墨三自然而然地打開一看，是一封內網郵件。
周長生穿好衣服走了出來，墨三對著他晃了晃手機，周長生示意他打開看。
墨三掃了一眼郵件內容，將手機扔給了莫尚，道：「好像是關於你的郵件。」
莫尚挑眉，接過手機，神情一霎變了顏色。
——是關於他哥哥莫新的。
隱藏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呼嘯而出，掙扎著要逃出關押的牢籠。
莫尚下意識地捂住了嘴，本想阻止自己在外人面前露出不一樣的神情，卻在手碰到嘴邊的時候忍不住乾嘔起來。
這是碰過莫新的手。
他想過無數個結局，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想過最後會變成這樣。
莫尚的反應越來越劇烈，甚至到了痙攣的程度，抽搐著從椅子上滾了下來。
「莫尚？」
「莫尚！」
周長生察覺不對勁，立馬去扶他，墨三強行將他扭成麻花的身體舒展開來，又替他在人中的位置按了幾下，莫尚這才緩過來。
「發生了什麼？」周長生問。
墨三將手機遞給周長生，周長生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立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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