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虛張的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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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胃口很大的，你奶奶準備的那點肉夠我們吃嗎？」墨三假裝很餓地揉了揉肚子，就在秀一剛要回答的時候，推拉門被老嫗一把推開。
老嫗斥責秀一，問秀一為什麼還不給客人上茶。
秀一沉默著從榻榻米上爬起來，給周長生他們三人倒了杯茶。
墨三低聲說了聲「謝謝」后便將茶放到一邊，試探性地問老嫗衛生間在哪。
老嫗倒是沒有隱瞞，直接給墨三指了剛剛自己去的那個衛生間。
墨三道謝后便獨自一人去了衛生間。
常年往返鏡子的直覺讓墨三心裡有了初步的答案，一個家徒四壁的房子，對母親毫不眷念的小孩，還有陰鷙詭異的老太婆……
墨三沒敢耽誤，趁著老嫗沒注意的時候一路小跑進了衛生間，剛踹開緊鎖著的女廁所的門，就聞到了那股意料之中的腥臭。
紅到發黑的血液蔓延成河，殘缺的屍體半傾半倚地躺在雜物間，因為墨三進門時的風動，那顆原先就以丁零的皮膚掛在軀幹上的頭也順著重力而從軀幹上滾了下來，「骨碌碌」地滾到了墨三的腳邊。
許是今天的三明治吃得墨三有些發撐，墨三竟然頭一次聞不得血腥味，趴在地上乾嘔起來。
墨三單手撐地，本想去拿放在口袋裡的手帕，結果一個不小心摸到了地上泡在污血之中的頭顱，墨三下意識地收回了手，卻扯到了頭顱上的長發，頭顱立馬和皮球似的，轉了過來，和墨三來了個面對面。
——正是二樓那個瘋女人！
墨三再也止不住，胃裡一陣翻騰，嘔吐了起來。
如果周長生一開始的推理就是對的，這幢樓里所有的人，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與佐藤有關的話，那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佐藤的老婆！
墨三覺得自己的胃裡翻江倒海，似乎要把腸子都嘔吐出來才算作罷，等到胃裡再也吐不出來東西后，他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單手撐在洗手台上，鏡子照出他白成紙的臉，他用清水洗自己的臉強迫自己忘記那些血腥味，他要去把這一切告訴給周長生和莫尚他們，那個老太太絕對是個狠角色！
然而事與願違，不知道是不是那股子血腥味的威力太大，墨三剛出了洗手間的門腸胃又開始艱難地翻騰。
「忍住……就這一次……」墨三用手捂著肚子往外走，結果剛走兩步，就被一個溫熱的手扶住了。
「你還好嗎？」墨三抬眼看去，竟然是佐藤。
佐藤也是碰巧，其實現在並不是他的下班時間，但是這一切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從今天開始，他就不用去上班了，只是現在，他還不知道該怎麼和家裡嗷嗷待哺的妻兒老母說這件事。
本想在衛生間里等著，等到了下班時間再回家，結果卻看到了神色不對的墨三。
見是佐藤，墨三擺擺手，示意自己還好。
遠離了那股子污血氣，墨三的腸胃總算安分了點，他看了眼佐藤，佐藤也看了眼他，似乎都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在這。
想到自己和周長生他們是偽裝成佐藤的同事去的人家家裡，墨三忙解釋道：「我和我的同伴只是路過這裡，沒想到遇到了你的兒子秀一，他說你今天邀請了三個同事來你的家裡，我們沒來得及解釋，於是他就把我們誤當成你的同事了帶去你的家裡做客了。」
佐藤一愣，似乎沒聽明白墨三在說什麼，神色古怪道：「可是我並沒有邀請同事來家裡啊。」
這是周長生第一次喝到這種茶。
入口甘甜，回味微苦，余香清爽。
周長生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活動了一下身體后問秀一這是什麼茶，秀一說這是沙棘茶，只有招待貴客時奶奶才會用的茶，起初周長生還沒感覺到什麼不對，於是讓秀一給自己再來一杯。
秀一一愣，但還是照做了。周長生本想問身邊的莫尚要不要也來一杯，卻沒想到莫尚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周長生想著莫尚今天受了不小的刺激，可能是太累了，於是問秀一有沒有厚實的被子或毛毯能讓莫尚披一披，秀一指了指壁櫥上面，是一捆用麻繩捆起來的冬被。
「爸爸喜歡將重要的東西放在上面，可是對於我來說，他們的位置都太高了。」秀一清澈的眼睛看向周長生，「你可以自己拿一下嗎？」
周長生應了一聲，剛要去拿，就感到了一陣眩暈。
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秀一由一個變成了兩個，兩個變成了三個。
再一看，眼前已經一陣黑，周長生再傻也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然而一切已經遲了。
只聽「咚」一聲，周長生倒在了地上。
墨三震驚地看著佐藤，眼前的佐藤似乎並沒有撒謊。
年輕的佐藤長了一張單純的臉，表情疑惑地看著墨三。
墨三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試探性地發問：「那你知道你的妻子在哪嗎？」
「母親說她回岩手縣的娘家去了，說到我的妻子，她可真是我的大救星，母親說妻子在岩手縣的娘家還有很多富饒的食物，今天我的妻子還特地託人給我帶了點。」提到妻子，佐藤笑得一臉甜蜜，似乎與妻子的關係格外的好。
明明是蜜裡調油的一番話，到了墨三耳朵里卻格外的驚悚。
岩手縣，妻子，食物……
再普通不過的三個名詞在這裡連接起來，卻變成了詭譎的一幕。
既然佐藤壓根沒有邀請什麼同事來家裡，那麼秀一這麼說的背後很有可能是因為那個老嫗從一開始就把他們三個人當成了備用食物！
衛生間里的殘缺屍體就是證據！
見墨三臉色慘白，佐藤有些擔心地湊近，問他需不需要先到他家裡歇息一下。
相比母親的陰鷙，年輕的佐藤臉上倒是寫滿了「老好人」三個字。
「你是不是很愛你的妻子！?」墨三拽住佐藤的衣領，陡然逼近。
佐藤慌亂之中茫然地點了點頭。
「那我等等告訴你一個有關你妻子的秘密，作為交換，你得告訴我一些事情。」墨三盯著佐藤的臉，凌厲的五官好似精雕細琢的畫，臉色的蒼白和額頭細密的汗水為他更添了幾分虛張的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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