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憤怒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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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有憤怒的氣味。」莫尚明白了墨三的目的，將小玃重新收了起來。
「沒錯，我認為佐藤不是在這裡死的。宮本的確與佐藤發生了爭執，甚至到了動手的地步，在佐藤暈倒后，宮本心中愧疚、憤怒和害怕三種情緒一齊左右了他的大腦，讓他甚至沒來得及思考，就倉皇逃離了佐藤家。我沒猜錯的話，晚上的時候他之所以衣衫不整，是因為離開佐藤家后他一直在害怕。也正是因為害怕所以他一直在外面遊盪，直到聽到了佐藤死後，他才重新折了回來。」
「有道理。」周長生也認同墨三的分析，接著道，「他明明知道美智子和山下有染，他們更有理由殺害佐藤，也知道佐藤在找他們的證據，可是面對警察，他卻始終保持沉默，也是因為他害怕，害怕是自己殺了佐藤。」
「好一個借刀殺人。」莫尚「嘖」了一聲，「所以他故意告訴我們美智子和山下的事情，就是先入為主的誤導我們。」
墨三沒有否認，在場的幾人都不笨，這種事情只要他起個頭，那剩下的人就能全都反應過來。
「那佐藤是怎麼上樓的？」莫尚接著問道。
「人沒死的話，不就能上樓了？」墨三淡淡道，「書房裡沒有任何拖拽留下的痕迹，只能說明，佐藤在書房裡只是被氣暈了，等他慢悠悠的醒來后，就上了樓。」
墨三邊說邊順著書房的樓梯上了樓，周長生和莫尚緊跟在身後。
從書房的二樓上去，內推門裡就是佐藤的卧室。中老年夫妻一向流行分房睡，佐藤家也是同樣的情況。
一樓大多是客房所以動靜大一些沒關係，二樓畢竟主卧次卧都在上面，所以周長生他們走路聲自覺的開始變小。
依舊是莫尚走在最前面，確認了佐藤的房間沒人後，三個人躡手躡腳地走進來。
「莫尚。」墨三突然叫住莫尚，問到，「能不能擺脫你的玃幫我做一件事？」
「你讓他的玃幹什麼？」周長生問墨三。
墨三笑了笑：「去嚇唬一個人。」
因為晚上剛剛被清理過，所以房間還算整潔。
只是畢竟剛剛死過人，所以空氣中朽爛腥臭的難聞氣味讓周長生的鼻子有些微微的不適應。
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但周長生下意識地打了個噴嚏。
「味道很刺鼻吧。」走在前面的墨三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周長生。
這裡的氣味他一個鼻子不怎麼靈的人都覺得有些刺鼻，更別說周長生這個人形警犬。
周長生接過墨三遞來的手帕，剛要放到鼻子上，就聞到了空氣中有一股極其細微的藥味。
顧不上空氣中飽含著的大量朽爛氣味，周長生忙又吸了幾口，他吸入的越多，葯的氣味就越明顯，那應該是一種普遍率非常高的藥物，記得偶爾路過藥店的時候，他也曾聞過這類的氣味。
周長生順著氣味的來源走到了床頭櫃的附近，氣味變得愈發濃郁，他翻箱倒櫃地去尋找氣味的來源，終於在最床底找到了一盒蓋子還沒來得及擰緊的葯。
「墨三，幫我一下。」佐藤家的床底扁到幾乎只能容得下那瓶葯的穿過，偏偏周長生又高又大，手臂伸進去都費力。
然而就在周長生伏下身體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空氣里這朽爛腥臭的氣味是什麼氣味了。
——是人血的氣味。
墨三見狀忙伏在地上幫周長生撿藥瓶，不比周長生的大費周折，墨三不一會兒就將藥瓶子給撿了出來。
在撿藥瓶的時候，墨三還意外的發現了床頭櫃里側，還沒擦凈的血跡。
很顯然，周長生也發現了。
「……嗯，好，好，我明白了。」
那邊莫尚也有收穫，見周長生他們回頭來看自己，嚴肅道，「我的玃回來了，山下說自己本來今天打算動手，繩子也是他準備的，地點就是這間屋子裡，可是等他進來的時候，佐藤已經死了。」
「哦，對了。」莫尚聽完自己的玃說完，突然忍不住笑了，「山下還說了，這一切都是美智子的安排，他只是聽她的命令罷了。」
真相彷彿冰山下的熔岩，漸漸浮出了水面，周長生與墨三對視一眼，哪怕證據已經擺在了面前，他還是覺得這個真相有些可笑了。
誰又能想到，最後傷害佐藤的，竟然是他最放心不下的？
「是佐藤凜。」墨三囁嚅了一下嘴唇，將事情娓娓道來，「書房裡的佐藤清醒后，覺得自己身體不太舒服，於是主動上二樓，找葯吃。可沒想到剛剛書房裡發生的一切全部落在了自己的二女兒——佐藤凜的眼中。佐藤凜對父親積怨已久，見宮本倉皇逃竄，明白這是一個不可錯過的好機會，於是她跟隨父親上二樓，並用利器殺害了父親。對父親積攢已久的仇恨在這一刻得到爆發固然是讓她覺得痛快的，可隨之而來的，是對東窗事發的恐懼。」
「記得我剛開始的疑問嗎？為什麼哪怕犧牲自己的婚姻與名聲，佐藤凜也要保全自己的母親？看來不只是這麼簡單，或許從一開始美智子就與佐藤凜達成了某種交易，母女兩人一起攜手毀掉父親，兩個人都在等一個時機，而宮本逃走的時候，佐藤凜看到了時機。」墨三嘴角帶笑，似是嘲諷，又似是憐憫，「看來這個山下還不明白，自己是被人當成了棋子。這場兇殺案前有宮本，後有山下，哪怕警察驗屍，後知後覺發現佐藤身上傷口的不對時，只要明天美智子請人將這個房間一打掃，那再也沒有人會懷疑到她的頭上了。」
「你這樣會不會太武斷了？」莫尚皺眉，反駁道，「如果按照你這麼說，美智子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雖然佐藤凜和父親關係不好，可是應該也沒到是死是活的地步吧？」
莫尚與墨三忙著各執一詞，周長生則在房間里四處轉悠。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漏了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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