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告白
4.5
——當然不。
祝雙瑤想離男女主遠一點，男主卻不想她離得遠一點，兩天後下完課，陸靖居然主動來找她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在教室門口等她。
祝雙瑤當然不肯和男主有交集，奈何男主指名道姓說要找她，祝雙瑤想偷跑還被陸靖的粉絲硬生生給揪出來，帶她到了陸靖面前。
陸靖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學妹，你好。」
祝雙瑤頗有些受寵若驚：「學長好。」
「學妹，學長有事找你，我請你吃飯，我們邊吃邊聊怎麼樣？」陸靖笑的無害，祝雙瑤卻隱隱覺得他沒有面上看起來這樣好相處。
加上她本身也想遠離男女主，於是拒絕道：「不了吧，抱歉，學長，有什麼事我們就在這裡說了吧。」
「你確定嗎？」陸靖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明明已經下課了，他們卻都沒有走，慢吞吞的收拾著東西，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偷瞄她和陸靖的方向。
祝雙瑤非常自然的轉了口風：「怎麼能讓學長請我呢，應當是我請學長才是，不如我們就去學校門口的那家時光餐廳吧。」
陸靖頷首：「可以。」
二人如約來到了時光餐廳，陸靖要了一個隱秘的包廂，待兩個人坐定之後，陸靖才道：「學妹，我就不和你拐彎抹角了，我想知道那天你和韻韻究竟談了什麼事情。」
祝雙瑤笑容一僵，如果她說出了相親的事情，就會得罪女主，如果她隱瞞相親的事情，她就會得罪男主，那麼……得罪誰會死的比較好看？
「一定要說嗎？不說行不行？」祝雙瑤垂死掙扎。
陸靖摸了摸下巴，笑得越發溫柔：「所有人都知道學妹和我一起來了時光餐廳呢，可是我只喜歡韻韻，也從來不主動去找女孩子，那麼，是不是學妹威脅了我什麼，才讓我主動來找你的呢？」
陸靖此人，從文中便能知道，行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善用輿論且擅長引導人的思維。他說這句話就是在威脅祝雙瑤，如果祝雙瑤不肯說，那麼接下來她就會被掛在論壇上天天鞭屍。
「學長……」祝雙瑤為難道，「不如……你親自去問學姐吧……」
話音剛落，一位餐廳服務員打開了門，她身後正跟著一位身材高挑，容貌精緻的姑娘，她對著包廂里的人微微一笑，陸靖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岑韻？
祝雙瑤表現的非常善解人意：「我替您將學姐叫過來了，不用謝，今天這頓我請了，直接從我的會員卡上扣錢就行，學長再見。」
祝雙瑤拎著包乖巧的退出包廂：「學姐再見，學長看到您過來一定很高興的。」還不等岑韻回答，祝雙瑤刺溜一下就跑沒影了。
直到跑出時光餐廳，祝雙瑤才輕輕緩了口氣，她真勇敢，這一波操作把兩個人一起得罪了，不愧是她，專註給自己挖坑！
但不這麼做，陸靖今天絕對不肯罷休，她又不能違背自己對岑韻的承諾，她今晚還要告
白呢，準備了好久的，怎麼能功虧一簣。
陸靖這個人，心機深沉，不擇手段，但他對岑韻的感情是真的，所以把岑韻叫過來是她擺脫陸靖的最好方式，就是後果……比較慘烈。
不想了不想了，希望今晚可以告白成功。祝雙瑤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了一下。
為了確定準備的萬無一失，祝雙瑤特意提前到了旋轉餐廳，檢查了一遍奏樂，晚餐，以及需要燃放的煙花，確認沒問題的時候，她才坐下來。
霍齊錚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按亮屏幕，這是他放在祝雙瑤手機里的小程序發過來的她近幾天的瀏覽記錄。
他掌控欲極強，自從發現祝雙瑤是那個變數開始，他就沒打算讓這個人脫離他的掌控，所以他調查她，安插小程序，但沒想到……她竟然對自己一見鍾情？還準備了盛大的告白儀式？
如果答應她的告白的話……他會有許多便利，能時時刻刻掌握祝雙瑤的動向，說不定還能找出他一直反覆重生的緣由。
但感情是不能作為籌碼的，所以結果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哪怕他曾經對她有一絲動心，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摻雜了雜質的東西，不如不要。
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霍齊錚就快要到了，祝雙瑤緊張的握著手機，她的耳邊只能聽見自己毫無規律的呼吸聲和胸腔里不規則的心跳，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這麼主動，她以為自己一定能鎮定的說出那句話，可是……可是只是想想，她就心跳加速。
咔噠——
門開了，她聽見門童說：「霍先生，裡面請。」
他走進來了，祝雙瑤聽見皮鞋輕輕的扣在木地板上，那一聲一聲的腳步聲卻彷彿踏在了她的心上，她越發緊張的握緊了手機。
一直到霍齊錚坐在她面前，祝雙瑤才抑制住自己緊張又激動的心情，站起來打了個招呼：「霍先生來了，請坐，請坐。」
小提琴手很有眼力見的開始拉一首非常甜蜜的曲子，祝雙瑤忽然覺得尷尬非常，忙偷偷打手勢讓小提琴手停下。
霍齊錚無意與祝雙瑤糾纏，他來只是為了拒絕她，霍齊錚凝眸注視著她：「很抱歉，我想告訴你，我們兩個是……」
「霍先生！」祝雙瑤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這樣的布置誰都看得出來祝雙瑤的意思，祝雙瑤現在也知道霍齊錚的意思了，她雙手絞緊衣擺，「我知道霍先生不喜歡我，就當……就當演個情景劇，讓我……讓我高興高興再拒絕我好嗎？」
不知怎的，霍齊錚想到祝雙瑤冒充岑韻來和他相親那天，她走到他桌前，雙頰紅撲撲的，眼神明亮富有朝氣，天下美人那麼多，卻唯有她觸動了他的心弦。
她是他重生3741次以來唯一的變數，也是他從始至終唯一的一次心動，可他不能答應她，因為他根本沒有未來。
「霍先生，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我不是岑韻。」祝雙瑤臉色勉強的笑了笑，「很抱歉之前騙了你，但是我和岑小姐沒有惡意的，請你不要在意。」
霍齊錚點了點頭：「其實我遠遠見過岑韻，知道你不是她，不然我也不會來赴約。」
祝雙瑤傻笑的摸了摸頭髮：「我也是現在才想到的，明明之前冒充岑小姐拒絕了你，卻還想和你告白，怎麼想怎麼奇怪，幸好你聰明。」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捺住自己緊張的心情，雖然她已經知道了結果，但還是想把自己的心情說出來，她道：「霍先生，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請你答應我的告白吧。」
祝雙瑤話音剛落，旋轉餐廳外的天空突然爆出璀璨的煙花，照亮了繁星點點的夜空，每一個煙花都是心形的，每一顆心裡都是霍齊錚名字的縮寫。
這是祝雙瑤特意讓他們做出來的定製煙花，她想告訴他，她的心裡一直有他，她還想告訴他，她對他一見鍾情。
祝雙瑤笑了笑：「霍先生就當……就當看一場煙花吧，其實也挺好看的。」
霍齊錚轉過頭，避開了祝雙瑤的視線，他心裡彷彿被熱流包裹，暖融融的像是泡在溫泉里，他活了幾乎上千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事物，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她把一顆琉璃心捧到他面前。不帶任何慾望的，只是純粹的如同灼灼烈陽的一顆心，她只是想告訴他，她喜歡他，可他卻要親手把這顆心摔到支離破碎。
霍齊錚掩去眼底的傷感，低低的用微不可查的氣音道：「我也喜歡你。」
我多想答應你啊，但不可以。
祝雙瑤等著霍齊錚的拒絕，她知道他想拒絕她，她只是想把這個時間拖的長一點，在長一點，起碼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祝雙瑤唇邊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眼前的景物卻慢慢模糊起來，忽然變成了光怪陸離的奇怪東西，周圍泛起刺眼的五光十色的光來，祝雙瑤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這位客人，請問你要什麼？」
祝雙瑤下意識道：「和這位先生一樣吧。」
話音剛落，祝雙瑤猛地睜開眼，烈焰似的眼光穿過咖啡店透明的玻璃落在桌上，分割成深淺不一的色塊，淺淡的日光勾勒出男人英俊的輪廓。
不一樣的是，男人臉頰邊忽而生出一朵妖艷至極的曼陀羅來，從太陽穴一直延伸到脖頸，原本禁慾冷漠的氣質平白多出了些妖冶來。
祝雙瑤打量著自己坐的地方，這……這不就是幾天前她替岑韻相親時候的咖啡館嗎？可剛剛，她還在旋轉餐廳啊！
她震驚的打量著周圍，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問了同樣的話的服務生，不遠處的奶茶店裡坐著的面容模糊的岑韻，一模一樣的黑咖啡，這都證明了，她竟然回到了她幫岑韻相親的那天。
所有的一切都一模一樣，像是那一天的複製粘貼，唯有一點不一樣的，就是——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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