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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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瑩瑩遵從了她們兩個人商量出來的意見,決定把溫家當做普通親戚處一處,嚴言回來之後特意和瑩瑩去了溫家拜訪。
祝雙瑤也難得過了好幾天鹹魚的生活,這些天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霍齊錚實在是怕了讓她出門,索性讓她在屋裡待著。
羅鷲偶爾上門,覺得祝雙瑤拘在屋子裡不太好,想讓她出門走走,可惜霍齊錚私下裡就拿上回申家的事情敲打他,上回他們的保護出了紕漏,他們還沒算賬呢,於是羅鷲也偃旗息鼓了。
這些私下裡的暗流涌動祝雙瑤是一點不知道,她每天就吃了睡,睡了吃,偶爾做一做教授發下來的項目的邊邊角角,生活過的倒也充實。
霍齊錚每天都按時上下班,劉雲歌早就提交了辭呈,他究竟發生了什麼,秘書長不敢問,秘書長也不敢說。
霍齊錚才不想管自己的秘書長每天都在想什麼,身為老闆,他只要好好管理每一個員工就行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祝雙瑤正在看電視。聽見開門的聲音,她趕忙跑上來給了他一個清淺的吻,然後幫他脫掉外套:「今天回來的時候比昨天遲了五分鐘耶。」
霍齊錚放好剛剛買好的菜,溫柔道:「到菜市場的時候正好有剛剛運過來的新鮮的大蝦,買了點回來給你做油燜大蝦吃。」
祝雙瑤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她又送上一個香香的吻:「霍先生,你真好。」
霍先生摸了摸她的臉頰,溫柔的笑了笑,漆黑的眸卻像是兩團深深的漩渦,他笑的讓祝雙瑤感覺有點毛骨悚然:「瑤瑤再撩我,可能飯就吃不上了呢。」
祝雙瑤迅速領悟到這句話里非常黃暴的意思,她義正言辭道:「霍先生,身為良好公民,我們要拒絕黃賭毒。」
她也知道自己撩的太過頭,說完這句讓人上火想揍的話立馬用手在自己唇邊打了個「x」的手勢,火燒眉毛似的溜去看新聞了。
霍齊錚無奈的搖了搖頭,拿了東西去廚房忙活去了。
祝雙瑤正在看電視,卻聽得門又響了一聲,裴郢從門外走了進來,這三伏天的他還穿著整套的西裝,一進門就開始嚷嚷:「這天曬死了,太熱了,還是回來好,有空調。」
祝雙瑤聽見聲音,立馬轉身,想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但想到霍先生在,只好趴在沙發上看他,驚喜道:「郢哥,你趕得正好,霍先生也剛回來,等會我們可以一起吃飯了,對了,你之前不是說一天就能解決的嘛?怎麼去了都快半個月了?」
裴郢回房間換了一件家居服,他一向兩邊都住,所以兩邊都有他的衣服,他聽見祝雙瑤的問話,回道:「你都不看新聞的嗎?」
「什麼新聞?」
裴郢換好衣服,從祝雙瑤手裡拿出遙控器,轉到了新聞台,上面正好在播報這幾天的新聞:「……7月10日下午……S市嘉華別墅區發生一起刑事案件,裴某(男,50歲)因與其兄(男,52歲)發生矛盾,將其殺害后……」
祝雙瑤難以置信:「這……」
裴郢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揉了揉眉心,臉上露出些許疲憊的神色:「我二伯裴鋒殺了我大伯,人已經收監了,我這幾天就是在忙這回事,所以才這麼晚回來。」
祝雙瑤聽見這個消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拍了拍郢哥的肩膀:「郢哥,節哀順變。」
裴郢笑了笑:「我和他們沒什麼感情,其實也沒什麼傷心的,就是……有些惆悵罷了,而且我大伯,可能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下場吧。」
他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向祝雙瑤娓娓道來。
裴大伯是裴家的長子,在裴家其實很有威望,一開始大家都覺得他能繼承裴家,誰知道老爺子把裴家越過他直接給了三子,他面上沒說什麼,背地裡卻開始悄悄奪權。
為了奪權,他什麼都干過,但是從始至終,他連核心權利都沒沾到手,後來他就變態了,他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憑什麼讓別人得到,所以他要毀了裴氏,從那天開始,他也沒了底線,什麼骯髒事都干。
十六年前祝雙瑤那場綁架案就是裴大伯乾的,他和境外勢力勾結,想扳倒他爸。但是他收尾收的很乾凈,時間也過去那麼久了,證據幾乎都湮滅了,但還是存在的,當時他找的那伙人窮凶極惡,為了防止那些人黑吃黑,他特意拿住了對方的把柄,但他沒想到,他拿住的這個把柄,同時也是他的把柄,只要形成證據鏈,他就能被定罪。
但他做的骯髒事被裴鋒發現了,當時裴鋒才結婚沒多久,婚姻幸福,兒女雙全,為了讓裴鋒閉嘴,他用程璐威脅他,裴鋒從小在裴大伯的陰影下長大的,其實性格有些懦弱,他恨自己無能,又擔心程璐的安危,怕裴大伯懷疑程璐知道什麼,所以開始疏遠程璐。
但他沒想到的是,一雙兒女被他大哥用父母威脅,竟然也成為了裴大伯的傀儡,裴大伯天天在紀雪蘭耳邊吹風,硬是讓紀雪蘭控制住了程璐,至此,他們一家人都被牢牢的控制在他手中,他們不是不想逃脫,可是母親偏心,父親又和他們感情淡薄,更重要的是,他們一家人都互為人質,竟然一直僵持了這麼多年。
直到裴郢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局面,他就像是一頭兇猛的雄獅,撕裂了裴家老舊一派的戰線。他們一直被控制,就偷偷觀察,但程璐被他們保護的很好,一直不知道裴大伯的骯髒行徑,也沒有被裴大伯傷害過,她只以為丈夫兒女因為紀雪蘭和她離心,勇敢的踏出了向裴郢求救的第一步。
正是這一步,讓裴鋒找到機會,幫兒女脫離了裴大伯的控制,又借著裴郢的計謀將計就計,和程璐離了婚,打消了他所有的顧慮,所以,他提刀在紀雪蘭面前捅死了裴大伯,紀雪蘭目睹了這一切,當場心臟病發死亡。
祝雙瑤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是兩條人命,最後她只說道:「程小姐很難過吧。」
裴郢的眼神微動,嘆道:「命案發生的那天晚上,她好像有感覺,當晚趕去了裴家大宅,可是還是遲了一步。」
那一夜是月光正好的一夜,月光如水,朗月湛湛,程璐想到裴鋒對她說的話,越想越不對,一路奔向裴家大宅,她雖然已經不是裴家的人了,可是以前畢竟還是裴家主人,女僕們也不敢攔她,她便一路暢通無阻的找到了紀雪蘭的卧室。
可是已經遲了,裴鋒滿身滿手的血,看她闖進來,還怕嚇到她,讓她出去,程璐卻不肯,裴鋒倉促的擦了擦身上的血,獻寶似的對她說:「璐璐,以後你再也不怕被誰控制了,傷害你和咱們孩子的人,我都解決了,以後你就該走向新的生活啦,要好好生活啊,再找一個愛你的人,他一定要比我更愛你……不……不用和我比,他一定要特別特別愛你才行。」
再之後的事情,裴郢也不清楚了,因為程璐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他只知道裴鋒在被警察帶走的時候,臉上是如釋重負的笑容。
程璐後來和他說,在她看見他滿身是血的那一刻,竟然一點也不害怕,他的眼睛久違的亮了起來,裡面的光灼灼如陽,幾乎灼傷了程璐的心,自那一刻開始,程璐第一次意識到,在過去的幾十年裡,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來愛她。
他爸媽和爺爺因為這件事急匆匆的從國外趕回來,料理兒子和老婆的後事,原本精神矍鑠的爺爺一瞬間像是老了幾十歲,他媽怕爺爺多想,遷怒他,參加完葬禮守完靈之後就把他趕回來了。
裴郢摸了摸鼻子,大逆不道的評價自己的爺爺:「其實我覺得爺爺也有責任,爺爺對奶奶沒有感情,奶奶嫁進來之後就一直冷落她,奶奶從小受的教育又是那樣的,長年累月下來,心裡估計也有了疾病,還發泄在孩子身上,才會造成悲劇。」
祝雙瑤不好置噱別人的家事,只在裴郢傾訴的時候靜靜的聽他說,裴郢說完這句話之後又感嘆道:「如果我以後有孩子,我一定要給她一個幸福的家庭,我不希望她用一生去治癒童年。」
祝雙瑤順勢轉移話題:「那等學姐回來之後,郢哥要加把勁啊。」
裴郢颳了刮她的鼻子,心裡領了她的好意:「你個小滑頭,學姐和你說了她什麼時候回來嗎?」
「你太高看我了吧。」祝雙瑤撅了撅嘴,「學姐這次參加的可是保密項目,我怎麼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而且她把星星也一起帶走了呢。」
「聊了那麼久,該吃飯了。」霍齊錚賢惠的把菜端上來,照顧兩個人吃飯,祝雙瑤推著裴郢往餐桌上走:「趕緊的,去吃飯,什麼難過的事情吃一頓就沒了,如果有,就吃兩頓!」
裴郢莫可奈何道:「你啊。」
但他也明白,祝雙瑤是讓他別想這些事情了。他也就順著祝雙瑤的心意,不想就不想了吧。
祝雙瑤坐在餐桌上剛吃了兩口飯,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手機,開心道:「凌妤和我說,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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