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徒四壁
0.99
「大傢伙評評理啊，楚家想要賴賬了！」
吳張氏撒起潑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基本上是雷聲大雨點小，周圍的人倒是紛紛幫她說起話來，指責楚家人的不是。
徐香兒和楚四丫縮在最後面，泫然欲泣；楚三寶倒是一臉憤憤不平，可也無濟於事。
別人吃吳張氏這套，楚泠不吃，她連二十一世紀的網路噴子都不怕，難道還能被一個潑婦嚇倒？
「吳大娘，你可別血口噴人啊，我說過不賠你們家銀子嗎？」楚泠拔高嗓音，讓周圍人都能聽個清清楚楚：「我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吳大雄的情況，萬一他只是蹭破點皮，你開口就要五兩銀子，這不是訛人嗎？」
「都是鄉里鄉鄰的，您這麼做可太不厚道了，往後誰還敢光臨你們家鐵匠鋪子啊？」
吳張氏面色一變，楚泠可是實實在在給她扣了一頂大帽子！
「臭丫頭，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楚家就是這麼教你不講理的？」
楚泠嗤笑一聲：「你一沒生我，二沒養我，有什麼資格談論我的教養問題？再說論起不講理，我還差著您一大截兒呢，空口白牙就要五兩銀子，錢莊里的銀子多，您怎麼不去搶劫呢！」
吳張氏被楚泠的伶牙俐齒說住了，一時間想不出什麼話反駁，急的額頭冒汗，臉色漲紅。「你、你……」
「吵什麼吵！」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眾人頓時噤聲，鳳寧村的村長聞訊而知。
「吳家娘子，你這是怎麼了？」
村長開口便問吳張氏，看都沒看楚泠幾人，偏心的可夠明顯的了。
吳張氏一看靠山來了，立馬哭訴：「村長，您可得為我做主啊，楚家實在太欺負人了！楚三寶打了我兒子想賴賬，楚二丫趁我家那口子不在，上門來鬧事，哪有這樣不講道理的？」
楚泠幾乎給氣笑了，被她這麼一說，好似撒潑的是他們而不是她。
村長一聽，果然沉下了臉色：「楚二丫，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是楚三寶打人不對，你們怎麼可以上門鬧事？」
楚三寶聞言，憤憤不平道：「村長，是吳大雄先罵我是有爹生沒爹養的小雜種，還說我姐落水落得好，怎麼就成了我的不是？」
村長狠狠瞪了一眼楚三寶：「那也不能打人，你打了人就是你的不對！該賠償就賠償，五兩銀子一分也不能少。」
周圍人紛紛道：「就是，何況大雄也沒說錯，可不是有爹生沒爹養嗎……」
「賠錢，今天不給吳家一個公道，你們別想走！」
眾人義憤填膺，楚泠的神色漸漸冷下去。
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窮山惡水出刁民」了。
「村長，您說的在理，我弟弟打人確實是他的不對。」楚泠據理力爭：「可是之前吳大雄把我推下水，害我差點死掉的賬呢？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總不能不了了之吧？」
「你這不是好好的活著嗎！」吳張氏搶白道：「再說可沒人看見我兒子把你推下水，誰知道你是不是胡說八道的！」
村長是鐵了心要幫吳家，厲聲道：「楚二丫，這五兩銀子的賬你說什麼都賴不了，趕緊把錢給吳家，否則你們楚家人別想繼續在鳳寧村待著，污了鳳寧村的風氣！」
儼然一副要趕人的架勢。
楚泠氣得身子發抖，恨不得能一個炸彈把這裡炸平。
她做了什麼孽，穿越過來受這種鳥氣？
這時，一個腦滿腸肥的胖子走進院子，喊道：「娘，做啥呢，咋圍了這麼多人？」
眾人一看，正是吳家大小子吳大雄。
楚泠上下打量他，吳大雄除了手臂上蹭破點皮，其餘一點的傷口都看不見，不由得冷笑一聲：「吳大娘，這就是你說的被打的下不來床？」
吳張氏臉色一變，狡辯道：「我兒手上那麼大的傷口你看不見？你別想賴賬！」
「那也得賠銀子！」
「沒錯！」
眾人紛紛附和，均是幸災樂禍的語氣，擺明了就是不想看楚家好。
楚泠徹底心灰意冷，這哪是顛倒黑白，簡直開始胡說八道了。
「好，你們鳳寧村廟大，我們楚家待不起！」
……
「唉。」
回到楚家后，楚泠便一直在唉聲嘆氣。
家窮就算了，偏偏還攤上這麼多爛事，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自從楚山死後，楚家大小子楚元初外出當兵，生死未卜，徐香兒一個小寡婦帶著三個孩子，一個婆婆討生活，家裡連個男丁都沒有，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捉襟見肘，差點就到了上街討飯的地步，哪有錢賠給吳家？
再看看楚家，家徒四壁，一眼就能望到底，連點能變賣的東西都沒有。
楚泠不舍地看了一眼背包里的裝備，要是這些都能用就好了……
她可不是喪心病狂地想解決掉鳳寧村的村民，而是這些裝備要是能用，她就能想辦法賺錢了。
「姐，娘叫你。」
楚四丫怯怯地喚了一聲，楚泠回過神來，站起身走進屋。
「你找我？」
徐香兒顯然還是有些怕楚泠，不光是因為曾經的恐懼根深蒂固，她總覺得眼前的楚泠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面對吳張氏時那股驚人的氣勢，令她莫名震懾。
「二丫，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這是我做綉工攢的錢，你先拿去。」
徐香兒遞過來一個荷包，楚泠接過來數了數，差不多幾十文的樣子，杯水車薪。
「這幾天我再多接點綉活，很快就能把銀子攢齊了……」
楚泠看著徐香兒瘦弱的肩膀，嘆了口氣：「你有心了，多謝。」
徐香兒聽到這聲謝，眼淚差點落下來，楚二丫什麼時候對她這麼客氣過？
看來二丫真是長大了，她的苦日子終於熬出頭了嗎……
楚泠也沒客氣，將錢貼身收好，回了屋自己苦苦琢磨賺錢的辦法，總不能讓徐香兒一個人承擔吧？
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一大早就被楚四丫驚慌的哭聲吵醒了。
「姐、姐，你醒醒！」
「姐！不好了，吳家把娘抓走了，他們要把娘賣到窯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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