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否認
12.32
世人皆知女子不易，卻不知碰到如此蛇蠍心腸的女子后應當如何對付。
今日這一遭，楚泠是又氣又急，若非心中一口氣堵著，她也不敢當場對質。
「二丫，你到底想說什麼，三寶做了壞事兒，咱們得認啊！」旁邊不明所里的漢子道。
楚泠點頭，「他做了壞事兒我們自然得認，可現在光憑陳寡婦的一面之詞就說我弟弟做了壞事兒，是不是太決斷了？」
「那你還想如何？」陳寡婦語氣激烈的詢問，神情也不算太好。
楚三寶見楚泠不說話，頓時急了，「我昨夜在村口酒肆吃酒，破曉時分才離開，若不信你可以去問，二姐，你得信我。」
楚泠都想打死他，這麼重要的信息為何現在才說？當即便道：「那便去問問吧！」
地上的陳寡婦絲毫不見慌張，抹著淚起身，越順從就越容易起疑。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村口的酒肆，一間破破爛爛不知何時垮掉的草屋，風一吹，感覺它便跟著動一動。
也是村裡唯一到了夜間會點燈的地方，此刻，酒肆老闆睡得迷迷糊糊，被他們吵醒還略有不耐，「喝酒找俺女兒便是，莫吵我！」
「我們不喝酒，只是來問點事情而已。」楚泠平靜的說。
酒肆老闆這才睜開眼睛，見一屋子的村民，愣了下，隨即道：「俺這可是正經買賣，你們別是來鬧事兒的？」
楚泠懶得多解釋，直接詢問，「勞煩問一句，昨夜我弟弟楚三寶可是在此喝酒？」
酒肆老闆眼珠子一轉，否認道：「不是，他沒來過，俺不知道。」
楚泠擰眉，「究竟是沒來過還是不知道？」
酒肆老闆一頓，兇悍的面孔上帶著一絲遲疑，遠遠與人群中一人對上視線，立刻道：「自然是沒來過，俺也不知道他。」
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平時里抬頭不見低頭見，怎會不認識？
楚泠好笑，頭一回在村子里碰到個聰明人，打的她措手不及，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這一切都被早早安排妥當。
身後暈乎的楚三寶不服氣，上前同酒肆老闆理論，嘴裡冒出的話斷斷續續、前後矛盾，卻固執的想說清楚。
酒肆老闆愈發不耐煩，「俺都說了，俺沒見過你，你昨夜根本沒來過俺家酒肆。」
楚三寶梗著脖子，眼神清明了幾分，「你放屁！老子昨夜分明就是在你家酒肆吃酒，你這黑心腸的東西，讓你那小女兒出來，先前便是她給老子拿的酒。」
酒肆老闆冷笑一聲，隨後大聲朝後喊，「死丫頭，出來！」
不多時，一個怯懦的小丫頭就跑了出來，光著腳板，踩在稀碎的石頭地上也不知道疼，「…爹，我沒偷懶。」
酒肆老闆一手將小丫頭拎在手裡，另一手指著楚三寶的臉，「昨夜你可瞧見他來喝過酒？」
小丫頭避開視線，心虛擺在臉上，「沒，沒有。」
酒肆老闆放開她的后領子，肥肉縱橫的臉上露出笑意，「聽見沒有？俺家丫頭也沒見過你。」
楚三寶氣的渾身發抖，被冷風一吹，腦子清醒了，他也知道自己這回犯了大錯，懊惱著，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昨夜明明就是在這裡喝的酒，哪知醒來時就成了如今的模樣，他冤啊！但除了親姐誰也不信他。
「你怎能騙人？」楚三寶氣急，朝小丫頭髮狠，「昨夜還是你給我拿的酒，收了我一兩的碎銀子，如今為何要否認？」
小丫頭害怕的躲到酒肆老闆身後，搖了搖腦袋，眼眶裡含著淚水，小聲道：「我不知道。」
不少農戶里都是有孩子的，見此模樣心就軟了，立刻幫著小丫頭說話。
「既然人家說不知道便是不知道，難道小丫頭還會騙人不成？我瞧啊！就是楚家小子做了壞事兒不敢承認，準備嚇唬嚇唬小丫頭，讓她改口。」
「我瞧也是，人家小丫頭都被嚇哭了，顯然是真的沒有撒謊。」
「說起來這丫頭也是可憐，小小年紀沒了娘，楚家小子就別為難她了。」
………
那些嬸子你一言我一句，似乎已經認定了小丫頭說的便是實情。
楚三寶質問的話被堵在喉嚨里，臉色漲紅，他雙手捏拳，是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難道真的承認么？
楚泠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最後問一次，陳寡婦，昨夜當真是三寶闖進你屋子的？」
這會兒天已大亮，陳寡婦想要避讓都不敢，對上那雙冰冷的視線，只覺得渾身都跟著發冷，「…是，是他半夜闖進我的屋子。」
此時，吳大雄也想明白了，只要他們咬牙堅持沒有去過深山，即便楚泠將事情暴露出來又如何？
「肯定是楚家小子做了齷齪事兒，你這個當姐姐的想要替他擺平，才帶著我們大伙兒來胡攪蠻纏的。」吳大雄大聲斥責。
殊不知，這句話就像是投進湖裡的石頭，驚起圈圈漣漪，讓平靜的早日炸開了鍋。
楚泠看著他們的嘴臉，從未像今日這般厭惡，蔓延開來的議論，那些指責的眼神，印在了腦海裡面，久久無法散去。
「二姐，我該怎麼辦？」楚三寶抱著她的手臂，再也忍不住委屈，哭的很是傷心。
楚泠平淡的望著他，「知道錯了么？」
楚三寶點頭，滿臉都是悔意，「知道的。可是二姐，我現在應該怎麼辦？他們都不相信我。」
楚泠將視線移開，放到那些滿懷惡意的村民身上，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那就讓他們相信啊！」
楚三寶沒有反應過來，良久才露出疑問的神情，「啊？」
不能指望別人，那就是只有靠自己。楚泠並不認為這件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只要她不鬆口，那就沒有結束。
「哇！」陳寡婦突然大哭，撲到地上，「我本不想將事情鬧到這一步的，二丫，如今你可願意相信呢？」
其他人也將視線移過來，等著楚泠的回答。
哪知，楚泠直接走到陳寡婦身邊，掐住她的下巴，「別演了，很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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