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擊鼓報案
19.21
清晨的白霧散去，天際翻出第一抹白，黑茫茫的街道上走過一人，他腳步慌忙的朝官府走去。
彭！彭！彭！
……
擊鼓聲頓時響徹街道，使得那些路過的小販紛紛停下腳步，他們地方小，平日里也不會有什麼冤案，頂多就是家長里短，他們已經許多年不曾聽過擊鼓聲了。
「怎有人再次擊鼓？難道咱們鎮上出了冤案？」
「不曾聽過，好些年沒有出現過的事情了，老子今日不想出攤，就想瞧瞧究竟所為何事？」
「恰好我也是這般想的，大不了回去被婆娘嘮叨幾句，而且我猜啊！她等會兒聽到消息了也得來，嘿嘿！」
……
好奇心使人頓步，讓人頓時有一種只要事情足夠驚悚，那不管什麼人都能吸引過來。
擊鼓之人並非旁人，正是吳大雄，此刻他內心慌亂，額頭上滿是汗水。
來時他不曾多想，甚至沒有想過他擊鼓之後會發生什麼，圍觀的百姓如何如何，眼下的一切都叫他驚恐。
不多時，衙門裡走出兩個衙役，打著哈欠睨他，「是你的擊鼓？」
雖然是詢問，但衙役並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吳大雄僵硬著身體，反應遲鈍，「哎！是我擊的鼓！」
衙役二話不說就將他領了進去，青石板的道路，周圍威武嚴肅，如果不是這次意外，吳大雄幾時一輩子都不會踏足這個地方。
此刻，他是慌張的，連路都走不穩，前腳絆著後腳，見衙役怪異的眼神望過來時，他還勉強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衙門內，知縣早早等在裡面，坐在高位上，見來人時微微皺眉，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為何擊鼓？」
吳大雄嚇得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雙腿一軟，直挺挺跪在地上，「小人…小人是…風寧村吳大雄，擊鼓乃是因為村中有人擅自使用細鹽。」
他磕磕絆絆的將一句話說完，彷彿用光了全身的力氣一樣。
知縣一聽，『蹭』的一下起身，眸子裡帶著震驚，「此言可當真？」
吳大雄連忙答，「大人明察，小人不敢說謊。」
這下知縣是徹底坐不住了，朝身後已經嚇傻了的兩個衙役招手，「速速隨本官去一趟風寧村。」
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去風寧村，吳大雄緊隨其後，他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他好像已經看到了楚泠倒霉的樣子。
而此時，楚泠和蘇玫武依舊在廚房裡提煉細鹽。
砰！
楚三寶跑的滿頭大汗，「二姐，你快跑吧！吳家叫了捕頭來。」
楚泠抬頭，眼底很平靜，「慌慌張張的幹什麼？而且我能跑到哪裡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若是真的跑了，恐怕今後到處都是她的通緝令，既然註定是那樣的結局，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賭一把。
楚三寶見她不慌不忙，手裡還在折騰細鹽，急的滿頭大汗，「二姐，他們已經到村頭了，現在正在往這邊趕，你要是現在走還來得及。」
「我沒有逃跑的打算。」楚泠瞥了他一眼，又說：「還有，你去洗洗你的臟臉。」
楚三寶沒有楚泠那樣強大的內心，他是害怕的，這會兒整個人被驚恐圍繞，他也不明白都到這種時候了，他二姐為何依舊不著急。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楚家就被衙役團團包圍。
聽見敲門聲，楚泠才停下手裡的動作，洗了手，準備去開門。
「不害怕么？」蘇玫武忽然開口。
楚泠回頭，手搭在門板上，眼底是無法忽視的光，「我相信即便是皇室也不會不講道理，我更相信我自己。」
當一個人有足夠價值的時候，無論當權者有多厭惡你，都無法捨棄你。
她明白的道理，蘇玫武同樣明白，正是如此，他們才一個比一個輕鬆，隱隱中帶著一種比試的心態，看誰先沉不住氣。
顯然，這一場是楚泠贏了。
在看見她踏出那一步的時候，蘇玫武的心亂了一步，也就沒忍住問出了心底的話。
聽到這個回答，蘇玫武並未覺得奇怪，就像一開始設定好了的答案，他想了想，又覺得不管楚泠給他一個什麼答案，他都能夠接受。
敲門聲急促起來，楚三寶早早躲進房間里，楚泠只能自己去開門，剛剛打開，就被外面凶神惡煞的衙役們圍住。
跟在後面的吳大雄和吳家大娘連忙指著她，「大人，就是她！擅自使用細鹽！」
楚泠挑眉，沒有解釋，反倒是望著這位知縣大人，在全盤托出之前，她得弄明白這位大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知縣擰著眉頭打量她，並不是很相信這麼一個小姑娘竟敢私自使用細鹽，他撫了撫衣袖，「他說的可是真的？你可有私自使用細鹽？」
楚泠偏頭就能瞧見吳家大娘那幸災樂禍的視線，微微勾唇，「是，也不是。」
知縣眉頭擰的更緊，「放肆！你可知私自使用細鹽是何罪？需按律法處置。」
「大人，她就是不安好心，快把她抓起來。」吳家大娘激動的大喊。
短短兩句話就足夠讓楚泠看清楚這位知縣大人的性情，除了刻板一些，人還是正直的，「吳大娘，您著什麼急，我話都沒說完了。」
她轉身對著知縣福身，「我家確實有細鹽，但是卻不是買的。」
此話一出，周圍的村民紛紛嗤笑出聲。
知縣只認為她是在糊弄人，當即便喚人將她抓起來。
楚泠臉色一黑，她就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急躁，等她把話說完不行么？
「住手！」楚泠語氣不善，收斂起那絲弔兒郎當的氣息，「那細鹽是我自己提煉出來的，你憑什麼抓我？」
她每一個字都說的很重，眼睛沒有半分遲疑，堅定的看向在場的所有人，她的確嫌惡這種強迫式的逼供，卻又不得不解釋。
知縣聽到此言，先愣了一下，隨後臉上的神情愈發濃重，「細鹽茲事體大，你個小姑娘切莫亂說，如今老實認錯本官還能替你求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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