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睡覺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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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睡覺不老實

  蕭玠看著面前炸毛的小刺蝟,順了順她頭頂的毛髮,安撫道:「為夫只是讓你往裡一點,該睡覺了,不勉強你。」

  譚臻知道自己誤會了蕭玠,臉頰更紅了。

  蕭玠看著她害羞的模樣,還怪可愛的。

  小刺蝟收了刺,往裡竄了竄,打算躺下去。

  一隻大手托在她的頸后,緩緩的將她放下去,剛剛那麼一鬧,她都查點忘了自己頭上還有傷呢。

  將她安置妥當,蕭玠也躺了下來。

  譚臻昏迷數日方醒本就不困,在加上這是她記憶中第一次和蕭玠同床共枕,很是緊張。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蕭玠感受到了枕邊人的不安,伸出手環上她的腰,拉近二人的距離。

  「怎麼?睡不著嗎?」

  譚臻「嗯」了一聲。

  廢話!當然是睡不著了,你是習慣了,我的記憶里可是還沒出閣。

  譚臻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了有力的心跳。

  蕭玠想讓她轉過身來面對他,小姑娘就是不肯。

  譚臻是真的明白什麼叫做「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的感覺了。

  初為新婦,總是不好意思面對自己的夫君的。

  蕭玠覺得現在的場面,像極了他們成親的那一晚。

  平時跟在他身後用各種方式吸引他注意力的小姑娘,也是有那麼害羞的一面。

  沉默了半刻,蕭玠以為譚臻睡著的時候,她突然間回身,「不對啊,我記得母親曾說過,女子嫁人後應睡在外側,我怎麼睡在里側了呢?」

  譚臻的父親身居高位,母親一輩子都是知禮之人,自然對她言傳身教的禮節方面無可挑剔。

  新婚之夜,譚臻也說過類似的話。

  -「母親曾說過,女子嫁人後應睡在外側,所以我應該睡在外側。」

  本來對此不甚在意的蕭玠就聽從了她的話。

  可那之後,睡在外側譚臻頻繁的從榻上掉下去,所以後來蕭玠就讓她睡在里側了。

  蕭玠摟了摟懷裡的人兒,「那還不是因為你睡覺不老實,總是從榻上掉下去。」

  於是他就跟譚臻商量讓她睡在里側,反正房內之事只有他們二人知曉,這守不守禮的也是無妨。

  譚臻將臉往他懷裡埋了埋,有些不好意思。

  蕭玠壞心眼的從懷裡將小姑娘撈出來,捧著她的臉說,「若是摔壞了我的臻兒,我上哪兒找這麼好的夫人去。」

  心滿意足的譚臻,嗅著蕭玠身上的檀香味,尋得一分寧靜,在他懷裡沉沉的睡去。

  蕭玠吻了吻譚臻的發頂,嘴角勾出一個弧度。

  ……

  初晨的陽光從景明軒門上的縫隙中擠了進來,溫柔的灑進屋內。

  譚臻醒來時,身側空空,她摸了摸被褥,尚有餘溫,那就說明那個檀香味的懷抱也剛起不久。

  明霜進來服侍洗漱,譚臻問起蕭玠:「世子呢?」

  「世子去前廳招呼客人了,他們聽聞世子妃昨日醒來,前來探望,不過,都被世子給攔下了。」

  譚臻在心裡給蕭玠記了一功,這世家間的往來人情最是無聊,那還是不去湊熱鬧了。

  再者說,她現在記不起這兩年發生的事,就算見到人也不認識,平添尷尬罷了。

  「不過,還有攔不下的想見您。」

  想起那個世子都拿她無法的女人,明霜手抖了一抖,真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何與她交好?

  譚臻好奇,竟有連蕭玠都攔不下的人?

  「那…攔不下的是何人?」

  明霜如實回答:「是崔府的二夫人柳氏。」

  譚臻這細想,在她記憶里沒有這個人,「我與她相識嗎?我沒有印象,但這崔府二夫人聽著倒有些熟悉。」

  明霜提醒:「這崔二夫人就是您之前應下崔家婚事的二公子的夫人,柳雪柔。」

  怪不得聽著這麼熟悉,要不是嫁給了蕭玠,這崔二夫人的名頭就是她的。

  「那她來找我可有說是什麼事?」應該不至於是尋仇的吧,畢竟若是尋仇應該兩年前就來。

  這崔二夫人應該不能替他夫君來責怪她這個薄情的前未婚妻,若不是譚臻不嫁,她也不能成為崔二的夫人。

  「崔夫人是聽說您醒了前來探望。」

  夾雜著情感糾葛的不認識的女人,譚臻不是很想見,「那你去跟她回個話,說我很好,讓她離開吧。」

  明霜糾結的說:「這崔夫人與您交好,說是一定要親眼見到您才肯離開,方才世子都勸說不動…」

  譚臻大概懂了,這人還不得不見,對明霜說,「那就去會會,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

  洗漱時她故意磨蹭了一會兒,跟明霜打聽著這崔二夫人。

  明霜事無巨細地講了起來。

  崔二夫人本名柳雪柔,是柳御史的女兒,柳御史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而她脾氣跟父親很像,正直豪爽。

  因為身體不好,她一直在外調養,所以基本沒有人知道柳御史還有個女兒,便沒有人上門提親。

  直到她及笄那年,柳御史的夫人有些急了,便將她接回來,打算為她商議婚事。

  她回京后,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繡球選親,雖然這種事情對於江湖兒女是常有的事,但是對於官宦之女,還是頭一回。

  聽聞這個主意還是她自己想的,父母兄長勸解多時無用,最後還是依了她,她母親柳夫人聽說這事,天天在佛堂里燒香,祈求上天能夠賜一個好女婿。

  因為新鮮,大半個京城的人都去湊了熱鬧,譚臻也不例外。

  那日蕭玠早早的就定了對面的茶樓,選了一個觀景最好的位置。

  譚臻遠遠望過去,台上女孩紅衣張揚,秀髮隨風吹起,腰間束起,身段玲瓏,衣袂飄飄,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瀟洒大氣,與她見過所有的閨閣女兒都不一樣。

  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台上之人眉眼。

  只是,沒等看到是誰得了繡球,她就被帶回了家。

  後來聽說,是崔府二公子得了繡球,京城人又將她與崔二的事情翻了出來,編排出了個虐戀情深的故事,在坊間廣為流傳。

  後來傳得太厲害,以至於連從不聽八卦的蕭玠都知道了,吃了好一頓的醋。

  聽到這裡,譚臻撇了撇嘴,努力想象蕭玠吃醋的模樣。

  一定很可愛!

  譚臻與她第一次正式見面是在她與崔二成親后不久,因為她自小不在京城長大,所以並不知道自己夫君曾與定過親,定親的人還在最後的緊要關頭嫁給了別人!

  對此,她很是好奇誰這麼眼瞎放棄了她這麼好的夫君而另尋他人,所以找上了門。

  那日被風吹起的秀髮已經被柳雪柔高高挽起,梳成時下最流行的飛雲髻,身穿淡赭色玉蘭紋庫錦緞。

  腰間配了一枚葡萄紋玉佩,這玉佩譚臻眼熟得很,應當是與崔二平時帶在身上的是一對,這一身貴婦打扮,與那日確實大有不同。

  譚臻猜到柳雪柔會上門見她,卻沒曾想柳雪柔想邀她打一架。

  夫君丟的面子,柳雪柔要幫他找回來。

  在過往十幾年的人生中,譚臻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請求。

  於是,她們打了場嘴仗。

  過程二人後來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及,結果算是平局,但每每有人問起此事,二人都會選擇說,是自己贏了。

  默契使二人成了朋友。

  這次她受傷,柳雪柔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作為對治療譚臻的傷無用的閑雜人等,被蕭玠面無表情的拒之門外。

  這一拒就是半個月,聽管家說,崔二夫人每日都來詢問,只是她一直沒醒,蕭玠便不許任何人來見她。

  這今天她醒過來的消息一出,柳雪柔便又過來,蕭玠派管家以世子妃未醒的理由拒絕了半個月,如今她醒了,便沒了理由。

  蕭玠阻攔不成,便同意她來見見。

  譚臻到正廳時,柳雪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定定地看向門口。

  雖然她已經從明霜口中得知,柳雪柔是她好友,但失憶后的她在見到記憶里沒有的人,還總是有些膽怯。

  見到她進來,柳雪柔「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起來,快步走了過來,步步生風,與明霜所說無二差別。

  將她周身上下打量了一邊,見到頭上三指寬的繃帶,眼眶泛著紅說:「你是不是真的不記得我了?」

  譚臻心裡發酸,卻又無法否定,在她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柳雪柔自責道:「那日宮宴我就應該同你形影不離,是哪個殺千刀,竟然捨得對你下手。」

  譚臻也想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害她白白受這麼一遭。

  既然柳雪柔是她好友,那就應該知道一些她和蕭玠之間的事情:「那你知不知道,文硯他當初為何改變主意肯娶我?」

  「改變主意娶你?」柳雪柔一臉驚詫,「世子他不是一直都想娶你嗎?難不成他之前...不想娶你?」

  這彷彿是一個從未聽聞過的大八卦,柳雪柔一臉期待的等著下文。

  雖然譚臻自小受左相熏陶,與人說話留三分,切忌交淺言深,但短短相處,她似乎明白自己為何與柳雪柔交好,便將事情始末和盤托出。

  柳雪柔一臉愛莫能助的說道:「我回京的時候你已經嫁給世子了,你之前也從來沒跟我說過,所以我並不知曉。」

  她沒忍住懟了句:「你真是我好朋友嗎?這都不跟你說的?」

  柳雪柔將將將將忍住自己想暴打譚臻的手,在心裡默念:

  不與傷者計較,不與傷者計較,不與傷者計較…

作者有話說:

柳雪柔:我其實很想跟她一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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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第一嬌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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