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為夫每天抱抱
9.33
譚臻努力的嘗試回想了一陣,得出來一個道理。
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管他什麼事兒…
二人回到馬車上,她偏頭問蕭玠,「那日我在普光寺遇刺,你第一時間趕到救了我,這不是偶然吧?」
蕭玠遞了一個軟墊給她,挑挑眉,「當然不是。」
「那…」譚臻這一瞬間腦補一大場蕭玠暗中跟隨保護自己的才子佳人戲碼,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白凈的臉頰上透出一點粉色,微微揚起下巴,寶藍色的耳墜隨之顫了顫。
「那你為什麼跟著我?」
蕭玠想了想不知道怎麼開口,「就…剛賜婚,想跟你多待一陣。」
譚臻思路清晰的繼續問:「那刺客人不少吧?你要是跟他們打鬥也需要不少人吧?」
「嗯。」
「你想跟我多待一陣帶那麼多人幹嘛?打算把我抓回去嗎?」
抓回去…確有此意啊!
當初蕭玠狠狠的拒絕了譚臻,譚臻很快就答應了崔府的求親,冷靜下來的他很是後悔,卻又不知道怎麼辦,所以去求了父親雲陽王,讓雲陽王去求聖旨賜婚。
雲陽王是上代皇位爭奪戰中,為數不多保持中立而有好下場的王爺。
坐上龍椅的皇上,宗室里兄弟凋零,能跟他說上話就雲陽王一人了,這麼多年了,雲陽王府一直安分守己的不涉黨爭保持中立,所以他去求聖旨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好在皇帝當初還沒聽說譚、崔二家結親,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聖旨一下,譚臻就從崔家准新婦變成了雲陽王府的准世子妃,皇帝後來聽說譚崔二家之事,也不能更改了,畢竟君無戲言。
聽說接到聖旨的譚臻面上沒有什麼歡喜的情感,除了有點驚訝半點看不出有要嫁心上人的喜悅。
一連等了快月余,也沒見到小姑娘要來找他。
心狠狠的一沉,他擔心小姑娘被他拒得狠了,對他死心了。
那日聽說小姑娘要出城,隨行帶了滿滿一馬車的東西,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他不禁聯想到,萬一小姑娘真的喜歡上了崔二,不顧聖旨的要私奔…
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所以他召集了當時府內所有的府兵,跟著小姑娘的馬車追出了城門…
當時他沒想好萬一小姑娘真的想私奔他當如何,腦海里只出現了——不管怎麼先抓回去在說!
譚臻見他遲疑,猛地拍了一下大腿,「你還真是想抓我回去的?!」
蕭玠心虛道:「當然不是,我是想你一個人出門不安全,所以想要暗中保護你。」
得了想聽的回答,小姑娘便不打算戳破她出門禮佛可是會帶很多府兵的事實。
……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譚臻絕對不想再吃一些清湯寡水的素食,找了很多借口之後,二人沒有留在普光寺里吃素齋,而是回到城裡。
譚臻閉眼隨手一指,便指到了京城久負盛名的鼎香樓。
平底拔起的兩層小樓是這條街上的最高點,承重的柱子被漆成大紅色,鮮艷明麗,外側橫樑上掛著一排燈籠,尾穗上被染的金燦燦,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光芒,鏤空雕著客似雲來的紅木大門向內敞開,門兩側貼著一對灑金宣的對聯,豪邁的筆勢很像是出自大家李維之手,正中間的匾額上的「鼎香樓」三字就更不得了了,據說出自先帝之手。
蕭玠寵溺的看著她,也沒戳破她閉眼前偷瞄了多少次的鼎香樓。
鼎香樓樓如其名,飯菜都是頂頂香的,譚臻未出閣時就是這裡的常客,還曾一度暢想要嫁給鼎香樓的老闆,成了這裡的老闆娘就可以天天吃他們家的菜了。
左相聽說了她這個「可怕」的想法之後,認真的給她分析了這個背後老闆很可能是一個大肚腩禿頭油膩的中年大叔,讓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蕭玠領著她在包間坐下,聽著小姑娘這一番慨嘆,「這背後老闆沒有大肚腩不禿頭也不油膩還很年輕。」
譚臻眼睛亮亮的看著他,帶著期待,「你認識老闆?」
「你的夢想實現了,老闆娘。」蕭玠攤手。
她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是鼎香樓的老闆?」
蕭玠點點頭,「差不多,都是王府的產業,父王不參與朝堂之事,閑著也很無聊就經商了。」
「怪不得我平時都訂不到位子了,你一來就有包間!」
「之後夫人你來也有包間了,這間是自留的,不對外,你以後想來隨時來。」蕭玠低沉的嗓音在她耳旁打轉。
譚臻臉上綻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明眸貝齒讓他不禁晃了神,「那我之前知道你是這裡的老闆嗎?」
蕭玠當初也不知道小姑娘喜歡吃這裡的菜,所以便也沒說,「不知道。」
譚臻瞬間搬出了驕縱大小姐脾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難不成是怕我把你吃窮了不成?」
蕭玠無力的解釋道:「不是…」
譚臻托腮:「那就是你擔心我在這裡吃多了,變胖了,你看著就不賞心悅目了?」
「……」
事實證明,小姑娘不講理的時候,之後吃食能夠緩解,言語是沒有用的。
精緻的糕點,頂頂香的菜品吸引了小姑娘的目光,來得真及時!
……
回到家裡,她靠在軟榻上,吃著新送來的葡萄悠閑的看著話本子。
一縷穿堂風穿過,帶起了她額間的碎發,她捋了捋,拿著手帕點了點眼角,帶著哭腔對明霜說,「這五姑娘真是太可憐了,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卻發現…心上人已經娶妻生子了。」
明霜知道自家主子又被話本子里的虐心情節給傷到了,打算端碗銀耳羹過來,一般主子心情不好,吃一點甜的東西就會好很多。
一出門,就見到端著葯進來的蕭玠。
明霜踟躕道:「世子,世子妃她…」
蕭玠快步進來,語氣緊張,「臻兒怎麼了?」
明霜無奈的說:「看話本子…看哭了。」
蕭玠緊繃的神態頓時鬆了不少,走到譚臻面前抽走了她手裡的話本,「太醫不是跟你說,傷好之前不要用腦,要不要看書,要靜養。」
譚臻巴掌大的臉剛被如同水洗一般,鼻頭紅紅的,眼角也帶著紅痕,就像是在榻上被欺負狠了一樣。
軟軟糯糯的帶著鼻音:「我沒看書,這是話本子。」
「……」
蕭玠沒接話,將碗里的葯遞了過來。
譚臻聞著味道偏了頭,撇撇嘴,「夫君,我頭已經好了,不用喝葯了。」
「那你記得我們成親的當晚你給我送了什麼嗎?」
「…不記得。」外傷好了記憶可還沒恢復!
蕭玠將托盤向前送了送,不容置噱:「那是還沒好,喝葯吧。」
譚臻一鼓作氣的將葯喝完,沒等蕭玠喂她吃蜜餞就急匆匆的湊了上來,抱著他的胳臂好奇地問道:「成親當晚我送你什麼了?」
成親當晚當然是送的定情信物,那…是香囊?還是手絹?還是別的小物件?
蕭玠垂眸,接過葯碗放回托盤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帶著怨念,「什麼也沒送。」
「……??!」
蕭玠又補了一句,有著哄騙的意味,「不過夫人你都忘了,你說我是你的心肝寶貝,還要為夫每天抱抱。」
「……」
譚臻不由得懷疑了一下自己,這麼膩的話是出自自己之口嗎?
面前的男人給了她一個篤定的眼神,她主動投懷送抱,「那就抱抱。」
熟悉的馨香溢滿懷,蕭玠覺得自己心間都是滿滿的。
傻姑娘…
真好騙。
譚臻在蕭玠懷裡蹭著他胸前的衣襟,兩根手指扒著話本子的邊緣輕輕的扯了扯,「夫君,我頭都好了,可以看…話本子了。」
大半的心神還沉醉在剛才的話本子里,看不到結局抓心撓肝的難受。
蕭玠好脾氣的鬆了手,看著她的眼神帶有深意,「既然夫人的頭都好了,只看話本子沒什麼意思,應該看點有意思的東西。」
「什麼有意思的東西?」譚臻好奇。
蕭玠向後招了招手,管家端著一大摞賬本走了進來。
譚臻眼皮一跳,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蕭玠說道:「你傷了這麼久,家裡的賬本很久沒有人看了,既然夫人傷好的差不多了,你就抽空看一看。」
她本能的向後躲了躲,說什麼也不接。
從小到大,除了為了不讓左相府丟臉,維持著端莊才女的外表,將將學了琴棋書畫,但內里她可不是勤儉持家,花錢大手大腳,這賬本是肯定不會看的。
「之前,賬本也是我看嗎?」
蕭玠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譚臻試探著問了一句,「那我之前…會看嗎?」
蕭玠扯謊不眨眼,「會的。」
?!
嫁給蕭玠之前她是被改造了嗎?這是她該會的事情嗎?
當初在左相府里,父親繁忙,繼母又懶得管她,她沒出意外的成了府里最閑散的人,除了喝茶逛園子看話本,就是去找文硯哥哥,她是在不知道自己從哪裡擠出的時間還去學了看賬本…害。
她拿出女主人十成十的勇氣,接過來一本,打開看了看。
管家一絲不苟的彙報著,「這是王府六月的賬本,其中各處發放月俸一百二十四兩八錢,置辦夏衣共計一百二十六兩四錢,參加孫府的百日酒贈珊瑚一株,翻修攬月庭欄杆共七十八兩,其中木料耗材三十五兩二錢,人工費…」
「等等!」譚臻忽然覺得她的頭又痛了,甚至還在需要恢復兩個月,她從眼底擠出一包淚,「夫君,我頭痛~」
蕭玠示意管家將賬本放在一旁,沒有理會小姑娘的賣慘,「張太醫說,接觸珠算有益於頭腦,多練練說不定有利於記憶恢復。」
作者有話說:
蕭玠:失憶后的夫人真好哄騙
譚臻死亡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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