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這個失憶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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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這個失憶不得了

  譚臻強忍住將算盤扣在蕭玠頭上的想法,藏在衣裙下的手攥成拳頭,去他娘的有益頭腦,她要是把這些賬都核算一遍,半條命都沒了,更別提恢復記憶了!

  向後直挺挺的倒在軟榻上,譚氏獨門秘笈第三十二式——裝死。

  ……

  第二日晨起,就在譚臻找借口推拒小山一樣的賬本的時候,借口自己就找上了門。

  宮裡人傳話,說是皇后召見。

  當今皇后徐氏,因誕育七皇子有功所以在先後逝世后被封為繼后。

  宮裡有子嗣的后妃又不止她一個人,眾人對她因此得到皇后的位置頗有微詞。

  未嫁人前,譚臻因是朝陽公主伴讀時常出入宮裡,見到皇后的次數也不算少,但是每次都感覺渾身不自在,不是說皇後身上有著如何迫人的氣勢,相反皇后十分的溫婉近人。

  只是…每每跟她說話,話里都帶著不容置喙的刺,扎在心頭很是難受。

  後宮里眾人都誇皇后是後宮典範,領六宮之責,母儀天下,是個難得的賢惠皇后,但在譚臻心裡,皇后就像是笑面虎。

  明霜匆匆忙忙的從衣櫥里翻出世子妃的服制,細心地熨燙之後服侍譚臻穿上。

  因著命婦分品階,她著雲陽王府世子妃的頭銜,服制是華貴非常,綉著團紋的暗紅色綾羅服帖的附在身上,一條同色系的細帶系在腰間,上面嵌著一塊羊脂美玉還攢著彩色祥紋,華錦的腰封勾勒出身形,領口處反覆綉著夾金線錦霞紋,顯得整個人端莊持重,華貴非常。

  精心綰了一個繁複的飛仙髻,在臉上淡淡的塗了一層脂粉,雖然跟之前沒什麼區別,但是脂粉是香香的,她聞起來也是香香的,從妝匣里取出眉黛細細畫著,沿眉骨蜿蜒,似山巒起伏,若遠山之黛,飽滿的櫻唇不需要平添顏色。

  一身裝扮下來將將一個時辰。

  宮裡派遣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外,她撫平衣襟的細紋,轉身出了門,臨走之前讓管家給蕭玠留個話,說她進宮了。

  雖說皇宮是天子之居,威嚴所在,她從前不害怕進宮,如今卻有一些不一樣了,畢竟自己頭上的傷就是在宮裡面受的,直至今日,她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傷了她,更不知道傷她的人會不會還在宮裡,那她這次入宮,是否還會遇見傷她之人…

  現在她忽然間很想蕭玠,想著若是蕭玠在她身邊,她或許就不會這麼茫然無措了。

  馬車走的一路都是她熟悉的,中間還路過了左相府,看著那熟悉的燙金牌匾,她一時間感覺很是不對——

  她受傷失憶了近一個月,怎麼左相府沒有一個人來看她,別人也就罷了,怎麼爹爹也沒來,莫不是這兩年發生了什麼她不可控的事情,搞得爹爹也不想理她了?

  明明之前很寵她的,難道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覆水就一點點…都不想要了嗎?

  ……

  馬車在宮門口停了下來,天子居所,王侯將相都得下馬,更何況她。

  一個眼熟的宮女等在宮門口左顧右盼著,見到譚臻二人走來,快步走了前來,「見過世子妃,公主早就聽說世子妃您要來,所以讓奴婢一早就在這裡候著。」

  「是朝陽讓你來的?」譚臻雖然認出來這是朝陽公主身邊的婢女,還是出言確認了一下,畢竟兩年時光,還是有很多事情會變的。

  綠梅面上驚詫了一瞬,想起之前宮裡的傳言,雲陽王府的世子妃在宮宴上遇刺,傷了後腦之後失去了很多記憶,轉而面色入場的回答,「奴婢是公主的貼身婢女綠梅,自小就跟在公主身邊。」

  譚臻放心的「嗯」了一聲,跟在她的身後。

  綠梅不愧是跟了朝陽公主很多年的貼心人,知道她失去了很多記憶可能對現在皇宮裡的事情不是很熟悉,所以一直在從旁介紹提點,小心避開爭鬥敏感的旋渦講述,還能讓她了解目前的形式還有朝陽公主的想法。

  「你可知道,今日皇後為何要召見我?」譚臻發問。

  「奴婢不知,但公主讓奴婢一直跟在您身邊,就是為了讓奴婢保護您。」

  「讓你保護我?為何?」

  「世子妃可能不知,奴婢自小被選來給公主當貼身婢女,是有一些武功傍身的,這樣能更好的保護公主。」

  譚臻聽著遲疑了一下,「朝陽的意思是…皇后…」

  朝陽懷疑皇后是宮宴那日對她下毒手的人?

  綠梅忽的停了一步,謹慎的說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聽從公主安排。」

  譚臻斂了斂心神,下意識的捂了嘴,心裡有些后怕,這是在皇宮居所,要是被有心人聽到,污衊皇后,這可是大罪,搞不好還會連累朝陽,她話鋒弱了弱,跟了句,「是我失言了,麻煩等會兒綠梅姑娘回去幫我跟公主道個謝。」

  「若是一會兒有空,能當面致謝更好,就是不知道皇後會留我多久。」

  沿著宮道踏著青石板,很快就到了皇后的鳳儀宮。

  鳳儀宮三個字嵌在燙金匾額里顯得華貴尊儀,琉璃瓦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院牆邊一叢叢精心打理的花草迎著微風長得叢縈翠綠,一如記憶里的模樣。

  皇后也一早就派了人等在門口,小宮女見了譚臻福了福身就進去通報了。

  不多時,引著她進了內殿。

  內殿之中更是雕金畫梁的奢華,香爐升起點點青煙,屋子裡都是暖融融的香味。

  正殿之中為首端坐著皇后,一身鳳袍金絲勾線寶石作圖,頭頂更是反覆的頭飾,譚臻粗略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

  她俯身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上桌之人嗓音柔婉一如往昔,「給世子妃賜座。」

  譚臻又行禮道了個謝,才放心坐下。

  雖說宮裡只是四方天地,但是走起來也是怪累的。

  「本宮聽聞世子妃之前在宮宴上受了傷失去了一些記憶,現在可大好了?」皇后金漆嵌著寶石的護甲勾了勾額前不安分的碎發。

  「勞煩娘娘費心,傷口已經大好了,但是記憶還沒有恢復。」

  皇后緊握帕子的手微微鬆了一些,「那可想起來什麼?你與朝陽一起長大,在本宮眼裡都像是女兒一般,當日你在本宮的宴會上受傷,本宮也難辭其咎,這些日子一直但心裡來著。」

  這句話給她抬得很高,一下就可以和公主比肩,她握著茶杯的手有些抖,皇后說這些話處於對晚輩的關懷無可厚非,但若是她直接應了下來,日後若是被有心人傳了出去,那可是大忌。

  「臻兒哪敢跟公主相提並論,得娘娘掛懷已是無上恩寵。」

  ……

  跟皇后聊天就是很累,明明她想要問的東西就在那裡,偏偏就是不直說,在周邊繞來繞去,最後想著法的讓你先說出來,這是聰明人能懂皇后的意思,要是不聰明的呢?

  就像是譚臻方才跟皇后打啞謎打了一個上午也沒猜出來皇后想問什麼,不過她裝作傷了頭之後沒恢復好的樣子也無可厚非。

  方才皇后還想留她在鳳儀宮用膳,不過好在門口有一個一直在等她的綠梅,她便找借口說要去漸漸朝陽給溜掉了。

  要是用膳的時候還在打啞謎,那她可是食不下咽。

  綠梅帶她抄了小路去了朝陽公主的朝陽宮,雖說當今皇帝子嗣不單薄,但是膝下公主很少,年近三旬才得了朝陽這第一個公主,自然是放在手心裡寵愛的。

  皇帝為其取名,沒有按照宗室里慣用的起名方式,而且在她出生之時看到天上升起的紅日,為其命名朝陽。

  朝陽其名如初升之日有著勃勃生機,像是冬日裡第一縷陽光帶來了更多的希望。

  所以朝陽公主的朝陽宮也是一等一的奢華,除了皇后等級的物件用不得,剩下的東西凡事她想要沒有得不到的。

  一進朝陽宮正殿,朝陽公主一身大紅色軟煙羅就裝進了她的懷裡。

  「臻兒,你真的擔心死我了。」

  綠梅見狀,很是識時務的退了回去,給二人留了空間。

  譚臻覺得朝陽的懷抱里濕濕的,拉來了一段距離,看著朝陽臉上掛著的淚珠,「公主殿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嗎?」

  「別哭了,妝都花了大半,醜死了。」

  朝陽拿衣袖胡亂的擦了擦臉,忽的像是想起來什麼,扯著譚臻的袖子憤憤的擦著,「本公主就算妝花了也是美的!」

  譚臻捧著朝陽的臉耐心的哄道:「我們的朝陽公主可是這上京城數一數二的美人,怎麼都好看。」

  朝陽半信不信的眨眨眼,「真的?」

  「當然是…假的!」說完譚臻的猛的向後閃身,躲開了迎面的粉拳。

  「你竟然嘲笑我!」

  ……

  一場打鬧以譚臻最後求饒而告終,朝陽回到內間補了補妝,沖著殿外喊,「傳膳。」

  「你真的失憶了嗎?」朝陽公主恢復了一貫的高貴模樣,將信將疑的問著,「我感覺你沒什麼變化。」

  「那是對你沒什麼變化。」譚臻想起來這段時間跟蕭玠的相處,不由得低低笑了一聲,「對別人可有變化了。」

  「對誰有變化?對蕭玠嗎?」朝陽湊到她面前,眼裡燃起的熊熊的八卦之魂,「還沒問你,你都忘了什麼?」

  譚臻臉頰泛出了一點粉紅色,「忘了…嫁給蕭玠之後的所有事情…」

  朝陽瞬間覺得她這個失憶不得了:??!

  譚臻突然想起來她有事情要問朝陽,「你知道我跟我爹之間發生了什麼嗎?怎麼我受傷這麼久,他一次都沒去看我?」

作者有話說:

蕭玠:所以…對我的愛會消失嗎?

譚臻狗腿:不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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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第一嬌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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