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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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臻「騰」的起身，窩回被子里，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熟睡狀態。
起身的動作大了點，將大半的被子都卷到了自己的身上，欲蓋彌彰的意味頗濃。
男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他攬著她的腰，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夫人原來喜歡偷偷的，其實以後不用偷偷的，為夫給你親。」
「給你光明正大的親。」
譚臻緊緊閉著雙眼，睫毛輕輕的顫抖著不敢回話，她感受到蕭玠的大掌在她腰間肆意遊走，雙手用力的絞著錦被，方才使壞的膽子彷彿只是曇花一現。
「夫人剛剛說，若是為夫有了皺紋，不好看了，你就不喜歡了？」蕭玠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不滿。
「可夫人為成婚前，可是到我面前說，無論怎樣都會喜歡我的，怎麼如今得到了，便不喜歡了是嗎？」
譚臻下意識縮著脖子，又意識到現在自己在裝睡，不能動彈。
不過這裝睡應該早就被發現了…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剛剛那些話只是她隨口說的，哪成想都被蕭玠聽了去，還被拿來質問自己。
蕭玠說著這些話，她還是記得的，那是剛聽說爹爹要問自己擇婿的時候，她上門找到蕭玠說的。
字字真誠懇切，當初說的可是信誓旦旦…
-「文硯哥哥，無論你怎樣，無論你喜不喜歡我，我都會喜歡的！」
-「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粘著你，一直粘到你喜歡我！」
……
言猶在耳，這種場面該怎麼彌補。
對了，應該可以從她的情感理論啟蒙話本子里找啊！
大腦飛速的轉動，她搜腸刮肚的想著話本子里的女主角不小心說了男主角壞話被抓包的情形…
話本子里講，男人本質上就是一種圓毛生物，若是順毛便很是乖順，若是逆著來，便如觸逆鱗。
上次那本《霸道世子愛上嬌俏千金》曾有一段，女主角和其他男人聊天被人男主角發現，男主角覺得自己頭頂青青草原，於是跑去質問女主角：
-你為什麼寧願和其他男人聊天也不來找我聊天？
女主角當時…直接撲到男主角的懷裡，說了一大堆的情話，用愛用實際行動讓男主角知道她只愛她一人。
撲到蕭玠的懷裡…可是就現在位置，她本來就是在蕭玠的懷裡…
翻身猛地撲進蕭玠的懷裡，緊緊的攥著他胸前的衣襟，帶著哭腔說：「臻兒不會不喜歡文硯哥哥的，方才…方才只是…」
「只是以為我睡著了，所以才肆無忌憚。」蕭玠抱著軟軟的小姑娘，對她主動的投懷送抱很是受用，聲線都柔和了許多。
譚臻抓起蕭玠的衣襟擦了擦眼淚，將臉從蕭玠的懷裡的掙脫出來，她被抱得太緊了，這樣哭得有點累。
看著蕭玠淚眼婆娑，眼睛轉了一轉，忽然之間硬氣了起來，「明明是你先騙我的，是你先裝睡的！」
蕭玠：？？！
……
在床上多躺了一陣，二人起來時日已高懸於空。
譚臻本來想著好好和自家夫君掰扯掰扯這裝睡和偷親那個事情更不能原諒，但是想起自己今天是要回趟相府的，便沒有過多糾纏。
坐在鏡前的小姑娘找了一身大紅色的錦緞穿身上，頭上綰了一個俏皮的墮馬髻，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蕭玠忽然覺得放在譚臻在他懷裡，睫毛在他胸前輕輕滑過，他下意識的撫了撫胸口。
馬車已經備好，譚臻蔥白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夫君？方才說好陪我回去見爹爹的，你可不許反悔。」
蕭玠幽幽的說：「你不反悔就好。」
他靠在馬車的軟墊上，指節輕輕的敲著案桌，昨日譚臻進宮，他沒能及時知道的原因就是——
岳父大人找他見了一面。
左相身體並無大礙，雖是因為愛女被傷生氣告假，但有很大程度是在給皇帝施壓，讓皇帝早日徹查此事，他並不認為臻兒受傷只是簡單的遇刺，背後之人為了掩蓋真實目的，一定會再次下手。
在這件事情上，蕭玠跟他的想法很相同，好在臻兒現在因為後腦受傷，失去了那段的記憶，他們為了讓行兇之人知道譚臻已經記不起傷她之人了，增派了人手在上京城裡傳播這件事情。
現在就算是足不出戶的婦道人家，估計也知道雲陽王府的世子妃受傷失憶的事情了。
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就到了左相府的門口，匾額上面燙金的大字是譚臻這些年來最為熟悉的，每每出門，回來時看到匾額上的燙金字，就會覺得很安心。
何管家聽到她派人傳的話，一早就等在門口。
見到她下了馬車，堆出一臉的笑容，「小姐，姑爺。」
「我爹身體如何了？」譚臻心裡惦記著爹爹的身體。
「老爺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因為擔心小姐安危，一直憂心忡忡。」何管家忽然停了腳步，壓低聲音對二人說，「這兩天快到夫人的冥誕了，老爺這段時間要麼就在案桌前嘆氣，要麼就去祠堂里跟待著，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說話…」
譚臻想了想日子，確實快到母親的冥誕了，每年這個時候，爹爹確實就會喜歡一個人待著，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說話，許是在懷念吧。
但她又覺得，母親生時他不知道珍惜，如今母親去了，如此懷念又有何用呢？
……
左相在正廳里端坐，見到二人到來，臉上才浮現出一絲笑意。
譚臻向前小跑兩步，撲進左相的懷裡，「爹爹…」
左相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我的臻兒受苦了，爹都知道，爹會讓傷害你的人都付出代價。」
語氣懷念的說：「臻兒好久都沒有像這樣抱著爹爹撒嬌了。」
譚臻微微仰起頭，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眨著眼睛說道：「怎麼會呢？臻兒就算嫁了人也最愛爹爹了！」
左相捏了捏她的臉頰，沖蕭玠揚了揚下巴，「你啊，分明最愛那個臭小子。」
被當場點出來的譚臻忽的想起自己曾經為了嫁給蕭玠做出的傻事，臉頰不禁微微發燙，彆扭道：「爹爹！」
她想著早上匆忙的還沒跟蕭玠吵完的架，撇了撇嘴，「是不是我跟他成親之後，他不讓我回來？」
蕭玠看著父慈女孝的場景正努力降低存在感，聽到譚臻忽然的指認，眼皮一跳，對著左相拱了拱手，「文硯絕無此意。」
左相知道，自家女兒這一失憶，剛有點高門貴女的樣子就被打回了原型，原有的驕縱任性都變了回來，不過他還是喜歡她這樣無憂無慮的樣子，他們父女的關係也能好很多。
他真的有很久沒有和臻兒這樣開心的說話了…
其實蕭玠也不知道為何，他們父女的關係就越走越遠了。
突然有一天譚臻哭著從左相府回來，誰勸都沒有用，哭累了之後，就坐在窗邊發獃，一直念叨著「娘很不值。」
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能坐在旁邊安慰，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小姑娘哭得那麼傷心，還連帶著罵了他「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後來他託人到相府打聽，許是因為左相夫人的緣故。
左相現在的夫人是他的續弦，過府一年就給左相添了嫡子，大抵是這新夫人年紀小貌美又會說軟話，總是小意溫柔，譚臻在爹爹的眼裡看到了比對自己母親更多的愛，她替母親嫉妒。
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微微不滿了一陣之後，也沒改變她和左相之間的關係，況且繼夫人已經過府多年，要是早就不滿也不至於等她嫁人之後在爆發出來。
譚臻哭過之後，便不願再回左相府，說起來要不是因為失憶，他們父女二人快有一年未相見了。
午膳過後，一行人來到了祠堂，對著娘親的排位上了香跪拜。
「女兒不孝，險些忘記了娘親的生辰，雖然還早幾天，就提前跟娘親說生辰快樂。」
左相看著排位，「我們的女兒長大了，你也能欣慰了…臻兒前段時間被人傷了，失去了兩年的記憶，現在許是不記得了很多事。」
「其實臻兒忘記了那些事也好，這樣能過得更快樂。」
「爹爹不對，臻兒還是覺得想起來更好，想起來才能知道是誰傷了我。」更能知道這兩年來嫁給心上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左相慈愛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是爹糊塗了，想起來更好。」
……
之前譚臻因為繼母的事情鬧過情緒，所以左相便沒有讓繼夫人出來，他們在府里待到日影傾斜。
左相：「爹爹聽說昨天皇后找見你進宮了？」
「是啊？」
左相急著問：「那天可有說為何召見你？」
「沒有。」譚臻攤手，「皇後娘娘一直在跟我打啞謎，我猜了半天也沒猜出來，就放棄了。」
左相沉默了一會兒，「許是傷到頭的緣故，在你沒回復記憶之前，還是少用腦為好。」
譚臻蹦著過來，「還是爹爹好，我聽爹爹的不用腦，那府里的賬本我就沒辦法看了！」
左相又補了一句，「臻兒你是在宮裡受的傷最近還是少進宮為妙，尤其是…盡量少見宮裡的人。」
特別是危險的那幾位。
蕭玠看著左相的眼神深了深，他覺得左相應該知道些什麼。
作者有話說:
譚臻：人人都有秘密，就我沒有秘密（可能是有的，不過都給忘了）…嚶
喜歡的小可愛們加個收藏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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