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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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回憶

  奮力的撲騰,想要呼吸到冰水之外的空氣,但身上厚重的大氅吸了水,維繫在頸間的絲帶像是一個千斤墜,遏制住她脖子,重重的墜著她的身體。

  冷,冰湖水冷得徹骨,她覺得周身所有的體溫都被冰湖吸了過去,體溫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低過,僵的像塊木頭一樣,直挺挺的沉入湖底。

  冷水漫進鼻腔,她想咳嗽卻被不停的灌水進來,她感覺快要命喪於此。

  她曾在話本子里看到過,說人死之前眼前會快速回望這一生的光景,緊閉這雙眼,她眼前漆黑一片,腦中一片空白,沒有回憶起任何的事情,只是越發的想念起文硯哥哥了,若是自己就這樣死了,她的文硯哥哥會不會有續弦?續弦會不會就是徐三娘?

  水中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的寂靜,吵雜被無限放大,「撲通」一聲,她聽到有人下水了,之後的喊叫聲更甚,許是侍從來救她了…

  一個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腰身,將她的大氅除掉,身上輕了不少,她被帶著浮出了水面。

  譚臻閉著眼渾身打顫,不知道面前救她的人是誰,但她只知道面前的人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接觸到空氣的那一刻,她重重的喘息著,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好在推她的歹人力氣不足,只是將她推到了靠近岸邊的地方,那人比較容易的推著她爬上了岸。

  明霜快步走來,取了一件新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忽的身子一輕,她被打橫抱起,看見抱著她的男人面色冷峻,快步的走回了景明軒。

  「文硯哥哥…」看清楚了救她的人之後,她心安了不少,但身子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府里的侍從慌亂的備著熱水,因為雲陽王和王妃常年不在府里,府內的主子便只有世子殿下和世子妃,今日這二位主子還雙雙落水,這可是嚴重的護主不力。

  蕭玠沒理會一路上侍從的告罪,抱著她放進了浴桶里,溫熱的水劃過白瓷一般的肌膚,衝去了冰湖裡的寒冷。

  她聽到蕭玠冷聲的吩咐牧之,「查!相關人等一個不放過!」

  「是!」門外的一道男聲應下。

  牧之是誰?她為何忽然間知道了這個名字,還是很熟悉的感覺。

  他…應該是蕭玠身邊的小廝吧?

  她記得之前來雲陽王府尋蕭玠的時候總是能見到,那如今為何在王府裡面沒見過?

  夢裡的她看到蕭玠身上的衣裳貼著身子,冷得顫慄,怯生生的伸手邀他共浴,蕭玠也沒推脫的答應了。

  觸碰到蕭玠冰涼身子的時候,心裡有一絲愧疚,若不是因為自己,文硯哥哥也不會如此。

  之後蕭玠勾著嘴角攬著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有力的手臂將她束縛在腰間,她之前總是覺得坐在男人腿上像是話本子里的禍國妖妃,每每蕭玠拉著她過來她總是不願意,但今日卻沒有反抗,因為她覺得腰間有力的手臂讓她感覺到很安心。

  「臻兒不怕,為夫會將害你的人找出來的。」

  「嗯…」她覺得自己剛平復的心跳又猛地加速,她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感受到胸間的有力的跳動。

  男人的聲音微啞,「臻兒還冷嗎?為夫陪你暖身子?」

  「…唔」

  「?」

  浴桶中情慾橫流,一雙人兒纏綿正興。

  ……

  第二天醒來,她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乾淨的寢衣,溫泉的紗裙皺巴巴可憐兮兮的被堆在角落,一個有力的手背橫在她的腰間。

  她下意識的動了動,這些日子她都習慣醒來時是窩在蕭玠的懷裡了。

  只是…一種異樣的酸痛蔓延開來,尤其在腰間酸的厲害,她掙扎的想要起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像是月氏香料的後遺症又犯了。

  隱隱約約記得墜入冰湖的那個晚上,男人與她共浴,她因覺得是自己的錯連累男人冬日裡下冰湖,便任由他索取,男人也沒跟她客氣,一直嚷著身子冷,拉著她一直「暖身子」,之後便累得不行,如今便是第二日的早上了吧。

  看著胸前斑斑點點的痕迹,她踹了一下男人的小腿。

  男人沒躲閃,只是將她摟得更緊了。

  「還冷嗎?」男人低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想起,呼出的熱氣像是穿過她的耳朵直入心臟,耳朵本來就是她的敏感的地方,再加上昨晚二人多次敦倫,如今短短一句就讓她渾身顫慄,腳趾都快蜷縮起來了。

  譚臻的臉爬上紅暈了,夢裡,男人就是一直嚷著冷不肯放過她,一次一次陪她「暖身子」。

  「我不冷!明明是你一直在說冷!」

  蕭玠支起身子詫異的看著她,昨晚太久未經人事的小姑娘累的昏睡過去,他不忍心在累她便意猶未盡的將她攬在懷裡。

  半夜的時候小姑娘不知為何反撲進他的懷裡一直喊冷,他以為她是做了噩夢也沒辦法,只好將她抱得更緊了。

  怎麼一醒過來就不認賬,還倒打一耙?

  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耳框微紅,一臉委屈的指責他,「我都掉冰湖裡了,你卻還只想著那檔子事!」

  蕭玠渾身一震,似是明白了什麼,「臻兒,你事想起什麼了?」

  這句話確實跟當初譚臻出入王府落入冰湖后,被他帶著暖了半宿的身子后,第二天晨起委委屈屈說的這句話一樣。

  譚臻聽著他這麼問,思維清醒了一些,他們昨晚泡的可是溫泉啊!還喝了梅子酒,她還喝醉了!

  那掉冰湖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夢?但卻過分真實。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裡面我好像掉進了冰湖,冰冷的湖水將我沒了過去,好冷,水在鼻腔前,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這夢真的真實的可怕,我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不過後來好在你救了我。」

  譚臻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笑容靠在他的胸前,「文硯哥哥在我心裡就像是英雄一般的存在,我連做噩夢等人救都夢到的是你救我…」

  蕭玠攬著她的肩膀,帶著一絲欣喜,「臻兒,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先想起來這件事情,但它不是夢,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

  譚臻猛地起身看著他:「所以這件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

  蕭玠點了點頭。

  譚臻又想起了什麼,「我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才體寒的?」

  蕭玠又點了點頭。

  譚臻想起夢裡自己…不之前自己被凍得直打顫的樣子,一手拍在大腿上,「是哪個殺千刀的想害我!」

  ,彎了彎手指,掌心有點痛,有點紅…但是大腿卻不疼,她微微摸了一下,錦被下的大腿肌肉緊實,明顯就不是自己的…

  她猛地收手,討好的看著蕭玠,「夫君…我說我不是有意的你信嗎?」

  「……」我信你個鬼!

  「那…害我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

  譚臻咬牙切齒,「是什麼人?」

  蕭玠眼神冰冷,「暗害你的人是府里家生婢子,因為之前母親要給我選通房丫頭選中了她的妹妹,不過你也知道,後來我將她們都送出了府,管家可能是找人牙子打發給賣了,她氣不過,所以下手害你。」

  「……」

  「所以還是你的桃花債嘍!」

  說是他的桃花債可一點不冤,當年冰湖的事情查到最後牽扯到了徐三娘,那家生婢子指認徐三娘買通她,讓她推譚臻下冰湖。

  說是承諾她成事之後,蕭玠娶徐三娘做續弦,她便可以在府里做個姨娘,什麼為妹妹報仇的,那裡有現成的榮華富貴更有吸引力。

  不過沒等到簽字畫押,那家生婢子就死在了牢里,原因也可想而知。

  知道前因後果的譚臻不想坐以待斃,本來就對徐三娘很是厭煩的她在找到了一個也很討厭徐三娘的同盟——徐七娘。

  她得知徐七娘是徐三娘父親外室生的女兒,長到快十歲因為生母去世才被認祖歸宗,進到府里被府里各種的公子小姐呼來喝去,其中最引以為樂的就是徐府的嫡小姐徐三娘。

  徐七娘長到十四歲的時候,對自家三姐的積怨已經快溢出來了,她聽說譚臻被徐三娘算計之後,就主動找上門聯手。

  蕭玠對於此事是略知一二的,他本以為就是對徐三娘下下絆子之類的小打小鬧,沒想到他卻聽到了徐三娘被封為公主和親月氏的聖旨。

  小姑娘聽到的時候驚掉了杯子,她本只想給徐三娘一個教訓,沒想將她的人生葬送在月氏,一種愧疚漫上了心頭,她覺得是自己的計劃有誤,才害得徐三娘背井離鄉,之後每次見到徐七娘都會想起曾經自己害了徐三娘,所以漸漸的便與徐七娘疏遠了。

  只是這些,現在蕭玠還不想讓她都想起來,因為小姑娘對這件事的芥蒂太大了,總覺得自己對不起徐三娘,為了不讓她再次陷入到懊悔之中,這段記憶就由他先暫時保管一段時間。

  譚臻蔫蔫的又倒回了錦被裡,方才支撐她聽完蕭玠講述回憶的所有力氣都已經消耗殆盡,身上酸乏得厲害,她需要再睡一會兒。

  臨去見周公的前一剎那,譚臻喃喃道:「敦倫之事太累了,我們先暫緩一陣,等我研究完避火圖再議。」

  蕭玠皺眉:「……」

  「臻兒不必研究,理論是可以通過實踐來習得的,為夫可以陪你親身體驗。」

作者有話說:

避火圖大致上就是洞房使用說明(斜眼笑.jpg…大家都懂噠

蕭玠:感恩謀無良作者幫我回憶了之前吃的一頓肉,但是竟然妄想剋扣之後的肉!

譚臻:不怪卿卿,是我承受不來(捂臉.jpg

蕭玠勸說:實踐出真知,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譚臻臉紅: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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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第一嬌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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