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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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畫眉

  蕭玠眉間的摺痕更重,他之前就猜測行兇之人很可能就是宮裡的人,所以安排了最為可信的牧之進宮打探,沒想到打探了快三個月,才將將知道行兇之人,還無法直接斷定。

  處處碰壁,可想而知行兇之人為了隱瞞行跡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牧之還差點就送了命,這讓他額角更加發痛。

  鳳儀宮那位有很大的嫌疑,那就是說他們明面上就得懷疑起當朝皇后。

  繼后徐氏的母家是徐府,有著三世功勛的鐘鳴侯爵,若是真查出來譚臻遇刺一事與皇後有關,想必徐府也會參與當中去,畢竟徐府與皇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要是真的與他們硬碰硬,雲陽王府韜光養晦多年,也不是碰不起,但是若他使用了強力的手腕,那就會讓皇帝知曉,他們這麼多年不涉朝堂都是粉飾表面而已,如此便會受到君心猜忌,這可是身為臣子的大忌。

  結合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顯示皇后忽然間很是「好心」的將譚臻召入宮裡關懷一番,她躲到朝陽公主處還被七皇子找上門,再者是明明已經近兩年沒有來往的徐府忽然間給她發了牡丹宴的請帖,在徐府後宅還被徐七娘擺了一道。

  徐七娘敢如此大膽,定不是她一個小小庶女敢幹的事情,背後說不定有人在撐腰。

  凡此種種,沒有辦法讓人相信這都是巧合,千絲萬縷匯聚成那一個可怕的猜想——

  是皇后想動譚臻!

  牧之彙報完身體已經疲累至極,蕭玠吩咐管家和府醫好好照顧,這段時間就帶著這個小院里養傷,每日三餐都要專人送來。

  ……

  蕭玠一臉煩悶的回到景明軒,室內照常焚著香檀香,縷縷的青煙從香爐中升起,在燭光的映襯下帶著一絲暖意,他看著譚臻一個人窩在床榻之上睡得香甜,吩咐下人備了水。

  方才與牧之交談的時候,衣角沾了片血跡,身上的檀香味也被血腥氣衝掉了大半,他到浴室內將外衫除掉,讓下人將沾了血的衣袍燒掉,千萬別讓譚臻看到。

  如今的小姑娘心思單純但又細心敏感,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推測出的可怕結果,只要他在身邊護著她就好。

  沐浴過後換了一身乾淨寢衣的他身上暖暖的,他一鑽進被子里,譚臻彷彿感受到熱源一般鑽進了她的懷裡。

  他攬著軟軟的腰肢,看著她香甜的睡顏,心下無比的滿足,經此一事,他餘生最大的願望就只是希望他的小姑娘平安健康的待在他身邊,每當他回到景明軒中都能看到小姑娘等他用膳、安寢,這就夠了。

  香軟在懷,他不自覺的收緊了懷抱,譚臻在睡夢中忽然覺得有一股大力將她周身收緊,束縛著她的身體很難受,她不由得動了動想給自己爭取一點的空間。

  無意識的扭動擦著蕭玠的身體,處處點火,偏生小姑娘還處於睡夢之中不能行敦倫之事。

  他鬆了松懷抱,將「火源」向外送了送,「火源」卻轉了個身又鑽進了他的懷裡,沐浴過後的她發間盈著香氣,在他的鼻尖縈繞著。

  小姑娘的臉頰靠在她的胸前,很是安心的熟睡,錦被因為方才不老實的扭動而從身上話落大半,看看遮在腰腹處,白皙的頸纖長的腿都暴露在他的眼前,嘴裡委委屈屈咕噥一句,「不要了…」

  就像是昨晚在他身下受不住討饒的軟糯語氣。

  蕭玠:現在委屈的是我…

  內心嘆了一口氣,他拉起錦被為這個勾人不自知的蓋上被子。

  吻了吻她的發頂,嘴角勾出一抹舒心的笑容,沉沉睡去。

  ……

  睡飽了的譚臻起的出奇的早,平日里她醒來的時候蕭玠大半概率都起床了,今日卻發現蕭玠在她身邊還睡得香甜。

  她腦補了一下蕭玠為了和她一起去蹬寶項塔做了一系列的準備,所以太困了。

  躡手躡腳的下床,打算讓他多睡一會兒,走到床榻邊,看著那張無論看多少次都會心動的臉,沒忍住「竊玉偷香」的心,便探頭探腦的跪坐在床榻邊,在他嘴角印下輕輕一吻。

  果然按照慣例的下一秒就是被按到榻上,被按著親…

  男人強烈的攻勢之下,她身體軟的像一灘水一樣,任由他擺布。

  譚臻:當事人…除了後悔沒別的想法。

  這個教訓告訴她,晨起時的男人不能輕易招惹。

  好在蕭玠還是記得前幾天讓府里大半的人出動才排到的重陽節的寶項塔通行券,踐行了「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良好原則,之後便將她放開了。

  譚臻趁著間隙飛快的下床,若是再待在這裡怕是沒辦法去寶項塔了。

  腳接觸到地的一瞬間,膝蓋不由自主的一軟,蕭玠看到手疾眼快的扶了她一把,聽到耳後蕭玠的笑聲,臉頰漲的緋紅,沒敢回身跟他對視。

  坐在鏡子前面,明霜早就備好了熱水和帕子,軟帕接觸到熱水在她的臉上擦了一圈,明霜看著她紅暈未退的臉頰,帶著笑意的調侃:「主子是打算今天自帶腮紅?那之後府里是不是能省一筆的腮紅錢?」

  譚臻美目含嗔的瞪了她一眼,「你這小妮子,現在都會取笑我了。」

  明霜連聲說「不敢」,拿起脂粉在她臉上塗了起來。

  從彩漆螺鈿祥雲紋紅木妝匣拉出一個小抽屜,取出以玉簪花為主料製成的玉簪粉,白色的粉質細膩中帶著玉簪花的芬芳,很受閨中女子追捧,因為譚臻的本身的皮膚白皙細膩,明霜只是微微敷了一薄層的鉛粉,整個人顯得更加白皙。

  看到譚臻臉頰的紅暈已然消散,她從妝匣里取出胭脂,在兩頰處輕點了一些胭脂,顯得整個人的氣色紅潤。

  因為要是重九登高的節日,她又在額間給她點了一片雲母片製成的花鈿,梨花形的花鈿清麗雅緻,與她的面容相應,顯得越發的清秀昳麗。

  月白的衣袍在明霜的眼角閃了閃,她見到蕭玠走了過來,行了一個禮,「世子殿下。」

  「你下去吧。」

  譚臻轉身回頭詫異的看著他,由下及上的「望夫眼」帶著幾分楚楚可人,「你讓明霜下去了,你來給我畫眉嗎?」」

  蕭玠迎著她質疑的目光點了點頭,「為夫來給你畫眉。」

  他從妝匣里取出一隻青黛,大掌托在她的下顎,將臉龐擺正,拿著手裡的青黛沿著眉骨蜿蜒處畫了下去。

  在譚臻眼中,面前的男人與她的距離很近,呼吸都交纏在一起,但男人好似並沒有被這件事情干擾,還是專註的描著眉,像是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品,一筆一筆雖是畫在眉上,但卻更像是畫進了她的心裡。

  如檀香拂過的低沉嗓音緊了緊,「妝罷低聲問夫人,畫眉深淺入時無?」

  她拿起銅鏡在面前照了照,鏡子里的人兒精緻清麗,既有著姑娘家的純粹恬美,也有著為人妻的端莊嫻靜,眉上若遠山之黛,蕭玠的傑作是為她的妝容填了一抹光彩。

  「正合適。」她滿意道。

  未出閣時,女夫子曾講過那首朱進士的《近試上張籍水部》,那句「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曾給她留下很深的印象,雖說坐著朱進士是以新婦自比暗問自己未來的仕途如何,但她卻對這首詩表層的含義很感興趣。

  詩句中的男女主人公正處於新婚後的晨起,正是情誼濃濃兩情繾綣之時,字句中溢滿的情誼讓她神往。

  她曾聽說過,當初皇帝迎了淑妃入宮,因其性情溫柔相貌柔美,一入宮便有了專房之寵,而最令人羨慕的是,那時皇帝曾為她學過畫眉,也只為她一人畫過眉。

  坊間傳聞,繼后的位置,本來應該是淑妃的。

  如今她也得到了夫君的「專房之寵」,也得了夫君給畫的眉,嘴角不住的瘋狂上揚。

  「不對。」譚臻忽然想起一事,眼珠一轉,「文硯哥哥畫眉的記憶如此高超,之前是給幾個小娘子畫過眉?」

  「只你一人,我們成親后你說想與我舉案齊眉,我便為你學了畫眉,只是畫眉一事起初學來確實很難,給夫人畫了好多次很醜的眉,那夫人也不願我拿別人練手,看到夫人如此努力,我當然不能讓夫人失望。」

  蕭玠得意道:「如今便是可以很好的出師了。」

  ……

  秋意漸濃,蕭玠取來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譚臻看了看身上的大氅,一副震驚的模樣看著他,「夫君,如今才秋日就披了大氅,那冬日…」可不是要裹成一個球?

  「冬日裡還有更厚的。」

  「……」

  在譚臻強烈的拒絕之下,蕭玠讓明霜取了一件較厚的披風給她披上。

  金絲綉著纏枝蓮紋淡錦緞在外,錦緞整體的顏色是淡藕色的,內里是白色的絨毛,軟軟柔柔的,擦過皮膚是很舒服的感覺。

  雖然披風也很厚,但對於大氅來說輕很多了。

  一會兒可是要登高的,穿著這麼厚登高可是很費體力的。

  蕭玠知道她想說什麼,「若夫人走不動了,為夫可以背你,只是這衣服不可以再減了。」

  「夫人體寒,一如冬日便畏寒,如今天氣漸冷,為了讓夫人冬日裡少吃些苦頭,還是穿的暖一點。」

  話說到這個份上,譚臻也不好拒絕了。

  她自從知道自己因為墜冰湖之後體寒,便也注意了很多。

  想起一事,她面色緊張的問道:「我是不是因為體寒,所以才不好懷孩子的?」

作者有話說: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引自唐代詩人朱慶餘的《近試上張籍水部》。

譚臻:夫君給我畫眉了(開心.jpg

蕭玠眼神深深:既然夫人開心了,是不是應該也讓為夫開心一下?

某卿電燈泡出現:咳咳,二位注意一下,作話區域禁止秀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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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第一嬌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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