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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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畫作

  蕭玠順著譚臻的指向看了看,那條街道上行人紛雜,沒有看到什麼熟悉的面孔。

  「應該是你看錯了。」

  自從上次在徐府發生了那檔子不幹凈的事,現在的譚臻對徐府的人可謂是敬而遠之,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只是一個模糊的背景就被她看成了徐三娘。

  這上京城…是不可能再出現徐三娘了。

  「對了,徐七娘…徐七娘她…」她想開口問上次徐府的事情是怎麼解決的,但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蕭玠雲淡風輕的說:「徐七娘被許給了那個趙公子,現在應該完婚了吧。」

  ??!

  上次還沒到議親,這麼快就成親了?

  「這麼快的嗎?」從上次的事情到現在可還不到一個月。

  「當然,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蕭玠眼神不善。

  「……」譚臻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

  徐七娘知道趙府的主母屬意她,想要撮合她和自己的兒子,但她並不喜歡那個表象都很差勁的趙公子,所以周轉的想了一個損招,想讓譚臻和趙公子發生點什麼,這樣這件事情無論鬧大還是私了,她和趙公子的姻緣都算毀了。

  這也是她幫助趙公子坑騙譚臻的原因。

  而趙公子因著當年對自己那一點不甘心便與她同流合污了。

  如今這般下場,也算是她自作自受,若是她沒耍這個手段還有迴旋的餘地,如今便只能讓她自食惡果了。

  挎著蕭玠又登了兩層塔,本來體力就不是很好的譚臻在這件厚實的披風壓制下走不動了。

  埋怨道:「都怪你非讓我穿這件披風,太沉了,好不容易在重陽來一次寶項塔,若是蹬不了頂,今晚你就睡書房吧。」

  一對路人夫婦經過,聽到她這哀怨的話,很不厚道的「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睡書房這麼大的事情蕭玠怎麼可能輕易答應,他走到她面前,半蹲著向前彎腰,低沉的嗓音在塔里迴繞,「上來,我被你上去。」

  她也沒跟蕭玠客氣,兩隻爪子勾著蕭玠的肩膀爬了上去,蕭玠的後背寬闊溫暖,讓她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一層有一層,站在第八層的窗前,蕭玠將她放下,呼吸有些粗。

  八層對於上京城裡的房屋建築已經很高了,站在窗邊她俯視著周邊的人,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忽然間體會到了那種上位者俯視眾生的感覺。

  「最後一層自己走?」

  譚臻點了點頭,方才讓他被兩層已經很累了,身為一個表面上還是賢良淑德的夫人還是要心疼一下自己的夫君。

  站到第九層的窗口,窗外的風灌進來,帶著一絲冷意,這也是上位者俯視眾生的高處不勝寒。

  「我聽說過一個傳聞,說是一對男女若是一起走上這寶項塔,便會受到塔里那位高僧的祝福,會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不用他祝福我們也會永永遠遠在一起。」蕭玠為她正了正披風的帽圍,「我雖不信神佛,但如此美好的祝願我還是收下了。」

  「……」

  九是陽數之最,寶項塔塔高九層,重陽也是重九。

  意為尊貴之意,他想執著她的手,一起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從塔頂下來蕭玠的嘴角就一直勾著,譚臻偷瞄了好幾眼,身邊的男人唇角溢著笑容,下顎線被陽光勾勒著,高挺的鼻樑下抿著飽滿的嘴唇,古井深邃的眼瞳里像是揉碎了星子。

  譚臻清脆悅耳的聲音,「夫君,我發現你今天真好看!」

  男人勾著的唇角平了平,壓低聲音,「為夫只有今天好看?」

  感受到絲絲威脅、求生欲突然間爆棚的譚臻:「不不不,夫君每日都很好看。」

  「……」

  自從知道鼎香樓是自家的商鋪,她的老闆娘自覺就上了身,建議道:「夫君,我覺得今日應該去鼎香樓視察一下,看看他們最近的經營如何?」

  前兩天她聽說鼎香樓出了一批新的菜品,早就迫不及待想嘗嘗了!

  蕭玠看著她眼裡的狡黠,也沒戳破她是因為饞了…

  「好。」

  到鼎香樓下,燙金的匾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平底拔起的兩層小樓是這條街上的最高點,大紅色的承重的柱子鮮艷明麗,外側橫樑的一排燈籠,尾穗上被陽光染得金燦燦,鏤空雕著客似雲來的紅木大門向內敞開,她挽著蕭玠的手臂蹦蹦跳跳的走了進去。

  坐在專屬的包間,她看著金絲楠木緙絲屏風,上面繪著春夏秋冬四時之景,春日生機勃勃,夏日艷陽高照,秋日金麥成浪,冬日皎潔澄凈,看著四時之景彷彿身處畫中節氣,短暫的過了這一年四季,她仔細看了看,下面落著一個小款,程昀。

  這就說明這幅緙絲屏風畫的樣板是出自程昀之手,相傳他是一畫千金,觀著其畫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怪不得她剛剛有種冷熱交替的四時之感。

  曾經有一個傳聞,皇帝五十大壽的時候,七皇子找遍舉國尋了程昀的《江山亂》,是一幅美人圖,因為他作畫十分精妙,若畫中帶有人物便如同鮮活,之前他贈與友人一幅美人圖,結果那人日日看著畫竟愛上了畫中美人,奈何那美人只是畫中虛無之物,所以思念成疾,鬱鬱而終,程昀知道后很是自責,覺得是自己害得友人身故,自此之後便不再作美人圖,而他早些年的美人圖也是有價無市。

  皇帝知道這是程昀所畫也是龍顏大悅,盯著畫作看了許久之後,忽然間覺得美人自己一人存在虛無縹緲的畫作中很是孤單,吵嚷著要去陪那個美人,在場之人大驚,飛快的收了畫作,半晌過後皇帝才從被傷的情緒中走出來,此後皇后便讓人將這幅畫封入府庫,不再拿出來。

  他們怕這幅畫真如其名,亂了江山…

  ……

  譚臻嘖嘖稱讚,不知道這幾日慨嘆過幾次了——真奢侈!

  那作為這麼奢侈的酒樓的老闆娘,她也應該奢侈一回,喊來店小二,「將你們店…哦…不是我們店裡最新出的菜品都來一份!」

  店小二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她身邊的蕭玠,像是在眼神詢問真的要這麼上菜嗎?

  譚臻叉腰,「怎麼老闆娘說的話不聽嗎?只聽老闆話嗎?」

  「你們難道不知道老闆是聽老闆娘話的嗎?」

  店小二:「……」

  蕭玠:「……」但她所的沒錯。

  懼內的名聲早有了。

  店小二:行吧,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多時,店小二帶著夥計們魚貫而入,整整齊齊的酒罈擺在桌子上,一個一個介紹道:「咱們鼎香樓剛進了一批好酒,傳說這釀酒師祖上是給前朝武帝釀酒的,所以有很多失傳的配酒方子,二位客官…不…老闆老闆娘算是有口福了,這壇名叫九丹金液,就如其名價如黃金,這壇是紫紅華英,這壇是蘭生酒,這壇是太清紅雲之漿,這漿呢屬於淡酒比較適合老闆娘喝…」

  譚臻舔舔嘴唇,對這壇太清紅雲之漿很感興趣,眼睛都快掉進去了。

  店小二繼續口若懸河的講解著:「還有這幾壇是富水春、土窯春、石凍春、羅浮唇、竹葉春、梨花春…」

  「行了。」店小二很敬業,但是蕭玠已經聽不下去了,店裡最近的新品竟然是一堆酒?

  「酒就先介紹到這裡。」看著門外隱隱約約還有夥計抱著酒罈,他揚了揚手,「剩下的酒先放回去吧,這些也都放回去吧,可以上主食和菜品了。」

  夥計們魚貫而入,像是早先就已料到這結果,沒有半分不情願,譚臻眼疾手快的抱住那壇太清紅雲之漿不撒手,「夫君,我覺得這壇可以留下。」

  蕭玠本不願讓她多喝酒,但是小姑娘這樣抱著罈子眨著眼睛語氣軟軟糯糯的看著他,他一時無法拒絕,就點了點頭。

  店小二看著夥計們把酒罈抱了下去,一臉為難道:「殿下,這次的新品沒有菜品和主食…都是酒。」

  譚臻已經有點餓了,不想再計較什麼新品不新品的,她只想吃著飯菜喝著太清紅雲之漿,當然還賞著美男,齊人之福不過如此了吧!

  譚臻:哦,不不不,齊人之福是坐擁天下美男!

  蕭玠:你敢有這種念頭我就打斷你的腿!

  菜品上齊,譚臻迫不及待的拿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白皙的纖纖玉手與玉杯融為一色,漿紅的酒液不小心灑出來一滴,沿著杯壁滑到了她的手腕,素白的腕子和漿紅的酒形成極大的反差。

  純釀的酒香夾雜著水果的香氣衝擊了她的味蕾,她咂咂嘴,細品道:「這酒比梅子酒的味道淡些,但卻不減分毫,初似少年輕狂,再次沉穩,后而淡雅,韻味悠長,酒意綿軟,真是好酒。」

  蕭玠:「……」都沒見你這麼誇夫君,就一壇酒至於嗎?

  「夫君,這壇喝剩下的帶回家好不好?」譚臻杯酒下肚臉頰微紅,眨著一汪水般的眼睛,「雖然你是老闆,嗝…但這麼好的酒剩下了也不能浪費…」

  蕭玠:「……」

  「可以。」蕭玠笑的像狐狸,「那這次夫人貪不貪杯呢?」

  譚臻的臉爆紅,想起上次說好貪杯之後任由處置,便得了那樣一個「處置」…

  「夫人若願意跟上次一般承諾一句,為夫便不攔著你。」

  譚臻:「……」我覺得我可以攔著我自己!

作者有話說:

譚臻捂臉:這麼快就又要被「處置」了嗎?

蕭玠叉腰:你說呢?

……

某卿表面:蕭玠,不要欺負我女兒!

某卿內心:蕭玠,軟軟糯糯香香噴噴可可愛愛的女兒在面前,你捨得不欺負嗎?

……

以下源自網路:漢武帝宮中有九丹金液、紫紅華英、太清紅雲之漿,漿屬於淡酒。蘭生酒是漢宮中的名酒。唐人喜歡用「春」字為酒取名,當時有富水春、若下春、土窟春、石凍春、松醪春、竹葉春、梨花春、羅浮春、瓮頭春、曲米春、拋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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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第一嬌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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