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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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玠臉色不悅的喊了一聲「管家」。
管家站在車邊不遠處,聽到二位主子的對話,能明白世子的考量,也知道世子妃見到時候的驚訝。
他對上蕭玠的眼睛,像是在詢問我該說真話說假話?
「許是我又看錯了吧。」譚臻咕囔一句,「上次我還以為我看到了徐三娘。」
蕭玠:「……」危機解除。
……
到蔣家樂坊時,門前已經已經排了一隊的馬車,穿著各色錦緞的公子小姐在侍從的攙扶下走進去。
映入眼帘的燙金匾額上書「蔣家樂坊」四個大字,筆鋒綿柔,看起來像是閨中女兒的簪花小楷,匾額四周鏤空雕著祥雲紋,彩漆描繪。
正開的大門雕著客似雲來的圖案,因為是剛開張,周邊擺著各家送到恭祝花籃。
為首最大最富貴的那一籃,上面有幾朵盛開的牡丹,這品種很像前一陣在徐府看到的。
果然,旁邊寫著徐府恭祝。
蕭玠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徐府的花籃,以為勾出了她的傷心事,他攬著她的腰往懷裡帶了帶。
譚臻忽的撞到了男人精裝的胸膛,額角一痛,她揉著額角,奇怪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打開她腰間的手,「你幹什麼?」
大白天的,在人家樂坊門口拉拉扯扯像話嗎!
男人在她的耳邊溫聲說道:「徐七娘已經得到了懲罰,夫人不要再介懷。」
譚臻:「……」沒有介懷,只是很厭惡。
……
她挽著蕭玠的手臂並肩走進了樂坊,迎門的小二老遠就見到二人的馬車上掛的雲陽王府的牌子,臉上堆起笑容的彎腰行禮。
「雲陽王世子,世子妃請進。」
進到樂坊內,二人找了一間雅座,大堂里已經坐滿了人,來的上樓的路上聽說今日會有一個新的舞姬登場,老闆承諾只會比之前的好,絕不會比之前的差。
蔣家樂坊之前的舞姬就已經很好,在台上舞姿曼妙,腰若無骨,不少紈絝子弟都想將舞姬帶回去一親芳澤,但是蔣家樂坊里的舞姬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它雖然開業不久,但前來的人都對這裡誇讚有加。
眾人聽聞這次的舞姬比之前的還要好,更想一探究竟,票價開的極高,不過雲陽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錢。
跑堂的小二十分有眼力見,端上來好酒。
「……」說好了不喝的,怎麼又見到了?
「我們沒點酒。」蕭玠溫聲說道。
小二堆笑說:「這是樂坊贈給雅間客人的,新到的前朝的宮廷玉釀——太清紅雲之漿。」
蕭玠:「……」
譚臻:「……」
不說是失傳的釀酒方子,怎麼誰家都有?
譚臻看著桌上的玉壺吞了吞口水,但還是下定決心,不可再飲酒!
蕭玠看著她的眼神中帶著狡黠,感覺如果她喝一口,他的狐狸尾巴就漏出來了。
她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柔荑托腮,看著舞台。
再想讓我上當,沒門!
室內的光忽的暗了下來,僅留下走廊的幾盞花燈。
舞台中間亮起一束強光,像是染了很多燭火,側台處擺著一家古琴,身後坐著幾個手拿琵琶等樂器的樂女。
樂師一身雪白衣袍,墨發如瀑,發冠如玉,除卻腰間的的玉佩穗,周身都是白色的,因為距離較遠只能依稀他的面容清俊,行走見若春風浮動,猶如九天上仙。
步履飄逸的走上台,眾人屏息靜待,怕稍有不慎就將他嚇走了。
譚臻仔仔細細的將琴師打量了一番,怪不得來的人都說蔣家樂坊的琴師很俊美,如今一見,果然啊!
耳邊傳來冷冷不悅的聲音:「收斂一下,你現在是個男子…」
回神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很是不善。
「我本來也不是男人,再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見男人的眼神更深,嘴邊的話轉了一轉「但我不一樣,我有一個如此俊美的夫君就夠了。」
說著向蕭玠那邊蹭了蹭,貼過去,他的臉色有所好轉。
「夫君別生氣,大不了一會舞姬出來的時候我不攔著你看。」
蕭玠:「…?!」
為了看個琴師都可以不管夫君了?
蕭玠捂著她的眼睛,冷冷的說:「不行,我不看舞姬,你也不許看琴師。」
眼前一黑,她倒進了男人的懷裡,熟悉的檀香滿懷,她乖覺了不少,「好,聽夫君的。」
譚臻覺得這樣花高價來樂坊很不值,探出腦袋,「那你看琴師,我一會兒看舞姬好不好?」
蕭玠:「……」我覺得也不是很好。
琴師坐下撫琴,一條絲帶凌空而下,身著火紅色衣裙的舞姬沿著絲帶滑下。
頭上梳著異域風情的編髮,用一根捻這金絲線的紅繩系在頭上,額間墜著一顆紅色的寶石,眼睛像是深墨一般的黑。
最想讓人一探究竟的就是舞姬的面容,但她帶了紅色的面紗,絲帶上面鑲嵌著很多寶石,面紗模糊了她大半的面容,更加讓人好奇。
頸間系著一個繁複的金色項圈,底端墜著鈴鐺,大紅色的抹胸包裹著美好,中間露出一段白皙的腰,纖腰細細,之後還是大紅色的紗裙,半露不露欲蓋彌彰。
大堂里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舞台上。
有幾個公子哥看到眼神都直了,譚臻的眼神也看直了她盯盯的看著台上的人,「是不是…我又看錯了,我怎麼覺得台上的人像是徐三娘。」
拍了拍臉頰:「想什麼呢?徐三娘已經身在月氏了,夫君,你說我是不是因為被傷了頭所以最近眼神很不好?」
偏頭看向蕭玠,他也眼神直直的看著台上,不是說好她不看琴師,他就不看舞姬的嗎?
這直勾勾的眼神難不成是看琴師的嗎?
譚臻拍桌而起,叉腰道:「咳,看一會兒差不多了,我剛剛也就看了幾眼。」
蕭玠收回實現,看著面前的小姑娘臉頰氣的鼓鼓的,叉著腰美目含嗔,真是可愛。
「嗯。」他點了點頭,「扯平了。」
譚臻:「??!」剛才她看琴師的時候還誇了蕭玠呢,怎麼這下不打算扯平嗎?
如清風拂過的低沉嗓音在耳邊想起,「不過舞姬再美,也是不及夫人的萬分之一。」
她覺得自己真的太好哄了,就這麼一句嘴角就不可抑制的瘋狂上揚。
「那你覺得如果是我穿這身衣服…可比她好看?」
蕭玠想也沒想的回答:「當然是夫人好看。」
「不過…如果穿只能讓我一人看。」
「……」行吧。
勉為其難答應了。
……
台上的舞姬已經踩著古典開始跳舞,譚臻看的津津有味,「這舞姬的腰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這身段,這身材,這臉蛋…哦,不,這臉蛋不行,太像徐三娘了,以後看她表演還是遮著臉比較好。」
蕭玠搭話:「你也覺得她像徐三娘?」
譚臻想到他剛才看著舞姬眼睛都直了的樣子,再次叉腰道:「你是不是因為她長得想徐三娘才一直看她?」
「是。」蕭玠沒有反駁,「但我仔細看她只是為了辨別她是否真的是徐三娘,沒有別的意思。」
他剛剛真的只是認認真真的在看舞姬的臉…
譚臻硬氣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是的話只是眼花了,世上相似的人那麼多,無傷大雅。
但若是的話,那麻煩可能就大了。
徐三娘被封公主和親月氏是舉國皆知的事情,但這場和親才過去兩年有餘,大梁送過去的和親公主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一個樂坊,還當了頭牌舞姬。
這事情擱在誰身上都受不了吧,更何況月氏王。
說小了就說兩個人之間鬧矛盾,說大了可能就是兩國之間的事情了。
蕭玠看著她眼中的佔有慾,「不論是與不是,與我何干呢?」
「……」回答的很好,今晚不用睡書房了。
……
蕭玠瓜果吃多了跑了廁所,雅間里獨留譚臻托腮坐著。
「明霜,你知道徐三娘為什麼會被送去月氏和親嗎?」她看著舞姬的表演忽然間問了出來。
無論是徐七娘說的話,還是後來莫名其妙的夢,都讓她覺得徐三娘和親與她有這很大的關係。
明霜方才也覺得舞姬很像徐三娘,嘆了一口氣,掙扎的說道:「其實事情原因很簡單,因為徐三娘害得主子墜下冰湖,主子想反擊,正巧徐府新認祖歸宗的徐七姑娘因為飽受徐三娘欺負,所以就找了上來,於是主子便和徐七娘合作,打算對徐三娘做出反擊…」
譚臻聽得津津有味,就像不是自己做過的事情一樣,講到關鍵明霜含糊其辭就像是卡著劇情高潮吊胃口的話本子情節。
「然後呢?我們是怎麼反擊的?」
「主子和徐七姑娘一拍即合,大多數的主意都是徐七姑娘出的,主子只負責執行,主子對她很是信任,所以無論她出什麼的謀划主子都聽從…」
譚臻擺手叫停:「等等…我怎麼感覺這事兒這麼傻啊!她出計謀,我執行,若是被發現,豈不是只有我一人被抓!」
明霜一幅主子你終於覺悟了樣子,「是啊,所以很多事情的善後都是殿下在後面偷偷做,要不然早就被發現了。」
譚臻抓住了重點:「我對徐三娘做的事情…他都知道?」
作者有話說:
譚臻:為什麼情敵都和親了還總是在我眼前蹦噠!
我不會是因為傷到頭,所以看誰都像徐三娘吧?
某卿:那你看我像不像徐三娘?
譚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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