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以為道歉有用？
7.45
「都是些狗仗人勢的東西！」
顧海眼睜睜的看著到手的生意就這麼飛走了，心中火氣更盛，轉身端起桌子上茶杯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聲響伴隨著顧海的怒吼傳到了會議室外，經過的職員嚇得打了個哆嗦。
上好的骨瓷茶杯就這麼變得四分五裂，助理的手被飛濺而起的碎片劃破了一道口子。
這可怎麼辦才好？！
顧海站在會議室中央，來回踱了幾步，伴隨著怒意而來的還有無邊的恐慌。
孟家怎麼會突然要撤資？難不成是——
「王恆！」顧海靈光一閃，轉身看著縮在一旁的助理，「備車，去孟氏莊園！」
……
孟家。
「外公您說，只要凝兒知道，一定知無不言。」顧凝微微抬頭，看著孟老爺子略顯蒼老的面容，語調軟糯的回答著。
孟老爺子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著自己的用詞。
「外公？」顧凝有些疑惑，外公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凝兒，如果有一天，你母親和顧海……」孟老爺子頓了頓，換了個稱呼，「你父親，如果有一天他們兩個要離婚，你會覺得傷心嗎？」
即使孟老爺子再想讓自己的小女兒和顧海分開，還是要照顧到顧凝的心情，畢竟對於孩子來說，健全的家庭關係也是很重要的。
「凝兒只想要母親不再受欺負，凝兒只有這一個願望。」顧凝看著孟老爺子，認真的說道。
上輩子孟染受到的苦難已經夠多了，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讓她早日脫離顧家！
「那——」
「我要見孟老爺子！放我進去！」孟老爺子剛開口，就被嘹亮的一聲給打斷了。
「去看看是誰這麼不知分寸，在我孟家莊園大呼小叫！」
「是，老爺。」劉琦領命，從偏廳離開了。
顧凝聽力向來異於常人，幾乎是在那人開口的一瞬間就聽了出來——
「好像是父親的聲音。」顧凝有些瑟縮，彷彿聽見這個聲音就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凝兒不怕，外公在，沒人會欺負凝兒。」看見外孫女如此害怕，孟老爺子便輕聲安慰著。
顧凝點點頭，對著孟老爺子綻開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不一會兒，從前廳傳來一陣響動，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有些粗重的喘息傳進了孟老爺子的耳中。
顧海幾乎是在看到孟老爺子的第一眼就失去了自己的氣勢，彷彿剛才在外面叫囂著要見孟老爺子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岳父大人，小婿——」顧海笑的諂媚，賴皮蛇似的來到了孟老爺子身邊。
「我可擔不起你這句『岳父大人』！」孟老爺子站起身，抱著顧凝轉身就要離開。
「凝兒，凝兒！」顧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叫喊著顧凝的名字，伸手就想去抓顧凝的小腿。
「外公，凝兒害怕！」顧凝的小手緊緊地抓著孟老爺子的衣領，把小腦袋埋進了他的脖頸之間。
「顧海！」
「這是怎麼了？」溫溫柔柔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顧海循聲望去，看到了他的妻子孟染。
「染染——」顧海鬆了一口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換上往日對孟染的溫柔假面走上前去，「染染，跟我回家吧。」
孟染冷不丁的被顧海抓住手臂，抬頭時兩人四目相對，心中不免還是一陣悸動。
可是臉頰上的刺痛還在提醒著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都對她們母女做了什麼。
「你死心吧，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孟染雙眸一冷，微微使勁兒，掙脫開了顧海的鉗制。
顧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掌，驚訝於孟染對自己的不服從。
「染染！」顧海的聲調提高了一些，沖著孟染的背影大喊道。
「顧海，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孟老爺子沉聲提醒道，「不過是個受著我們孟家恩惠的窮學生，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在我孟家大吼大叫？！」
「岳父大人，我——」顧海著急忙慌的向孟老爺子辯解，卻被孟染把話接了過去。
「父親，我先帶凝兒去樓上吧。」孟染實在不想讓女兒看到顧海這副德行，便提出要帶顧凝離開。
這時候離開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媽媽，你是不是害怕爸爸欺負你？」顧凝順從的把手放進了孟染的手中，乖巧的抬頭看著孟染。
「凝兒，話不能亂講。」孟染面露難色，蹲下身來和顧凝平視，「你不想去和兩個舅媽說說話嗎？她們都想你了。」
「凝兒想。」
「那我們走吧？」孟染得到顧凝肯定的回答，笑著站起了身。
「可是凝兒更想待在媽媽身邊。」顧凝定定的看著顧海，目光灼灼，「萬一有壞人要欺負媽媽，我還能保護你。」
「凝兒，瞧你說的——」顧海訕笑著走向了孟染母女，卻突然感到膝蓋一陣鑽心的疼，腳步便停在了原地，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顧凝暗自將食中二指卸去力氣，緩緩收了回來。
「我說的怎麼啦？」顧凝朝前走了幾步，看著顧海臉上滴落的汗珠，略帶笑意的說著，「爸爸怎麼突然跪下了？是要求媽媽回家嗎？」
顧海的雙手分別撐著茶几和沙發，想要從地上站起身，一次不成，反倒再次跪倒在地，發出沉重的響聲。
「顧海你沒事吧？！」孟染心裡還是放不下顧海，再怎麼說他也是自己共同生活了將近十年的丈夫。
想要放下，哪有那麼容易？
「小妹你不要管他！」夏熙榕從樓上快步走了下來，把孟染從顧海身邊拉走，不讓顧海和她有更多的接觸。
「二嫂……」
「你對他心軟，他心疼過你嗎？」夏熙榕瞪了顧海一眼，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孟染。
「染染，求求你了，跟我回家吧。」顧海跪在地上，像個喪家之犬，「都是我的錯，我對凝兒的關心太少了。你也知道，公司這段時間忙著上市，凝兒住院我也沒去看過她，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都是我不好！」
「你以為道歉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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