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斷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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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顧凝的車從孟氏莊園的大門緩緩駛出，在路口處調了個頭，朝著和顧家相反的地方行駛，在林飛的醫館門口停了下來。
「拜見師祖！」一個少年模樣的人見到顧凝，立刻放下手中的藥材，對著顧凝行了個跪拜大禮。
「……」顧凝一時有些懷疑人生，才多久沒來醫館，自己就多了個這麼大的徒孫？
「師祖，您是來找師父的吧？」少年人十分熱情的把顧凝迎了進去，倒好茶，放好點心，說道，「煩請您在這兒稍等片刻，師父正在問診，我這就去請他過來。」
「不急。」顧凝叫住了少年，交代道，「問診重要。」
「那……」少年犯了難，難不成就這樣讓師祖乾等著？
「你今年多大了？」顧凝抿了一口茶水，隨口問了一句。
「回師祖，徒弟今年十五了，名叫言爍。」言爍有些靦腆的笑了笑，「剛開始跟著師父學本事，許多事情都還不懂，還請師祖不要嫌棄。」
言爍的眼睛里有著和林飛幼時相同的光，顧凝幾乎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確定——此人日後必定非同小可。
「有什麼可嫌棄的？」顧凝笑道，「你師父剛開始還不如你勤快，現在不照樣成了國醫聖手？」
「我哪兒能跟師父比！」言爍急忙答道，「師父那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我這……」
言爍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缺了兩根指頭的手掌，眼眶一熱。
顧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喝茶的動作慢了一瞬。
「抱歉師祖！」言爍看到顧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以為是這手嚇到了她，連忙將手背在身後，慌忙跑了出去，「師父叫我去取葯，失陪了！」
「這孩子怎麼跟個小陀螺似的？」057被言爍的動作笑的喘不過氣。
顧凝看著言爍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走吧，去看看林飛那小子在做什麼。」顧凝起身，按照指示牌找到了林飛的診室。
「林飛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母親啊！」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一旁，聲淚俱下，「如果不是上次小白醫生把名額給了別人，我母親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顧凝對那個小白醫生還有些印象，仗著自己是林飛的徒弟便胡作非為，不知拖延了多少人的病情。
「這也太慘了吧？」057看到診室內的情況，心中不忍。
「別吵。」057瞬時收聲。
行醫講究望聞問切，現如今隔著一塊玻璃，顧凝只能做到「望」——診室內，一名老婦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看起來極其痛苦。
只見她面色鐵青，嘴唇發紫，雙眼黯淡無光，似乎下一秒就要背過氣去。
顧凝放出一縷靈氣，穿過診室進到了老婦的體內遊走一圈，收回靈氣，顧凝已將這老婦的情況摸了個一清二楚。
「主人，這老太太是怎麼了？」057實在是好奇，忍不住問道。
「等會兒讓林飛給你解釋。」這等疑難雜症，對林飛來說並不是難事。
057凝神聚氣，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診室內。
只見林飛從針袋中取出幾根銀針，拇指和食中二指捻著針分別刺入了老太太的合谷、睛明、迎香三個穴位。
林飛轉身，取了一根三寸長的金針，緩緩插入了老太太的太陽穴，嚇的男人尖叫不已。
「林飛大夫，您這是——」
「收聲！」林飛呵斥一句，手上的動作依舊穩當。
扎完針，林飛又點燃一柱艾草放在一旁，注入了一絲靈氣，讓靈氣順著艾草傳進老太太的肺部。
不消片刻，老婦人臉上的蠟黃之色便消去了七八分。
「林飛大夫，我母親這是不是好了？！」男人看到老婦人臉色逐漸好轉，喜從中來。
「拿著。」林飛遞給男人一個痰盂，讓他捧著放在老太太面前。取出金針，林飛扶起老婦在她背後打了一掌。
「噗——」老婦吐出一大口污血，帶著刺鼻的味道。
「林飛醫生，這是什麼東西啊！」男人被這味道熏的睜不開眼，鼻腔中也縈繞著一股惡臭味。
「煙油。」顧凝推開診室的門，緩步走了進去，直接坐在了林飛的位置上。
「你這小娃娃休要亂說，我母親從來就不沾煙草，怎麼會有煙油在體內？！」男人看顧凝還小，不屑的說道，「林飛醫生，原以為你這醫館辦的正規，卻沒想到竟然會讓一個無知小兒隨意進出你的診室！」
顧凝也不氣惱，坐在那裡等著林飛善後。
「張先生，還請您不要亂說話。」林飛嘴角一撇，不悅的說道。
「明明是她亂說話！」張先生氣急，大叫道，「一個黃毛丫頭能知道些什麼？」
「張先生！」林飛再次警告，可對方根本聽不進去。
「原以為你這兒能治好我母親的病，誰成想連個小娃娃都能信口雌黃亂說一氣！」張先生扶起老婦人，氣急敗壞的說道，「不在這兒治了，我們走！」
057早在顧凝說那是煙油的時候，便對老婦人進行了一番身體檢查，她的肺葉早就變得一片漆黑，就連心臟也受到了影響。
「儘管走。」顧凝說道，「只不過離開這道門，你母親還能有多少時日……我可就說不準了。」
張先生聽見這話，陷入了兩難境地。
一邊是母親日漸衰弱的身體，一邊是滿口胡話的童稚小兒，她的話到底能信嗎？
「麻煩讓一下！」言爍手中捧著一大份藥材，搖搖晃晃的路過了林飛的診室，張先生推著他的母親在門口堵著，言爍急忙喊話。
誰知言爍手腳愚笨，這短短几步路也能摔個跤。
「啊——」就在言爍以為自己會把藥材扔到老婦人身上的時候，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托住了他的身體，手中的藥材非但沒有飛出去，反而放的整整齊齊。
「師父，不是說好你不出手了嗎？」林飛無奈扶額。
「不好意思，下次一定。」
「你……」張先生被顧凝的操作驚的目瞪口呆——她一個小孩怎的力氣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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