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心疼
23.78
什麼才叫報仇？
很多時候，陸飲溪都在想這個問題。是直接要了仇人的命，還是讓她生不如死？
現在，她有答案了。
瞥了一眼王姨娘僵硬的臉色，少女並沒有進屋一探究竟的打算，只是站在門外的台階處，神色倨傲。
王姨娘：「四小姐這話何意？可是婢妾做錯了什麼，讓您不滿了？」
然而陸飲溪並不願意和她在言語上有過多的糾纏，只拿一雙清冷的眸子看著她，隨後舒緩的聲音慢慢響起。
「王姨娘，你這一生，無論什麼謀划和念想，都不會實現！」
明明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王姨娘聽在耳中，只覺得驚恐萬分，仿若被什麼糾纏住，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謀划？！
陸飲溪知道自己的謀劃了？怎麼可能？
「四小姐，您是不是在哪兒聽到了什麼？」
強行讓自己保持微笑，王姨娘一步上前想抓住她的手，卻被少女及時躲開，清冷的眸子里微微閃著水光。
「王姨娘不用知道我聽到了什麼，你只需要記得，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
言罷，她便頭也不回的帶著紅梅案昂首闊步離開，然而這種狀態，只維持到了落霞苑。
一踏進院門，少女整個身體便軟了下來，不得不靠在紅梅身上，以此維持站立姿勢。
「四小姐！」
她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對方身上，是以紅梅能明顯感受到，小姐在發抖，她的手心全都是汗。
這是疼的。
「不要聲張！」
只四個字，就好似用完了陸飲溪全身的氣力，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倒下。
陸相和陸夫人還在院子里，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再讓他們倆為自己擔心。
跟了少女這麼些日子，紅梅也算是了解她。聽到這話，她壓下心中的慌亂，佯裝鎮定的攙扶著陸飲溪朝客房走去。
主卧如今被陸夫人住著，她們不能去。
到了床邊，陸飲溪徹底撐不住癱倒在床上，雙手捂著左心房，清秀的小臉難耐的皺在一起，汗水已經徹底浸透了衣衫。
徒留紅梅無措的站在一旁。
她不明白，為什麼四小姐從榮景院出來后，就突然變成這樣，更不清楚她為何要將此隱瞞下來。
她現在只知道，自家主子看重她，所以四小姐一定不能出事。
「小姐，您這...奴婢...奴婢給您去請大夫。」
「不許去！啊...」
牙關一松，破碎的呻吟也跟著溢出，陸飲溪紅著眼睛死死盯著紅梅，生理鹽水不受控的從眼角落下。
「紅梅，我，我現在的情況，絕對，絕對，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言靈被商洛樹與方擒虎發現，已經讓陸飲溪覺得受挫，如果再讓旁人知道自己的言靈歐副作用，這無疑是親手將弱點送到別人手上。
這是少女在這個世界最後的底牌，她絕對不能暴露。
「可是..四小姐！」
「紅梅！」
又一波疼痛席捲而來，陸飲溪顫抖的上牙冷不丁磕到了下唇，慘白的唇色眨眼間變得嫣紅，看著讓人心悸。
看到這一幕的紅梅，不敢再爭辯，只能乖乖聽話。
與此同時，商洛樹下馬回了王府。
一下朝，他就帶著陳光出了趟城確認一件事，是以現在才回來。
「王爺打算將此事，告訴陸四小姐嗎？」
手上的動作微頓，男人也沒想到，不過是調查皇叔為何會想收陸飲溪為義女，竟然能扯出十多年前的陳年舊事。
不過知道此事後，今日陸相在早朝彈劾輔政王，也不是不能理解了，無外乎是警告。
但他的那位皇叔，會乖乖聽陸文瀚的警告嗎？
「暫時不急，」
商洛樹摁了摁眼角，有些事他想要再確認一下，如果真的沒問題，他會告訴她全部。
「皇叔那邊，你繼續讓人盯著，就算不能傷他根骨，本王也要是拔他幾顆牙下來！」
陳光應聲退下，心中打算將人手布置的再周密些。
他走後，屋內便是冗長的安靜，僅有男人綿長的呼吸聲。良久，有人從陰暗的角落走出，跪在桌案前。
若陸飲溪在此必然能認出，這是她身邊的紅蕊。
此時的她完全沒有平日咋咋呼呼的模樣，反倒是像一把鋒韌的匕首，出鞘就能要人命。
從一開始，商洛樹安插在少女身邊的人就是兩個。紅梅在明，紅蕊在暗，一文一武，護她周全不是問題。
看清下面人的身影，男人冷沉著一張臉，語氣十分冰冷：「何事？」
「是四小姐，她不知為何...」
話說一半，紅蕊不禁皺起了眉頭，似乎在猶豫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最終她決定原話轉述。
「紅梅說，四小姐似乎渾身疼得發抖。」
一句話，強行拽出商洛樹的回憶，一次寺廟，還有一次是王府。
少女渾身顫抖，氣若遊絲的場景至今刻在男人腦中，想忘都忘不了。
椅子發出「刺啦」的噪音，紅蕊抬頭時，發現主子已經不在原地，房門則是開著的。
又打發走一波陸相的人，紅梅擰乾手上的帕子，心神不寧的擦拭著少女額上的虛汗。
得了紅梅的保證后，陸飲溪什麼都來不及交代，便徹底昏死過去。可即便這樣，也無法逃脫疼痛的折磨，額上的虛汗也是一層又一次。
陸相又一次讓下人來請，紅梅尊令不敢聲張，只能找借口推諉，可這都已經是第三撥人了。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讓紅蕊傳消息回去，讓主子想想辦法。
「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後驟然傳來一聲低怒，嚇得紅梅差點扔了手上的帕子，半晌才意識到來人是誰。
「王，王爺？！」
擅闖女子閨房，這是她家的王爺？
商洛樹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此刻他心裡只有床上的少女。
正如紅蕊說得那般，她正疼得渾身發抖，連帶著他的手指也忍不住顫了起來。
五指握拳，男人強行壓下心上的情緒，冷著聲開口：「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梅不敢隱瞞，立刻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
那句話入耳的一瞬間，商洛樹就察覺到不對勁，言靈兩個字登時佔據了他整個大腦。
記憶力，少女那兩次疼得發抖，似乎也是在她用了言靈之後。
有什麼幾乎要脫口而出，男人眼中的情緒又要蔓延，然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是紅蕊歡快的聲線：「四小姐，相爺來了。」
作者有話說:
平安夜平安，背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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