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拒絕
24.39
發現主子離開后，紅蕊後腳就回了相府。
尚未進入活潑小姑娘的狀態，就看到陸文瀚往客房這邊趕。她不敢耽擱，看到后就立刻過來通知紅梅。
不過到底還是晚了一些，在她的聲音後面，商洛樹已經聽到陸相的腳步聲。
「王爺？」
紅梅求助般的，看著床上的少女。
陸飲溪依舊處於昏迷之中，這要是被陸相發現，必然又會驚動府醫，引來一系列不必要的追問和麻煩，而且這恰恰是她想要避免的。
是以為今之計，紅梅只能寄希望於自家主子。
「本王記得，你會模仿旁人的聲音？」
屬於男人沉重的步伐，在客房門口停下，很快，陸相的聲音就響起：「溪兒怎麼了？大白天為何關起門？」
這是在向紅蕊詢問。
畢竟女兒已經是大姑娘了，陸文瀚身為她的父親，也不好亂闖她的閨房。
「回相爺，四小姐從王姨娘院子回來后，便覺得身體不適，適才躺下了。」
不愧是紅蕊，就算這個時候，也要給榮景院的那位上眼藥水，不過她說的好像也沒錯。
陸飲溪的確是離開那裡后，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然而陸相此刻關注的重點，顯然不在這裡。
「身體不適？可是上回的病又犯了？」
一邊說著，陸文瀚抬步就要往裡面闖，最後卻又被理智強行拉了回來。
從安國寺回來，女兒突然生病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為此，陸相擔心了幾天沒睡好，後來瞧見她又活蹦亂跳，才堪堪放下了心。
念及此處，他稍稍放緩了聲音：「溪兒，府醫尚未離開，為父讓他給你瞧瞧可好？」
「不用了，爹爹。」
略帶虛弱的少女音從屋內傳出來，「女兒睡一夜，明天就會好了。」
陸相聽著，沒忍住皺了皺眉頭，這聲音怎麼感覺有些違和？
的確，乍一聽他是覺得女兒可能有些虛弱，可若仔細聽就能發現，她分明中氣十足。
溪兒當真不舒服？
還是說，裡面的另有其人？
猶豫了一瞬，陸相又道：「溪兒，為父聽著你聲音甚是虛弱，當真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
「不用了，女兒的身子自己心裡有數。倒是父親您明日可有空閑時間？那個故事，您還沒有說完呢。」
陸文瀚即刻聽出女兒的言下之意，這事目前只有他們父女二人知道，是以方才的猜測，都是他想太多。
情緒再次轉變，陸相的聲音又恢復了之前的溫柔：「明日早朝回來，為父說與你聽。」
「多謝父親。」一聲輕咳傳到屋外，陸相尚未來得及說話，裡頭就又有聲音傳來，「父親，女兒覺得甚至疲累，就先休息了。」
陸文瀚本想再說什麼，卻也只能將其默默咽回去，而後紅蕊就發現當今位高權重的陸相，變成了一個話癆。
只見陸相對著她一頓叮囑。
什麼多注意四小姐的飲食起居啊；這幾日天冷了記得給四小姐加衣裳啊；若是府里的吃穿住行不喜歡，就打發人去找他拿錢之類的。
不是說，相爺不喜歡四小姐嗎？
瞅著陸文瀚遠去的背影，紅蕊如是想。
屋內，紅梅拿著擰乾的帕子，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將四小姐額上的虛汗擦去，還是說讓她自己擦。
陸飲溪醒了，此刻她就坐在床沿，一隻手死死摳著床欄，神情難耐。
說是昏迷，實際上她一直都有意識，對外界也有輕微的感知。所以她知道紅梅囑託紅蕊的話，也知道商洛樹來了她的房間。
也是因為如此，她才能硬生生將自己從昏迷中拽醒。
不得不說，紅梅模仿她的聲音，的確模仿的很像，可那也就能騙騙不熟的人，想要騙過陸相，還有得練呢。
現在陸相那邊已經瞞了過去，唯一要解決的，只有商洛樹了。
「景王殿下什麼時候成了採花大盜，不禁主人同意就擅闖女子閨房了？」
「抱歉，本王失禮了。」
瞥見她滿頭的虛汗，男人知道她在強忍著痛苦，不忍心再和她唱反調，是以誠懇認錯。
商洛樹：「此次是本王孟浪了，本王保證，必不會有下次。只是你現在...紅梅煎了止疼的葯，我等你喝完就走了。」
「不用了，那葯對毫無用處。」
少女合上雙目，拒絕之意溢於言表，言靈的副作用，只能她自己扛。
「景王殿下還是請回吧，您再待下去，日後臣女可就不好說親了。」
知道她現在心情不耐，商洛樹非常好脾氣的順從：「好，那我先走了，你...」
「紅梅，送客！」
多餘的人離開，少女再次疼得倒在床上。
這一夜，陸飲溪苦苦熬到天亮才入眠。
這一夜，王姨娘突然被陸相剝奪了管家權，同時還被關在榮景院，任何人不得請輕易進出。
這一夜，有黑影在靜謐的夜空中劃過，隨後有人徹底長眠，再看不到明日的太陽。
次日，接二連三的尖叫聲喚醒了熟睡的京都。
天還未亮，大理寺少卿林子涵帶人直奔現場，至於早朝，只能托上官告假。
隨後沒多久，人們便知道，四位京官於一夜之間全都被殺，好巧不巧的的，這四位京官中，兩位是春闈監考官，兩位是閱卷官。
得知這些人身份的一瞬間，輔政王就成了林子涵的懷疑對象。
眾人皆知，輔政王和禮部尚書為姻親關係，若春闈正如陸相所言，有人徇私舞弊，孔尚書絕對逃脫不了干係。
若是再攀扯些什麼東西出來，連帶著商墨正也能拖下水也不一定。
「大人，這...」
瞧著眼前的屍體，耳邊是其家屬的鬼哭狼嚎，縱使沉穩如林子涵，也不免生出幾分煩躁。
「將屍體全都帶回去，讓仵作驗屍，本官去一趟相府。」
四位京官的府邸相距甚遠，林少卿四家連著跑下來，太陽已經到了頭頂，想必老師早就下朝回到了家中。
「公子來了。」
看到未來姑爺，下人早已經見怪不怪。問清老師的如今所在，林子涵立刻轉道去了張相的書房。
門「嘭」得一聲被人推開，書案前的張相卻像未聽見似的，筆尖半點未抖，穩穩的落到白紙上，筆走龍蛇就是一個靜字。
「子涵，你的心性還得練。」
依舊站在門外，情緒複雜的林子涵盯著眼前人，眼中填滿了不明神色：「老師，還把學生，當做學生嗎？」
張相：「你這話為何意？」
「老師，您和輔政王，其實是一派吧？」
作者有話說:
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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