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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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婉回家的第三天，邊關急報躺在了皇帝御書房的桌案上。下朝後，商洛則特意將商洛樹、陸相併兵部尚書徐石留了下來。
「今早朕收到急報，稱南楚突然陳兵邊境，隨時可能進攻，不知三位愛卿有何看法？」
「從邊境到京城，即便日夜不休快馬加鞭也要三日。」
雙手接過聖上遞來的急報，陸相凝著神色陳述事實。這也就意味著，南楚陳兵已經過了三日。
三日的時間，足夠產生一場甚至幾場衝突。
「朕明白陸相的意思。
朕只是不明白，自三年前那一戰後，南楚便一直不敢犯我大齊，如今為何在這個關頭突然陳兵？」
這也是商洛樹不明白的地方，不過三年的時間，他不覺得南楚已經從戰爭中恢復過來。
「陛下，臣以為不管南楚是何目的，如今都應派遣大軍前往邊境，以防萬一。」兵部尚書徐石建議道。
年輕的帝王不置可否，將目光放在商洛樹身上。
在場人中，沒有人比他這位義兄更熟悉邊關，熟悉南楚。所以他想聽的他的看法。
說實話，商洛樹現在心中也沒個章程，兵部尚書提出的意見是最保險的。想到此處，他拱手：「臣附議。並且臣以為，驃騎將軍馮征能擔此任。」
有了義兄這句話，商洛則頓時信心大增：「好，朕即刻擬旨封馮征為平南大將軍。」
出了宮，商洛樹用最快的速度回了王府。
前幾日他才從紅梅那兒知曉，再過幾日就是溪兒的生辰，是以原來的打算都被擱淺。
男人不得不臨時更改計劃，給溪兒備一份生辰禮，不想在此關頭，邊關又出事。
「琉璃廠那邊怎麼樣了？」
尚未跨進王府大門，商洛樹便急匆匆的問及生辰禮的事，不想管家卻給了他另一個答案。
「王爺，輔政王來了。」
腳步微頓，男人斂起外露的喜色，心裡忍不住盤算起來。
自孔仁那事後，輔政王在朝中的勢力以及在民間的聲望，都大不如從前，所以他一直等著這位皇叔上門。
不想這一等，竟是半個月。
「知道了，讓人將前些日子，陛下賞賜的雨前龍井奉上。」
如此好茶，就該給尊貴的客人才是，不然他可能以後都沒機會喝了。
商洛樹走進前廳時，商墨正就坐在首位，彷彿他才是這間院子的主人。
「侄兒見過皇叔！」
「往日都未曾細看，本王倒是沒想到，竟然有位這般出色的侄子。」
上下打量著商洛樹，商墨正格外認真的誇道。
男人也不謙虛，坦然接下他的誇讚：「侄兒如此出色，還要多虧皇叔您教得好！」
不等輔政王說什麼，他又急忙道：「不知皇叔今日來侄兒府上，可是有何要事？」
「本王倒是沒想到，侄兒竟然如此心急。不過也好，反正都是要告訴你的。」
手指微微示意，跟在商墨正身邊的男人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展開放到他手上。
商洛樹皺著眉看著他們的動作，心中逐漸升起不好的預感。
「侄兒可知這是何物？」
男人看著他手中的東西沒有回應，商墨正也不惱，捏著紙的其中一角，將正面面向商洛樹。
只一眼，他心中就升起驚濤駭浪。
這竟然是馮將軍寫給南楚君主的信件，上面還有馮征的私印？！
不對！
男人驟然回過神，當年征戰南楚，將軍是自己麾下的將領，他絕對不可能私通南楚。
「這是假的！」
擰著眉，商洛樹堅定道。
聞言，商墨正突然「哈哈」大笑，「不愧是本王的侄子，一眼就能看出這不是真的。」
「皇叔到底意欲為何？」
察覺到商洛樹漸生的怒意，輔政王也懶得賣關子，「你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假的，上面的內容也是本王讓人模仿馮將軍的筆跡。」
「但有一點本王要告訴你，這信上的印章，絕對貨真價實！」
「你說本王要是將此證據公之於眾，百姓還會讓馮征出兵南楚嗎？」
有什麼在腦中一閃而過，商洛樹瞬間想通一切：「南楚陳兵，是受你的指使！」
「洛樹慎言！」
商墨正收好信紙，姿態悠然，「此等通敵賣國的大罪，本王可不敢認！」
到底還是自己疏忽了！
微微合上雙眸，男人極力壓下紛亂的心緒。
馮婉一案，他心思全在如何藉此機會打壓商墨正，完全忘記馮婉提到的，這是一樁交易。
她既然得到了孔蛟，必然會付出什麼！
他就說，為何這位皇叔能如何沉得住氣，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等著他！
為今之計，他必須要想法子拿到那張信紙，否則不僅馮征無法帶兵前往邊境，整個馮家都會受滅頂之災。
通敵叛國，株連九族！
想通這點，男人逐漸冷靜下來:「你想要什麼？」
「兵部侍郎！」
「不可能！」
商洛樹在頃刻間回絕。
現任兵部侍郎年歲已高，已經上了致仕的奏摺，今天早朝眾臣還在討論這個位置的人選，不想就被商墨正盯上了。
「皇叔，你應當記得當初的約定，輔政王不能碰兵權。」
「這便是侄兒的回答嗎？還是說在侄兒心中，馮家九族的命，都不值一個兵部侍郎之位？」
晃了晃手中的信紙，商墨正依舊是一幅無所謂的態度，商洛樹卻已經捏緊了拳頭。
進退維谷之間，他突然想起了陸飲溪的言靈，如果她在此處，自己是不是就不會落到這副局面了？
「我答應你，但人選得我來定！」
「成交！」
商墨正揚眉，將信紙交到他手中。明明輕如鴻毛，商洛樹卻覺得它重逾千斤。
「皇叔就這般信任侄兒，當真不怕侄兒出爾反爾嗎？」
「君子重諾，本王自是要信任在家人。更何況，你說如果陛下知道了此事，會怎麼做呢？」
今上年輕，又自小生活在群狼環繞中，所以養成了多疑敏感的性子。
如果他知道此事，即便沒有證據，也會日漸疑心馮將軍，必然不會再重用。
而如今朝中，除了馮征便只有自己最熟悉南楚，馮征沒了，一旦南楚再有動作，上戰場的便是自己。
到時京中，能與商墨正抗衡的，便只剩下陸相一人。
望著商墨正離開的背影，商洛樹不得不承認，這一次交鋒，他輸了！
作者有話說:
四更！！！
馮婉一案正式結束
明天進入新的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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