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春宵一度
14.38
賀千山不想猜，也不感興趣。
他把毛巾搭在椅背上，從床頭柜上拿起pad，打開股票APP看起來。
「不知道。」他漠不關心地說。
傅珩就等著這個結果，嘿嘿一笑，彷彿在說「我就知道你猜不到」。
他哪兒忍得住，立刻和盤托出：「蘇曼亭，我看到蘇曼亭了。」
賀千山划拉屏幕的手指一頓，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初。
「老闆，她是回來找你的吧？」傅珩八卦兮兮地說，「當年她為愛走鋼索，被你傷得體無完膚，遠赴他國療傷多年，現在回來，肯定要跟你再戰八百回合。」
賀千山聽著他越說越沒正行的話，眉頭一皺：「別瞎說，我跟她沒關係。」
「你跟她沒關係，但她跟你有關係啊！」當年傅珩有幸見過他們的孽緣，他自以為有了上帝視角，想要指導賀千山一二，「為愛執著的女人最可怕了，你可千萬別惹怒她。」
當年蘇曼亭對賀千山窮追不捨，知曉賀千山的一切。
他有些擔憂地說：「要是她把你的身份公之於眾怎麼辦？」
賀千山盯著K線圖，沉聲說：「不會的。」
當年蘇曼亭的確有幾分手段，竟然查到了一些他不想公開的東西。她想用那些秘密威脅他交往，被他拒絕了。
她受傷出國留學，臨走前給他發了一條消息，說她會帶著他的秘密一起消失。
傅珩長嘆一口氣：「唉，今天又是心疼蘇小姐的一天。」
賀千山繼續看K線圖：「你還是心疼心疼自己吧，這個月的報表做了嗎？」
傅珩哀嚎一聲：「老闆，做報表那是財務的事，我一個助理專業不對口啊！」
賀千山打斷他：「少廢話，多學無害。」
傅珩枯了：「好，我知道了。」
很快他又盛開了：「你真的不打算跟蘇小姐舊情復燃嗎？」
賀千山懶得理他：「沒事掛了。」
「好好好，不提她了。」傅珩趕緊攔住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賀千山沒有理他，也沒有掛斷電話。
傅珩好奇地問：「你現在在哪兒？」
賀千山看了一眼陌生的房間，不答反問：「需要跟你報備嗎？」
傅珩被他問得一愣：「倒也不用。」
剛才年會進行一半時，外面突然有人放起了煙花，火光照亮了整個金城上空。
眾人都被美麗的煙花吸引了，他也不例外，等他看完煙花秀再回頭，賀千山人已經不見了。
傅珩靈光一閃：「你該不會是去給吳芃芃過生日了吧？」
當時滿天的「吳芃芃生日快樂」，場面極為壯觀，他肯定也看到了。
賀千山淡淡地「嗯」了一聲。
傅珩不淡定了：「老闆，你不覺得你太叛逆了嗎？」
年會上把滿堂賓客晾著，跑去給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生過生日。
這像話嗎？
賀千山面不改色地說：「吳小姐不是說了嗎？要斥巨資捧紅我，我當然得好好表現了。」
傅珩翻了一個白眼，這借口也太爛了吧！
上一個要捧他的人，被他搞破產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我今晚不回去了。」賀千山拉開被子，坐到床上，「我明天有事，你把明天的工作安排往後移。」
工作狂魔居然不工作了，這是要放飛自我的節奏啊！
傅珩趕緊阻止：「老闆，明天你和周總有個重要的會議。」
晚上賀千山見過周總，原本談好的條件，對方卻臨時坐地起價，他正好可以藉機晾一晾。
「我有更重要的事。」他說完掛斷了電話。
又看了半個小時股市行情，突然困意來襲。
賀千山放下pad，正準備熄燈睡覺，門外傳來「叩叩」的敲門聲。
他按在開關上的手一頓：「誰啊？」
門外人沒有回應，又繼續敲了兩聲，大有他不開門對方就不罷休的架勢。
賀千山只好起身去開門，他打開門一看，吳芃芃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拿著兩個高腳杯，慵懶地靠在門框上。
她穿了一件酒紅色弔帶睡裙，上面罩著一件白色蕾絲長衫，腰間用一條絲帶輕輕一籠，勾勒出曼妙的身材。
賀千山看得血脈噴張，他微微移開視線：「你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吳芃芃晃了晃酒瓶，媚眼如絲地望著他，「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她應該已經喝過酒了，雙頰生粉，眼神也有些迷離。
賀千山皺了皺眉：「大晚上怎麼想起來喝酒了？」
「當然是心裡太苦，借酒消愁唄！」吳芃芃從他身邊鑽過去，徑直走進房間。
她把酒瓶放在茶几上，視線瞥到股票K線圖，詫異地看向他：「你也玩股票？」
「隨便看看。」賀千山朝沙發一指，「坐吧！」
吳芃芃坐下來，拿起pad看了幾分鐘，說：「你應該買皇茶的股票。」
「為什麼？」賀千山意外地看著她，「從目前形勢來看，久泰金服的漲勢更好。」
吳芃芃放下pad，神色篤定地說：「買股票不僅要看當下漲勢，還得未來潛力。久泰金服管理層結構複雜，私生活混亂，一旦有人出事，股票就會全面崩盤。」
和他想得如出一轍，賀千山投去讚賞的目光：「沒想到你懂得還挺多。」
「那當然了。」吳芃芃倒了兩杯酒，一杯推到賀千山面前，「我可不是草包美人。」
兩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股票，不知不覺，酒瓶已經見底了。
「我回去了。」吳芃芃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腳下一絆，險些摔倒。
賀千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吳芃芃一下子跌進他的懷裡。
鼻腔里突然鑽入一股甜香，賀千山心跳沒由來地漏了半拍。
他下意識地想推開吳芃芃，卻被她一把勾住脖子。
「你不留我嗎？」她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這大好時光，浪費了多可惜。」
賀千山咽了咽口水：「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人家害羞嘛！」吳芃芃的嘴唇擦過的他耳朵，呵氣如蘭，「反正你遲早都是我的，不如我提前試一下。」
賀千山只覺得耳尖一熱，渾身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動不了了。
吳芃芃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掠過他的胸膛，醉酒的聲音里有種說不出的魅惑：「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打算讓我一直這麼主動？」
之前賀千山見她裝色狼，覺得她好玩，想故意逗逗她。現在她這麼奔放，他立刻就慫了。
他試圖扒開吳芃芃的手指：「你喝醉了。」
「我沒有。」吳芃芃察覺到他的排斥，後退了兩步，「對不起，是我輕浮了。」
賀千山看著她受傷的眼神，心裡沒由來一揪。
他朝吳芃芃走進一步，認真地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吳芃芃仰著臉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蒙著一層霧氣，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賀千山看著她渴望的眼神，再也忍不住身體深處的某種慾望，他伸手捧住她的臉，低頭吻了下去。
兩人從沙發吻到床上，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狼藉。
就在賀千山沉迷內心的渴望無法自拔時，忽然聽見吳芃芃尖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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