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雨過天晴
20.92
吳芃芃一口酒差點噴出來，這……都要比嗎？
賀千山高貴冷艷地睨了她一眼，眼神里隱隱透著嫌棄。
吳芃芃趕緊放下酒杯，投給他一個舔狗的眼神。
翹屁嫩模就是您！
為了表明自己的真心，她又忙不迭奉承道：「是是是，他這樣的，肯定生不出女兒。」
賀千山沒對她的胡言亂語發表任何見解，又轉頭繼續看向舞池。
吳芃芃也默默看過去，一邊觀察著舞池裡的江河，一邊絞盡腦汁想著還有什麼可比較的地方，她好提前做好準備。
過了大約三分鐘，賀千山終於捨得收回視線，百無聊賴地看向她：「你六叔說什麼了？」
得，這個話題是繞不過去了。
吳芃芃咽了咽口水，那是你不能聽到的。
「沒什麼。」她駕輕就熟地信口胡謅，「我六叔說，簽演員要先看演技，再看長相。」
賀千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那你呢，你先看什麼？」
吳芃芃脫口而出：「我先看你。」
賀千山原本是想刁難她，故意給她出了一道送命題。
她回答演技，潛台詞就是他長得丑；她回答長相，潛台詞就是他沒演技。
沒想到吳芃芃的回答，卻在他的預料之外。
而且這樣油膩的答案，配上她誠懇的語氣和眼神，竟然格外清新動人。
賀千山心跳沒由來的漏了半拍，他眼神閃躲了一下，故作淡定地說：「我問你簽其他演員的標準！」
吳芃芃神情篤定地說：「我不簽其他演員。」
這是吳芃芃的心裡話，既然她已經簽了賀千山這個強捧不紅的萬年糊咖，就沒必要再去簽其他人了。
同類型只捧他一個就行了，不能讓他有危機感。
賀千山猝不及防對上吳芃芃澄澈的目光，心裡好似一陣春風徐來，吹散了所有的鬱結和不快。
他的眉眼漸漸染了笑：「吳小姐……」
他剛開了話頭，趙不凡就走了過來，邊走邊咋咋呼呼地叫起來：「呀呀呀渴死我了，芃芃快把酒杯給我。」
吳芃芃只好收回視線，倒了一杯酒遞給趙不凡，就勢往旁邊移了移，把中間位置留給了趙不凡。
趙不凡一口氣連喝了三杯，這才放下酒杯。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她放下酒杯就直奔衛生間了。
現場又只剩下吳芃芃和賀千山、江河三個人，現場氣氛就像被千年寒冰凍住了似的，又冷又尷尬。
吳芃芃小心翼翼地覷一眼賀千山的臉色，他身姿端正坐在沙發里，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江河，他全身放鬆地靠在沙發上，目光落在燈紅酒綠的舞池裡，手指隨著音樂慢慢打著節拍，神情悠然自得。
感情他是跑這兒來享受生活的。
吳芃芃嫌棄地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江先生不忙嗎？」
「不忙啊！」江河收回視線，笑吟吟地望著她，「我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陪你。」
吳芃芃聞言恨不得跳起來暴揍他一頓，你特么說什麼呢，是不是想讓我表演花式跪榴槤？
她下意識地看向賀千山，他正在看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凝重。
江河把吳芃芃的反應看在眼裡，眼底的戲謔霎時褪去，他拿起酒杯啜了一口，正色道：「開玩笑的，我今天主要是想跟你談下剛才的項目。」
吳芃芃聽到「項目」二字，這才收回視線看向他，眼底帶著引而不發的防備。
這是把他當洪水猛獸啊！
江河尷尬地摸了摸鼻尖，笑著提議：「吳總，不如我們借一步說話。」
他剛才提的那個項目不錯，說實話吳芃芃很心動，但她不敢在賀千山面前表現出來，只能冷淡地點了一下頭。
她微笑著望向賀千山，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卑微一點：「顏神，你稍等我一下，我跟江先生聊點工作上的事。」
賀千山先她一步站起來，神色平淡地說：「不用，你們聊吧，我剛好去打個電話。」
他說完長腿一邁，朝天台的方向走去。
吳芃芃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一時間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生氣，心裡莫名有些忐忑起來。
其實這次賀千山並不是在吃飛醋生悶氣，而是因為公司的事有些頭疼。
自從五年前他臨危受命，接管宋氏集團開始，股東們就虎視眈眈，時刻想著取他而代之。
尤其是他的叔叔宋健承，隔三差五就聯合一堆股東給他找不痛快，這不昨天年會剛結束，今天他就上集團總部找事了。
賀千山走到天台，被冷風一吹，理智回籠，這才撥通了傅珩的電話。
「老闆，你現在真不回來嗎？」傅珩的聲音瑟瑟發抖，「宋總在會議室里發脾氣呢！」
賀千山望著遠處的高樓，眼底如墜寒冰：「你告訴他，我還得兩個小時才能回去，在我回去之前，不管他做什麼都隨他去，別傷著你們就行了。」
掛斷電話后，賀千山又在天台站了幾分鐘，等到心情完全平復，這才移步回到大廳。
他走進大廳時，一眼就看見了吳芃芃和江河正站在卡座前，看樣子已經談完了。
江河看到賀千山遠遠走來，眉眼一垂，微笑著說：「妹妹，那我們改天再約。」
反正該談的都談完了，吳芃芃已經達到了不動聲色裝冤大頭的目的，她也笑著應道：「好啊！」
江河朝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吳芃芃伸手與他相握：「合作愉快。」
就在她準備抽回手的時候，江河突然猛地一拉，一把將她拉到懷裡。
吳芃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
江河卻先一步放開了她，掏出一張名片塞到她手裡：「那就下次再見啦！」
他說完拿著大衣揚長而去，吳芃芃轉過頭，看見賀千山正站在她身後，顯然剛才的一切他已經盡收眼底。
吳芃芃有苦難言：「我跟他沒什麼。」
賀千山面無表情走過來，徑直走到沙發上拿起大衣穿上：「你不用跟我解釋。」
這是要給氣跑了嗎？
吳芃芃可憐兮兮地湊過去：「怎麼了，不開心了？」
賀千山突然被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逗笑了：「我開不開心，有那麼重要嗎？」
他這副模樣落進吳芃芃眼底，卻是另一番意味。
這是真生氣了，都開啟嘲諷模式了。
「重要重要，你可太重要了。」吳芃芃把手裡的名片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里，「這什麼垃圾玩意兒。」
說著還把手在賀千山的西裝上擦了擦，嫌棄的意味昭然若揭。
賀千山垂眸看她：「你不後悔？」
吳芃芃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後悔不後悔。」
反正她還有一張。
賀千山伸出手指，輕輕點住她的額頭，笑得溫柔：「好啦，我知道了。」
吳芃芃只覺得他指尖的溫度，透過額頭的皮膚一路而下，流進心臟，整顆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捂住胸口。
賀千山看著她發愣的模樣，笑得愈發溫柔：「我還有事，先走了。」
吳芃芃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會所門口，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總算給哄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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