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紅杏出牆
23.53
這就好比兩人剛互道了晚安，又在峽谷相遇。
場面一度極其尷尬。
吳芃芃舔了舔嘴唇，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顏神，你怎麼在這兒？」
這轉移話題的本事倒不錯。
賀千山目不錯珠地盯著她，面不改色地說：「我來工作。」
雖然他的工作內容暫時還不能讓她知道，不然他就「失寵」了，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是他佔了上風。
賀千山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今天沒有化妝，素麵朝天，穿著也很隨意，看起來不像是來約會的樣子。
當然，她素顏的樣子依舊好看，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眼神裡帶了一點小心翼翼的討好，看得人心軟得一塌糊塗。
賀千山費了好大勁，才剋制住自己眼底湧上的笑意，面無表情地問：「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來這兒……」吳芃芃腦中飛速運轉，突然靈光一閃，指著大廈說，「視察，嗯，我來視察工作。」
「是嗎？」賀千山像是來了興緻，似笑非笑地問，「你去哪家公司視察？」
雖這幢大廈在吳芃芃名下，但好死不死，這棟樓里的辦公區全部租出去了。
這裡還真沒有一家公司是她的。
吳芃芃扯了扯嘴角，隨口敷衍：「好幾家呢，你要跟我一起去？」
賀千山一言不發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依舊看不出什麼端倪。
吳芃芃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她知道賀千山有工作，才故意這麼說的，就是為了打消他的疑慮。
要是賀千山頭腦一熱答應了，那她不僅露餡了，還露得底朝天了。
就在吳芃芃以為賀千山要答應時，他才終於開口：「不了，我今天沒空，你自己去吧！」
吳芃芃默默鬆了一口氣，正想開口告辭，一輛騷包的紅色跑車轟然而至，停在她腳邊。
趙不凡戴著墨鏡從車上下來，用手包拍了她一下，嘴上抱怨起來：「不是跟你說了讓你等我一下，我去接你嘛，你那麼著急幹什麼？」
吳芃芃正對著賀千山，沒法給她使眼色，只好努力堆出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表示這個話題不適合繼續下去了。
然而趙不凡的眼力見似乎被墨鏡給擋住了，見吳芃芃還僵在原地，忍不住催促：「你不是要簽合同嗎，怎麼不上去？這下又不怕江河等得不耐煩跑了？」
她說著反手關上車門，「砰」的一聲，如同砸在吳芃芃心上。
吳芃芃清楚地聽見自己心裡某個用謊言構建的角落，「轟」的一聲倒塌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賀千山，果然在「江河」這個名字出現后，賀千山渾身的氣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
吳芃芃舔了舔嘴角。
賀千山盯著她，沒什麼反應。
吳芃芃眨了眨眼睛。
賀千山依舊盯著她，沒什麼反應。
吳芃芃有點慌了，這場面，好像有點難以收場了。
就在她絞盡腦汁準備編一套大義凜然的說辭時，突然有個悅耳的聲音傳來：「賀千山，你這麼早就到了？」
吳芃芃聞聲看過去，看見一個妝容精緻的短髮女生笑著走過來。
那女生的眼裡似乎只有賀千山，目不斜視地走到他身邊，眼睛都彎成了下弦月。
吳芃芃看了眼美女，又看了眼賀千山。
這下輪到賀千山有點慌了，他和萬千尋雖然是大學同學，但關係並不親密。
他也是半個月前才得知，萬千尋就是萬樂園的老闆，兩人雖然在公司業務上合作緊密，但私下並沒有什麼交情。
現在他還不能讓吳芃芃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只能糊弄過去了。
賀千山已經飛快組織好道歉的話了，誰知吳芃芃卻突然上前一步，走到萬千尋面前，驚喜地說：「這個小姐姐好漂亮啊！」
她朝萬千尋伸出手，笑著說：「你好，我是吳芃芃，請問小姐姐有沒有興趣來我公司當藝人啊？」
萬千尋看了一眼旁邊緊張得都快把自己憋死的賀千山，突然來了興緻，她也笑：「這個小妹妹好可愛啊！」
她伸手握著吳芃芃的手：「你好，我叫萬千尋，雖然你的提議挺讓人心動的。但是呢，姐姐有比當藝人更重要的事要做。」
吳芃芃失望地「哦」了一聲，這個小姐姐長得就像花瓶，而且是特別能花錢的那種。
萬·霸總·千尋絲毫不知，她在吳芃芃心裡的定位是這樣的，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賀千山一眼，然後又看向吳芃芃：「妹妹要是不介意，我就把他帶走了。」
「不介意不介意！」吳芃芃哪敢任性，趕緊體貼地讓路，「你們忙吧！」
賀千山朝吳芃芃看了一眼，吳芃芃趕緊乖巧地沖他揮揮手。
那模樣落在賀千山眼裡，就成了「你趕緊滾吧」的訊號。
賀千山臉一沉，目不斜視地大步離開了。
直到走進電梯，萬千尋才笑著開口：「她不吃醋，你好像還挺失望的。」
賀千山被她拆穿心思，也沒再偽裝了，虛心求教：「不是說女生很喜歡吃醋嗎，她怎麼沒反應？」
萬千尋理了理頭髮，高深莫測地說：「通常有兩種情況，一是她不喜歡你，你跟誰在一起她並不care；二是她很喜歡你，想要給你留下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印象，哪怕再委屈也不會表現出來。」
賀千山緊張地問：「那你覺得她是哪種？」
萬千尋看著眼前這個久居神壇的高嶺之花，被一個小女孩拉下神壇，覺得十分有趣。
她故意裝糊塗：「這個我可不知道。」
賀千山聞言，眼神一暗，沒再說話。
吳芃芃一直目送賀千山和萬千尋上了電梯，才慢吞吞地朝大廳走去。
趙不凡見她情緒不高，不禁有些納悶：「怎麼了？」
吳芃芃有氣無力地說：「你說跟顏神一起那個女生，跟他是什麼關係？」
「我怎麼知道。」剛好走到電梯口，趙不凡伸手按了電梯，「我看你剛才可是大方得很，巴不得人家趕緊把雙宿雙飛呢。」
吳芃芃聽到「雙宿雙飛」這個詞，心裡莫名有點堵：「我那是為了在顏神面前留個好印象嘛，不是說男人都喜歡通情達理的女生嗎？」
趙不凡嗤笑一聲，幸災樂禍地說：「那你就繼續通情達理，直到把他通到別人懷裡就好了。」
大概是受了趙不凡那個烏鴉嘴的影響，整個上午吳芃芃的心情都很低落。
就連敗了十個億都讓她提不起興緻，她不論做什麼事，腦袋裡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賀千山和萬千尋並肩而去的畫面。
吳芃芃勉強維持了大半天的「通情達理」人設，終於在下午徹底崩人設了，她拿出手機，瘋狂地給賀千山發消息。
賀千山雖然被吳芃芃「不吃醋」的事影響了心情，但他畢竟在商場沉浮多年，自制力一流，一走進會議室，他就立刻化身冷血商人。
雖然賀千山和萬千尋是老同學，但做起生意來，兩人把奸商的潛質發揮得淋漓盡致，互不相讓地磨了一整天細節，合同里的每一個條款都反覆琢磨推敲。
總而言之，一句話蔽之——誰都別想多賺我賀千山（萬千尋）一分錢。
簽完合同出來時，外面已經暮色四合了，賀千山掏出手機一看，手機不知何時沒電自動關機了。
他在車裡充了幾分鐘電，打開手機，無數條簡信一擁而入。
他一眼就看到吳芃芃的簡信，立刻點開她的對話框。
吳芃芃：「顏神，你忙完了嗎？」
吳芃芃：「顏神，你吃飯了嗎？」
吳芃芃：「顏神，你生氣了嗎？」
吳芃芃：「顏神，我今天是臨時決定出來簽合同的，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歡乙方，怕你多想，才沒告訴你的，我真不是故意瞞你的。」
……
吳芃芃：「賀千山，你別太過分啊！你自己紅杏出牆，我還沒生氣呢，你倒先生氣了！！！」
賀千山看到這兒，嘴角不由彎了起來。
他退出簡信，在通訊錄里找到吳芃芃的名片，撥了過去。
電話響一聲就接通了，吳芃芃的聲音裡帶了一點喜出望外的雀躍：「顏神。」
賀千山望著窗外的霓虹，突然笑了：「誰紅杏出牆了？」
作者有話說:
江河：乙方？我不配擁有姓名嗎？
PS:本來想加更，但身體不舒服，所以就今天依舊是字數超多的一章~
PSS：有小可愛說希望加更，安排，明天加更，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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