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記憶重組
32.03
江河尷尬地摸了摸耳朵，失憶了還這麼不好糊弄。
他一臉無辜地看著吳芃芃，語氣有點無奈：「你怎麼對我一點信任感都沒有呢？」
既不辯解自己說的是真話，也不承認自己在撒謊，只是問她為什麼不信任自己，搞得好像是她的不對一樣。
吳芃芃嗤笑一聲，半點愧疚都沒有：「我住院半個月了，你從沒來看過我，也沒發過消息問候，要是咱們真是夫妻，那不是感情破裂，就是沒有感情，何來信任？」
江河有點冤枉，起初吳芃芃命懸一線，吳家人怕打擾她休息，不許任何人來探望。最近這一個周才允許人來探望，他去外地出差了，今天一下飛機就連忙趕來了。
「這是我的不對，你別生氣。」他從善如流地道歉，勾人的眼睛裡帶著不動聲色的魅惑，「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吳芃芃還沒來得及回答，病房門被人大力推開，賀千山的聲音和身影一道進來。
吳芃芃看見賀千山，莫名覺得鬆了一口氣，嘴角就不由得揚起。
江河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又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雙標得也太明顯了。
他順著吳芃芃的視線回過頭，看見賀千山拎著一個餐盒走進來，視線像是裝了雷達似的，絲毫不偏地落在吳芃芃身上。
賀千山進門先是確認了一下吳芃芃的狀況，見她完好無損，這才注意到她的髮型。
他一下子就被戳中萌點，好可愛！
他強忍住想摸她頭的手，微微偏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江河說：「抱歉江先生，她得休息了，你請回吧！」
這逐客令下得駕輕就熟，一看就是反覆實戰過的。
江河揉了揉鼻子，擠出一個敷衍的笑容：「那我就不打擾了。」
他站起來，對著吳芃芃笑了笑：「那我改天再來看你。」
吳芃芃牽了牽嘴角，給了他一個「快滾不送」的表情。
江河無奈地想撓頭，怎麼差別對待這麼明顯呢？
他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眼神有點高深莫測：「你們……什麼關係？」
賀千山面無表情地說：「就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江河討了個沒趣，他也不尷尬，沖吳芃芃揮了揮手，然後踱著步子慢慢悠悠地離開了。
他一出門，賀千山就飛快關上門，還順手上了鎖。
吳芃芃看著他的舉動，有點好笑又有點感動：「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還以為他至少要忙四五個小時，她也好趁機找點敗家項目呢！
「想你了，就回來了。」賀千山走過來，支起小桌板，把飯盒打開，推到她面前，「餓了吧，快吃吧！」
吳芃芃接過他遞來的筷子，邊吃邊抱怨：「賀先生，再這樣下去，我怕我會變成廢物。」
她的嘴巴塞得鼓鼓的，眼神裡帶著點「我鄙視我自己，但這樣真的好快樂」的無奈。
賀千山看得眉眼一彎，拍了拍她的頭頂：「那就當個快樂的小廢物吧！」
吳芃芃只覺得他掌心的溫度，從她的頭頂直衝心臟，讓她不由得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她埋著頭默默地吃完飯，還覺得心跳有些不安分。
她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收拾東西的賀千山，又飛快移開視線，狀似無意地說：「賀先生，我想出院了。」
賀千山下意識地想拒絕，轉念一想，前兩天醫生已經說她可以出院了，她要是一直住在醫院，說不定心情會低落，而且還有某些沒臉沒皮的人跑來打擾。
於是他欣然答應：「好，那我們就回家。」
很快賀千山就收拾完東西，搬去樓下車裡，又辦理了出院手續，這才上樓來接吳芃芃。
從樓上下來時，賀千山去停車場取車，吳芃芃在醫院門口等他。
門口有個小男孩正在拍氣球玩，吳芃芃看見氣球在他手裡起起落落，忍不住彎了嘴角。
小男孩察覺到她的注視，像是受到了什麼鼓舞，拍得更賣力了，力度沒掌握好，氣球徑直朝她飛來。
吳芃芃正想伸手幫他攔住，有人從背後將她攔腰抱起，氣球擦著她的腳邊落下。
小孩和她面面相覷。
吳芃芃：「……」
一個氣球能把我怎麼樣？
她側頭，有些無奈地看著賀千山：「賀先生，我就算是豆腐做的，一個氣球也不能把我拍爛。」
賀千山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尷尬地把她放下來。
他撿起氣球遞給小男孩，板著臉說：「下次不許在人多的地方，玩這麼危險的東西，知道嗎？」
小男孩：「……」
我彷彿感覺你在逗我？
吳芃芃正想說你別嚇著孩子，賀千山已經把矛頭指向她了：「下次走路要看路，知道嗎？」
吳芃芃乖巧地點頭：「知道了。」
她本以為賀千山已經是過激反應的典範了，沒想到唐姨更誇張，看到她又是哭又是笑，搞得吳芃芃十分尷尬。
礙於「失憶」了，她只能做出一副生疏的模樣，借口要洗頭上樓了。
她的頭髮慘遭趙不凡迫害，明天肯定沒法見人了。
賀千山幫她拆了那一頭奇奇怪怪的小辮子，又幫她洗了頭，吹乾頭髮。
等到一切忙完時，已經日近黃昏了。
夕陽透過高大的落地玻璃窗照進來，在賀千山身上披上一層淡金色的紗衣，逆光之中的眉眼顯得愈發柔和。
吳芃芃看著他，只覺得胸口有個地方極其緩慢又強烈地震了一下，她下意識抬起手，輕輕壓住胸口。
賀千山被她灼灼的目光注視得有些羞赧，他下意識地移開視線，目光無意間落到梳妝台上的粉紅色的筆記本，封面還有蕾絲花邊，看起來就像是裝滿了少女的心事。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起來：「這是什麼？」
吳芃芃被他的聲音驚醒，看到他手裡的筆記本，三魂六魄都快嚇飛了。
那是她記錄敗家項目的筆記本，要是被他看到，她就小命不保了。
她急忙伸手去搶，反應太過激烈，反倒顯得欲蓋彌彰。
賀千山往後一躲，笑著打趣：「不是寫了什麼秘密吧？」
吳芃芃矢口否認：「沒有，還我。」
賀千山沒想看，只是見她這麼緊張，突然想逗一逗她，故意把本子舉到頭頂。
吳芃芃踮著腳尖也夠不著，她心裡著急，腦子一熱，踮起腳尖吻住賀千山。
彷彿有一股電流從嘴唇流遍全身，接著腦中像是突然刮來一陣大風，吹散了茫茫的大霧。
關於賀千山那部分記憶，逐漸變得明晰起來。
吳芃芃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
她回過神來，退了一步，看見賀千山目瞪口呆地靠在牆壁上，一隻手還保持著舉過頭頂的姿勢，看起來獃滯又可愛。
吳芃芃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顏神？」
賀千山被她猝不及防的舉動驚呆了，大腦短路了半分鐘，才重新開始運作。
想到剛才吳芃芃對他的稱呼，他又驚又喜：「你恢復記憶了？」
吳芃芃撿起地上的筆記本，故意忽略剛才尷尬的一幕，不答反問：「你怎麼會在我家？」
賀千山被她問得一愣，好半天才在她疏離的眼神中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記得了？」
作者有話說:
顏神：趕緊把寶寶抱回家，免得被閑雜人等覬覦。
江河：謝謝，又被內涵到。
佟佟（嗑瓜子）：打起來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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