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跟了本太子如何
7.23
見蕭未晞油鹽不進，顏長鈺不死心的說道：「……蕭小姐怕是還不知，小皇叔聲名狼藉，流連青樓不問朝政，斗大的字不識一個不說，連半點的三腳貓功夫都耍不上幾招，與廢柴無異。」
喲，風流王爺的前面還加了個廢柴的名號，這個顏長戚混的夠慘。
心底這麼想著，蕭未晞面色毫無波瀾。
「還請太子殿下慎言，梁王是你的皇叔。」
顏長鈺眉頭一蹙，不對啊，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一般的姑娘家家，就算是再大度，聽到自己的未婚夫是這樣一個品行不端的男子，怎麼著也會有點驚訝吧？
為什麼她，反而像是早就對顏長戚知根知底了一樣。
可是如果知根知底了，她又怎麼會傻到棄珍饈而取糟粕，選擇顏長戚呢？
思忖了半天，顏長鈺差點兒沒把自己給繞進去。
最終，他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一針見血：「本太子只是實話實說，向本太子投誠，才是最為明智的做法。」
「可惜了，別說明智了，我還就是那種愚蠢的人。」
她，可不就是蠢嗎？
前世掏心掏肺的為他付出了一切，到最後才發現自己所託非人，蠢到把自己的家族、下屬、兄長乃至自己的命全都搭上。
最後換來的，卻只是一句「你真當朕會愛上你這種骯髒的女人」。
彼時，他眸中的冰冷，令她心寒。
她所有的付出，在那一刻顯得何其可笑。
收了銀針，身後如芒在背的視線也減弱了許多，蕭未晞眸色深深，「底也探清楚了，態度我也表明了，殿下若想生米煮成熟飯強行拉攏我，今日便是魚死網破，若是不想，那我便走了。」
眼見蕭未晞轉身就要離開，顏長鈺突然在身後出聲說道：「倘若這京城，有朝一日將容不下樑王呢？」
蕭未晞背影的身形微微一滯。
「不會有那一天的。」
嘴角的笑意，再難以維持下去，顏長鈺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執迷不悟。
除了那張臉，他哪一點兒比不過顏長戚那個廢物？
「蕭未晞！你要明白，倘若真有那一天，你便是首當其衝的陪葬品！」
她唇角微勾，朱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卻字字句句都帶著一股狠意。
「倘若真容不下他，那我便，屠了這京城。」
她說到做到。
「該死！」
眼睜睜的看著蕭未晞信步離開，顏長鈺狠狠的拍案，面上滿滿的都是不甘心。
「主子，這個蕭未晞似乎不太好拿捏，若這顆棋子不能為我們所用，倒不如直接……」一旁的溫涼上前，聲音微微沉著。
後面的話他並沒有說完，但是，弦外之音甚明。
這一次，他沒有再自作多情的以為蕭未晞對他有意。
「放心，若是蕭未晞不能為我們所用，我也一定不會讓她落到別人的手上。」
說著，顏長鈺的眼底劃過一次晦暗不明的光，隱隱約約還有幾分嗜血的殺意，「放出消息，最好讓顏長戚和他的走狗知道，蕭未晞今夜在東宮與我在相會，我就不相信，顏長戚他還能毫無芥蒂的跟蕭未晞聯手。」
到時候，面對顏長戚的猜疑和排擠，蕭未晞必然會有朝一日忍受不住，投奔他的懷抱。
溫涼緩緩屈膝跪地，斂眸道：「是，屬下領命。」
……
次日清晨。
知道酒樓可能在某些人的監控之中，蕭未晞並沒有在酒樓逗留，一夜無眠的她頂著黑眼圈，閑來無事一大清早就想上街晃悠。
「小二，燙壺酒。」
蕭未晞將銀裸子輕輕的擱在桌上，目光無焦距的看著窗外出神，尋思著等會兒該去哪條街上逛逛。
「好嘞客官！」
等到店小二拿走了桌上的銀裸子，仍然還神遊天外的蕭未晞，卻並沒有注意到，一席紫衣的身影緩緩朝她走來，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她的身後。
「想什麼呢？」
這熟悉而又欠揍的聲音，突然拉回了蕭未晞神遊天外的思緒。
她差點兒沒嚇得跳起來。
一側頭，見來人是面上掛著笑意的顏長戚，蕭未晞黑了臉：「下回出現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
她在緩神的時候，卻沒有發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過近了。
顏長戚竟又湊前了些許，溫熱的氣息幾乎噴洒在了蕭未晞的臉上，蕭未晞鼻尖縈繞的是一股龍涎香的味道，好聞極了。
伴隨著清冷卻帶著戲謔意味的聲音入耳，「本王知道個好地方，不知你去不去？」
「不去。」
蕭未晞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顏長戚口中所說的好地方，十之八九是煙花柳巷。
似乎早就知道了蕭未晞的答案，意料之中的，顏長戚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想喝多少酒隨便點，本王請客。」
這一句本王請客，讓蕭未晞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當真？」
「本王從無戲言。」
蕭未晞當即連自己要逛街的事兒都拋之於腦後了，拉起顏長戚的手就起身道，「走！帶路，今天喝個不醉不歸！」
手心上傳來一陣溫熱、酥麻的觸感，被蕭未晞的柔荑輕輕的握著，讓顏長戚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
但是旋即，只要一想到她昨夜去了東宮和顏長鈺見了面，他的眸色又微微一暗。
一刻鐘之後，仍舊是酒樓的2樓包廂。
顏長戚將蕭未晞帶入了包廂之內，一踏過門檻，蕭未晞就感覺到有一道灼灼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循源頭望去。
就見包廂之內坐著一位身著墨衣的少年，少年的眉眼如畫，鼻樑極其的高挺，劍眉上挑，眼睛是獨有的藍色。
藍色的眼睛，那是天啟人的象徵。
她是混血，所以眼睛遺傳自己的母親，是黑色。
但是……
還不等蕭未晞說些什麼，在他們兩個對上視線的下一刻，那位少年便起了身，彬彬有禮的行了一禮，「在下司宸，見過蕭小姐。」
司宸？
這個極其耳熟的名字，讓蕭未晞怔愣了片刻。
旋即，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前世的時候，她聽說過他，但沒有和他碰面過的印象。司宸乃是遼國妙手回春的神醫，更是顏長戚的謀士，在前世，蕭未晞對此人的認識，僅止於「為救恩人梁王而搭上性命」這一事件。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個時候的司宸還只是一個尚及弱冠的少年郎，已經成為了顏長戚的謀士，但是還不是那妙手回春、名揚舉國的神醫。
蕭未晞莞爾一笑，微微頷首算作應答，只是，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戒備與疏離。
她屬實費解，顏長戚這個時候把她帶過來見司宸，到底意欲何為。
等到落座，蕭未晞也沒有放得太開，只點了三壺酒中仙和幾盤小菜，就在等候上菜的過程中，面前的兩個人，卻當著她的面，談論起了遼國的當局時政。
「一月後的狩獵，王爺可有做好準備？」席間，司宸突然出聲。
「當然。」
顏長戚端起茶盞，輕輕的啜了一口，而後才不咸不淡的說道，「陛下和太子都準備在那個時候對本王動手，他們違背倫理不顧血親，想要將本王除之後快，本王又豈有不迎戰之理？」
他說這話時，語氣里滿滿都是運籌帷幄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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