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新婦立威
1.31
老太君忙命人去扶她，趙洛凝卻一直不肯起來，還給了采雪一個眼神。
采雪會意，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大荷包出來，裡面卻是扎紮實實的好幾錠銀子！
老太君問道：「你這是何意？」
「奶奶，凝兒是真的誠心賠罪的。我的丫鬟犯了大錯，凝兒惶恐，還望奶奶，父親和母親能收下凝兒的賠償。」
哪有長輩在奉茶當天收錢的道理。
趙洛凝敢給，其他人也不敢要啊。
老太君冷著臉道：「快把錢收回去，把事情說清楚，你可是要做我季家主母的人，怎的一點小事就自亂陣腳，做出這種事情來。」
趙洛凝卻執意不肯收錢，老太君給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神。
身邊的丫鬟會意，出去打聽了，須臾，便又回來，將趙洛凝身邊的丫鬟和廚娘大打一架之事說了。
「放肆！」老太君聞言，拍桌而起。「我季家少奶奶，想吃塊肉都吃不得了？」
此前一直是季夫人在管家，出了這檔子事，季夫人自然趕緊上來認錯。
「老太君息怒，是凝兒管教無方。」
趙洛凝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
「奶奶，您不要怪母親，是凝兒的錯，凝兒沒有管教好下人，而且……而且凝兒真的不是那嘴饞之人。」
趙洛凝這解釋，倒是讓老太君又好氣，又好笑。
她親自起身，將跪在地上的趙洛凝扶起來。
「這事啊，怪不得你，也不能怪你身邊的小丫鬟，她做得對，你可是我季家堂堂二少奶奶，當家主母，就該拿出主母的樣子，怎麼能隨便被人欺負。」
說著，老太君看向身邊的季夫人。「說到底也是蘇兒的錯，若不是他新婚夜當夜跑出去，這群婆子也不敢欺負新媳婦。」
這是在說季夫人教子無方啊。
季夫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立馬說道：「老太君放心，兒媳這就好好去立立規矩。」
……
一場大戲落幕，演完戲的女主角擦擦眼角的眼淚，終於在眾人或擔憂，或心疼的眼神中，起身回房去了。
老太君留下了季夫人，想必是要交代如何處理那些家僕。趙洛凝首戰告捷，心情暗爽，在采雪的攙扶下，回自己的芙蓉苑。
「小姐，新姑爺真的很過分耶。」
采雪為趙洛凝打抱不平。
趙洛凝拉住采雪的手，小心提醒道。
「這裡不比在趙府，說話做事都要小心些。今天我差點就沒能護得住你，你知不知道。」
采雪努努嘴，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了下去。
「采雪，你記得去問問廚房那邊的情況。」
畢竟這戲都已經演上了，總要知道結果不是。
趙洛凝等了一個晚上，等到睡著了都沒有等到結果。
第二天剛醒，趙洛凝睜眼第一件事就是問處理結果。
「采雪，廚房那邊，夫人怎麼處理的？」
采雪一早上就心神不寧的，趙洛凝喊了她好幾遍她才反應過來。
「啊？小姐你說什麼？」
「你今天怎麼回事？心不在焉的？」
「沒……沒有……」
趙洛凝注意到采雪幫她梳頭髮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關心地問道。
「怎麼，是那幾個婆子被罰了揚言要報復你？沒事，我給你撐著呢。」
「不……不是……」采雪結結巴巴地說：「那幾個婆子……已經沒了。」
「沒了？什麼意思？」
「昨天那幾個犯事的婆子，夫人本來只是罰了她們的月錢。可是這事不知道怎麼的傳到了二少的耳朵里，二少手下的人將那在府里滋事的婆子們每人各打了二十大板，丟出府去，永不錄用。」
采雪偷偷去過廚房，親耳聽到過那些婆子被打的慘叫連連，想起來都十分后怕。
「季時蘇？他管內宅的事幹什麼？」
「二少爺說，小姐您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誰敢對你不尊敬，那些人就是下場。」
季時蘇這是在給她立威？
明明新婚當夜他非常嫌棄自己啊？現在管自己的事幹什麼？
怕不是喝酒喝多了，把腦子給喝壞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廚房一事進行彌補。
季夫人一大早就命人送來了賬本和管家鑰匙。
趙洛凝連夜將季府的賬目細則翻看了一遍，等她從賬房裡走出來，天色已經大亮了。
她鬆了松筋骨，準備去給老太君請安，這時，采雪拿著一封信急匆匆地跑來。
「小姐，你快看。」
趙洛凝展開信，快速地瀏覽了一遍。
這封信出自她的遠房表哥寧淮南之手。
趙洛凝納悶不已，想她與寧淮南僅僅在小時候有數面之緣，怎麼在這個時候送信來？
信里雖然都是些噓寒問暖的關心，沒有什麼過分言語。但是也顯然超出了一個表哥對錶妹的關懷了。
最重要的就是，寧淮南在信里還說不日就會啟程來凰城，讓她等他？
她為什麼要等他？
「采雪，燒了，以後這種信不用拿給我看，直接毀了就行。」
采雪接過信，按著趙洛凝的吩咐，將信投進屋內的香壇之中。
「小姐，你不是與寧淮南公子極為要好嗎，怎麼這會兒連他的信都不看了？」
「采雪，小心說話。我與表哥要好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休要再提。」
采雪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吐了吐舌頭。
趙洛凝打開房門，剛準備出門去，一拉開門卻差點和門外的人撞了一個滿懷。
趙洛凝立穩身子，才看清撞到他的人。
這世間還有這般俊秀的人，趙洛凝這才算是長了見識。
貌比潘安勝三分，這男人，真真是好看極了。
她趙洛凝自認這些年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人間絕色，但是在他面前，所有人都要失色三分。
趙洛凝怔了一下，覺得眼前這個人有點眼熟。
她遲疑地喊出了一個名字。
「季時蘇？」
趙洛凝突然有點緊張起來。
季時蘇什麼時候在的，剛才她和采雪的話，他聽進去了多少？
季時蘇滿臉寫著不耐煩，側過身子就要往裡走，說著在房間里翻箱倒櫃起來。
「你幹什麼？」
「收拾衣服，出去住。」
趙洛凝巴不得呢，主動上前，幫他把他的衣服分了出來。
這反倒讓季時蘇不滿了。
「你什麼意思？」
「怕爺一個人忙不過來，幫您收拾啊。」
「不用了，你管好自己就行。」頓了頓，季時蘇補充道：「你是我房裡的人，別丟我的臉。」
趙洛凝很快就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低頭笑了，道。
「好的，我一定會為爺爭光的。」
季時蘇看著她那副纖弱得彷彿風吹就能吹走的小身板，搖了搖頭。
「你們女人，就是麻煩。」
「那明日還要麻煩爺陪我回去歸寧呢。」
季時蘇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語氣極不耐煩「知道了。」
說著，拎著收拾好的衣服出門去了。
留趙洛凝一個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什麼叫她們女人就是麻煩？
說得好像她求他幫忙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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