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收買人心
1.57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脾氣真讓人受不了。」
到了芙蓉苑，瞥了一肚子火的采雪才敢發作。
「傻丫頭，我們不惹他便是，管他那麼多幹什麼？」
采雪點著頭，問道。
「也是，外面風寒，小姐你先別出去，采雪去幫你拿件披風。」
因為剛嫁過來，趙洛凝的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歸置放在庫房裡的，采雪要去庫房找披風。
趙洛凝看天色還早，於是點點頭任由采雪去了。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采雪就回來了，卻沒有帶早點過來。
趙洛凝正在納悶呢，就聽得采雪氣喘吁吁地說道。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洛凝正想問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得采雪說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就要拖她出去。她無法，只得放下手中的書，跟著采雪去大堂。
祠堂里，一位小丫鬟跪在地上，哭成了一個淚人。
季夫人坐在上座，一臉嚴肅，眾人皆斂氣屏聲，氣氛顯得凝重非常。
大堂內，還坐著一位體質纖弱的小姐，趙洛凝知道她，因為季府就只有一位小姐——季時菡。
「紅芍，我們季家待你不薄，你就這樣回報的？」
趙洛凝在來的路上，簡略地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紅芍是季時菡所居的茗雨軒的丫鬟，手腳不幹凈。今天恰好被季夫人抓了一個正著。
「婆婆。」
趙洛凝踏進大堂，站在那個小丫鬟身邊。
「凝兒，你初來乍到，在一旁看著就行。」
可是小娘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她唯恐天下不亂，暗諷著。
「這紅芍偷東西也不挑個日子，二少奶奶剛接管季家，你就觸她霉頭。」
「小娘言重了，洛凝行得直坐得正，不怕觸霉頭。」
這小娘慣會在她面前找不痛快。
將小娘堵得說不出話來了之後，趙洛凝這才開始為紅芍求情。
「婆婆，何不將紅芍交給凝兒調教。凝兒保證，一月之後，定還婆婆一位順服忠誠的丫鬟。」
季夫人也捨不得紅芍這麼個機靈的丫鬟，她懷著試試看的心態答應了趙洛凝。
「既然凝兒這樣說，那就先依著你吧。」
「可是，如果一個月之後，紅芍還是手腳不幹凈怎麼辦？」
小娘提出了條件。
「凝兒願與紅芍一同受罰。」
見趙洛凝放下狠話，季夫人擺擺手，讓趙洛凝將紅芍帶下去了。
回到芙蓉苑，趙洛凝已經是又累又餓。她讓采雪給她準備早點去了，房裡就只剩下還在抽泣的紅芍。
「紅芍是罷，別拘謹，坐。」
紅芍被趙洛凝的舉動嚇壞了，反倒跪在她面前。
「請二少奶奶繞過紅芍，紅芍再也不敢了。」
「敢不敢，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在季家做丫鬟，可是一份不錯的差事，想必你家中都是靠著你的月錢過活吧。」
趙洛凝顯然說重了紅芍的心事，她咬著唇，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
「二少奶奶明鑒，家母病危，急需銀兩。紅芍無奈才出此下策。」
「這番話，可有與夫人說過？」
「夫人之前忙於籌備您和二少爺的婚事，奴婢見不著她便找了二夫人，二夫人把我狠狠地訓了一頓，說如果人人都這樣，家中有人病了就要借錢的話，季府便亂套了。」
又是那個小娘，一看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好了，你的情況我都了解了，現在去找采雪吧，讓她幫你安排個住所。這一個月，你就先在我這兒住下來吧。」
「二少奶奶，您不罰我嗎？」
紅芍小心翼翼地問著，哭腔仍是不減。
「罰，不過得先把源頭解決了才行。」
趙洛凝並沒有說要如何處置紅芍，只讓她下去休息。暗地裡派人去紅芍家裡打聽，確定了紅芍沒有說謊，從自己的嫁妝里撥出銀子來買了葯請了大夫。
紅芍是晚間家裡人派人來感謝才知道消息的，頓時感動得痛哭流涕。
「二少奶奶救命之恩，紅芍沒齒難忘。」
「這錢我可不會白給，算我借你的。」趙洛凝鄭重地補充道：「這錢，是你從我這兒乾乾淨淨地借的，我希望你也能清清白白地還給我。」
紅芍又是羞又是悔，她又何嘗是那種偷雞摸狗之人，如非被逼不得已也不至於走上那條路。
更何況二少奶奶還用自己的名聲幫她擔保了。
「二少奶奶放心，您是我一家人的救命恩人，紅芍就是拼了命也會護住二少奶奶的名聲。」
見效果已經達到，趙洛凝點點頭，不多說讓人把紅芍帶下去安頓了。
紅芍走後，采雪不解地問趙洛凝。
「姑娘，您為啥要救這個手腳不幹凈的女人，還要為她擔保啊，難道您就不怕她是慣偷嗎？」
「她若是慣偷，就不會說出什麼家中有人生病，這種一查就知真假的借口來了。」趙洛凝笑得別有深意。「再說了，我們初來乍到，總該要個人幫我們介紹介紹這季府不是。」
救一個從小在季府長大的丫鬟，能夠迅速掌握季府情況。
這個買賣，怎麼看都不虧。
……
夜，是屬於添香樓的。
脂粉味充斥著添香樓，淫詞艷語隨處可聞。
添香樓，男人的銷金窩。
今天，是添香樓的花魁憐香是憐香的出嫁之夜，買下她的人，將成為憐香的入幕之賓。
畢竟是花魁的出嫁之夜，添香樓格外重視，不僅特意拉上了紅綢帶，就連憐香的房間，都打扮成了婚房的模樣。
「喲，憐香姑娘打扮得怎麼樣了。」
老鴇搖著蒲扇，一搖一晃地走了進來。
一推開門，見到的就是一副香艷極了的美人圖。
「你倒也是膽子大，這可是添香樓，你沐浴都敢不關門？」
「媽媽咱們就是做這一行的，我只怕恩客給的銀子不夠多。」
憐香是老鴇撿回來的丫頭，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老鴇當親女兒一樣養著。這憐香也是媚骨天成，一個眼神就能勾走男人的魂兒。
老鴇坐到憐香的浴桶旁邊，親手給她往水裡丟花瓣。
「憐香啊，我可是從小把你當女兒捧著養大的，今天那個恩客，你要是留住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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