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錯亂的記憶
51.28
「這個。」
他坐到她對面，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吊墜，是一個普通地不能在普通的金色吊墜，上面的漆掉地有些斑駁。
吊墜上有一個按鈕，她輕輕一摁，吊墜彈開。
映入眼帘的畫面讓她的瞳孔猛地一縮，聲調不自覺揚起幾分：「你這……從哪來的？」
「白筱筱的遺物。」
他認真地望著她的表情，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端倪：「你真的沒有印象了嗎？」
「什麼？」
「這個吊墜，你沒有印象嗎？」
這上面的照片，正是年幼的她，與年幼的沈寂川。
「我，我……」
她捏著吊墜，按著太陽穴有點迷茫：「我想不起來。」
「這個是我從白筱筱那裡找到的。當年，沈寂川被我們家救起來，這個吊墜他從不離手。」
「這個吊墜是沈寂川的？」
鹿桑桑的心又疼地抽了一下。
「你說，這個是白筱筱從他手裡拿的？」
「嗯。」
白臻見她有反應，繼續還原那個時候的場景：「我姐有天晚上趁他去洗澡的時候，把吊墜偷了出來。但她看到照片里的人後就嫉妒地發了瘋……還故意把吊墜扔了。」
「扔了？」
「嗯。」
白臻點點頭：「沈寂川出來沒有找到吊墜，掐著我姐的脖子逼問她。如果不是白衍和我把姐姐救下來，他可能會掐死她。」
「……」
聽完他的話，鹿桑桑再次握緊雙手，眼底一片迷茫。
「桑桑，你真的想不起來嗎？你和他認識？」
「我，我沒有印象……」
白臻嘆了口氣，看著鹿桑桑揪心的表情，心中也不是滋味。
當下，他坦白自己知道的一切：「沈寂川說，這個吊墜裝著他最重要的女孩。就算沒了吊墜，他也不會給別人機會取代她。」
「而且他跟白筱筱說，只要他活著的一天，就不會放棄找她。」
白臻想到這，不得不佩服沈寂川。
明明自己都窮途末路，還想著去守護那個忘記他的女孩。
「我姐姐去世之前，爬過沈寂川的床，不過被他狠狠羞辱了。我姐氣不過，跟他說，他要找的人已經死了，就算沒有死，也已經忘了他，否則怎麼會不來找他……」
白臻回憶起當時的境況，沈寂川沒有反駁，只是淡漠地說：「我不在乎，我記得就夠了。」
白臻看著鹿桑桑，對著她道：「他當時就是這麼說的。我以為，他已經跟你坦白了。」
「不，他什麼都沒有說。」
原來，她就是那個忘了他的人。
沈寂川從一開始就認識她，並且還執著地找了她很多年。
找到了以後，卻不敢和她相認。
她嘴唇有些發白，一些零零星星的記憶忽然從她的腦海中閃過。
一滴晶瑩的淚水，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
頭痛欲裂，她緊緊抓著頭髮，艱難地呼吸，一隻手攥著心臟的位置。
「桑桑？桑桑……」
白臻察覺到她的狀態不對，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搖了搖她。
「我，我……」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鹿桑桑的眼前是白臻模糊的臉……
這一覺，鹿桑桑睡了很長。
她迷迷糊糊又回到小時候，她管一個兇巴巴的女人叫媽媽。
這個女人與鹿媽媽不同，她特別凶，特別嚴厲，經常不給她飯吃，還用柳條打她。
年幼的鹿桑桑穿著一個看不清臉的弟弟不穿的舊衣服。
她瘦瘦小小，發黃的頭髮彰顯她營養不良。泛黃的小臉，五官卻出奇地漂亮。
雖然被這個媽媽虐待，可她依舊對弟弟很好，還經常把學校獎勵的糖果帶回家給弟弟吃。
可即便如此，弟弟依舊貪心：「就這點？臭丫頭，你是不是偷偷藏了！」
「真的只有一顆。」
與鹿桑桑不同，這個弟弟長得又圓又胖。
他直接推開她，搶過書包將課本作業倒在地上，翻找著她私藏的糖果。
鹿桑桑攔不住，只能委屈地站在一邊，任他胡鬧。
「你騙人！」
找不到糖果的弟弟用力推了她一把，沒有站穩的鹿桑桑往後摔了一個屁股蹲，額頭撞到一邊的桌角，立刻腫了起來。
聽到男孩的哭聲，從外面回來的婦女一把扶起小男孩在懷裡心肝寶貝地哄著。
「媽，媽，我還要，我還要！她是個大騙子！」
男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從鹿桑桑的視角來看，就跟頭大豬崽差不多。
婦人心疼地幫男孩擦眼淚，一邊兇巴巴地朝鹿桑桑道：「臭丫頭，還藏了是不是？快拿出來給你弟弟！」
婦人一瞪，年幼的桑桑瑟縮在角落，臉上滿是淚痕，她用瘦弱的手背擦了擦眼角：「我，我都給他了……我真的沒有了。」
「還敢說謊？！今天晚上不許吃晚飯！」
不許吃晚飯？
這句話好像特別熟悉，彷彿聽了上百遍一樣。
她的記憶在復甦，鹿桑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畫面又換成了別的。
一個少年正在河邊發獃，他躺在樹下，靜靜的。
與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不同，少年的五官無比俊美，看著就透露著一股貴氣，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臉上沒有笑容，就跟萬年寒冰一樣，不論看到什麼，永遠都只有一個表情。
鹿桑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被罰，跑出來后又碰到這個少年。
聽其他孩子說，這個少年的媽媽是個神經病，他經常被打，而且神經病的小孩肯定也是神經病，住在這裡的所有人都遠遠躲著他。
鹿桑桑卻不害怕。
她覺得，這麼好看的少年，一定是天使。
因為所有人都欺負她，只有他不會。
他們都嘲笑她是撿來的孩子，他是唯一一個從來沒有嘲笑過她的人。
所以，他是好人。
「大哥哥，晚上好。」
小姑娘笑起來有兩顆虎牙，煞是可愛。
她不怕生地湊到沈寂川身邊，把今天才跟路邊手藝老爺爺學的——編螞蚱，展示給他看。
少年理都不理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鹿桑桑也不灰心，她將螞蚱放在一邊，剛想說什麼，借著月光打量到他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便從口袋裡掏出自己唯一的小手帕，輕柔地摁在那個傷口上。
原本假寐的少年猛地驚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用力帶到眼前。
四目相對，他眼神中盡露凶光：「你找死？」
作者有話說:
以前的小叔是什麼樣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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