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送棺賀壽
2.18
一聲清脆的啪響。
碧兒徹底被掀翻在地眼冒金星，嘴角也暈出了血味兒。
「你同她們一樣，不過是服侍我的婢女罷了，今日是我給你個教訓，若想繼續留在這裡，就跪在這裡反省，你既喜歡扇別人巴掌，如今你閑著也是閑著，不若用自己練練手。什麼時候打到曾經被你欺負過的丫鬟們滿意，什麼時候你再停。」
白洛紓居高臨下的看著怔的魂游天外的碧兒，淡淡道。
碧兒素來齊整的頭髮此刻亂糟糟的垂了下來，掛著血的嘴唇哆哆嗦嗦顫抖著，臉上的巴掌印連成了紫紅一片，淚水更是奪眶而出。
有姜氏的命令，碧兒不會輕易離開自己。果然，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碧兒按照白洛紓的所說的扇著自己巴掌。
彎彎矮身行禮，怯生生開口。
「謝大小姐主持公道。」
白洛紓將彎彎扶了起來。
「不必謝我，我這兒還有個小忙要你幫我。」
彎彎急忙點了點頭。
白洛紓俯下身子在彎彎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卻見小丫頭神色越來越惶恐，待聽到最後頓時被嚇得臉色慘白，支支吾吾問道。
「大小姐……吩咐我做這個是為什麼……」
白洛紓面不改色笑了笑。
「今天是榮老夫人的生辰，我們當然要去給頤王府送份大禮。」
眼看著彎彎離去，白洛紓瞥了一眼昏厥在地上的碧兒，冷哼一聲也跟著出了相府。
白洛紓走在路上，果然聽到眾人津津樂道頤王斷袖一事，只是街上的人添油加醋說的繪聲繪色，白洛紓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街上還能看到四散在腳邊的紙條，間或夾雜著官兵的斥責聲和抱怨聲，白洛紓豎起耳朵留心聽著。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紙片，連續飄了一個晚上找不到源頭也就罷了，我們如臨大敵不能休息竟全是為了這什麼勞什子破紙片！」
白洛紓眼看著官兵啐了一口，又認命般的奪過百姓手裡的紙片撕碎清掃，只是看這樣子，這紙片飄了許久不管怎麼清掃，過段時間還是會出現。
這般行徑當真不愧是出自那人手筆。腦海里卻突然浮現起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白洛紓笑容逐漸消失，恨得牙癢。
「遲早有一天剁了你的爪子。」
頤王府喜氣洋洋，榮老夫人大壽請柬早就發往各處，即便節外生枝出了醜聞，大壽卻照舊舉行。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裝著啞巴聾子，清楚頤王府權勢滔天，自然不敢談論此事。
白洛紓遞上拜帖，榮老夫人親自相迎，祁昱川跟在榮老夫人身後，眉頭緊鎖，神色不悅。
「你來做什麼？
白洛紓不卑不亢緩緩道。
「自然是來為老夫人送上賀禮。」
榮老夫人鬢髮蒼白，渾濁的眸子卻是閃著光彩，與明顯不虞的祁昱川截然不同，榮老夫人氣定神閑滿臉笑意。
「哦？相府大小姐要送的是什麼賀禮？」
白洛紓招了招手，於是眾目睽睽之下，一口通體漆黑髮亮的棺材堂而皇之被抬進了頤王府。
滿堂嘩然，眾人瞠目結舌。
榮老夫人壽宴，除了鎮守邊關的祁昱川的父親，王府眾人皆在，此刻卻全都盯著白洛紓神色不善。
祁昱川又驚又怒氣的臉色鐵青，榮老夫人瞬間陰沉了臉，怒火在胸中翻騰，雙眸里閃著無法遏制的憤怒，仄仄開口。
「白大小姐這是何意？」
白洛紓聞言淡淡一笑。
「今日過來，是有三件事要同榮老夫人稟明。」
前來賀壽的人也被這口棺材駭的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兒，白洛紓早有打算，氣定神遊，自顧自揚道。
「這第一件，自然是為老夫人賀壽，願老夫人平安康樂福如東海。」
渾不在意娓娓道來，任誰都聽的出毫無半分真心，白洛紓卻徑自說著。
「這第二件，自然是為著姜昊一事給殿下個交代……」
「住口！」
祁昱川臉色由青轉紅厲聲斷喝。
今日前來參加壽宴的多顧著王府臉面對此諱莫如深，不敢出一言置喙，白洛紓卻是有意羞辱。
「這便是相府給我的交代？」
冷聲質問，看著猶自氣定神閑的白洛紓，祁昱川儼然憤怒到了極點。
白洛紓星眸狹意一閃而過，被人打斷也不生氣，仍面不改色說著。
「頤王殿下莫要生氣，相府的交代自然會讓殿下滿意。」
言罷抬手推開棺材，姜昊慘白毫無血色的一張臉瞬時暴露在眾人面前。
只見他衣衫破爛血跡斑駁，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橫亘在胸口，嘴角脖子上大片大片暗紅的血跡結成了塊，大睜著眼瞳光渙散，分明已經是個死人。
「啊……死人……死人了……」
榮老夫人身側，離得最近的祁昱川的母親發出陣陣尖叫聲。榮老夫人更是嚇得臉色慘白嘴唇顫抖，只剩下驚恐的喘息。
白洛紓眼皮一撩，面上笑意不減。
「這才是我們相府給殿下的交代。與殿下的名聲比起來，其他不過微末而已，只是今日恰巧是老夫人大壽，這棺材是特意獻上的壽禮，還望榮老夫人笑納。」
白洛紓不會忘記，前世榮老夫人是如何對她和她的孩子，如今她從地獄爬回來，這些人，她定要一個個收拾！
榮老夫人怒火攻心猝然一震，雙手緊緊擰著胸口衣物，眼前也蒙上了一層薄霧。
「正所謂見棺發財，這喜材中人既保住了頤王殿下的臉面，喜材抬入王府也能護佑榮老夫人身體康健平安順遂，如此事半功倍豈不美哉？」
白洛紓妙語連珠，清澈的眼底滿是玩味。
「你……你放肆！」
榮老夫人被氣得渾身力氣都被抽干，登時後退幾步，胸口絞痛愈發劇烈，指著白洛紓，愣是半天才說出這一句話來。
祁昱川忙上前扶著老夫人，他恨極怨極，臉憋的通紅，氣不能直接殺了玩弄口舌的白洛紓。
「你如此囂張跋扈，頤王府斷容不得你，本王要與你退……」
祁昱川氣極，卻正中白洛紓下懷，白洛紓眉眼飛揚立時接過話頭。
「這第三件事，自然是退婚。我雖是閨閣女子，卻斷斷不能容忍自己的夫君有這種癖好，更何況是光天化日與人苟且，這頤王府王妃的位置，殿下還是另擇他人吧。」
祁昱川沒想到白洛紓居然如此不識好歹當眾下了王府的臉面，聽著周遭賓客竊竊私語議論紛紛，雙拳攥的咯咯直響。
說完白洛紓從袖中取出婚書當眾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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