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採花大盜
2.8
燕國質子不答，卻與默認無異。
「你知道我來此是為了什麼。」
本就是為了白洛紓而來，毒發於他心甘情願算不得什麼。牧七眼觀鼻鼻觀心，不再多言。
另外一邊，經此一遭的白洛紓一路上再不耽擱，直朝著相府走去，只是她也想不到，相府卻早就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姜氏娘家人正不依不饒的哭鬧，白洛紓面上揚起笑意，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她特意讓人遞了消息，為的就是給姜氏添堵，眼看姜氏被纏得焦頭爛額不勝其煩，白洛紓思量片刻，轉身就要悄悄從後門回去。
站在姜氏身後的白洛羲眼尖，登時指著堂下柱子后的白洛紓高聲喊到。
「殺人兇手就是她，是她一劍殺了姜昊！」
一聲乍響，姜氏娘家人仿若得了什麼指令，一齊紅著眼向著白洛紓撲了過去，口中念念有詞。
「你這個殺人兇手……我要讓你給姜昊償命！」
白洛紓冷著臉閃躲，瞪了一眼神采飛揚準備看戲的白洛羲，這才出聲怒斥。
「一個個的都不想想，頤王殿下是什麼身份，頤王府又是什麼地位，姜昊以下犯上讓頤王顏面掃地，若他不死，姜府還想獨善其身不成？」
姜氏娘家人一聽，伸出的手又猶猶豫豫的放了下來，盯著白洛紓的雙眸仍是燒著一團火。
「頤王的父親鎮守邊關，頤王又聖眷正濃，若他真有心追究，便是整個相府，都要給他姜昊陪葬，更別說同姜昊連著血的姜氏族人！」
白洛紓一番話果真震懾住了前來討個說法的姜氏族人，即便姜昊死的委實憋屈了些，但若是與整個姜氏比起來，他一個人根本算不得什麼。
姜氏一看白洛紓巧言令色竟唬的姜氏娘家人不再死纏爛打，忙指著白洛紓添油加醋倒打一耙。
「當日姜昊同頤王本就蹊蹺，她若有心謀划也並無不可，怎能如此輕飄飄揭過讓殺人兇手逍遙法外？」
姜氏娘家人本不欲同白洛紓糾纏，姜氏卻點醒了娘家人，若真是白洛紓策劃了一切，那姜昊便算是死不瞑目。
想到這裡，娘家人又蠢蠢欲動起來。
「母親說的沒錯，那日揭穿這事得是她，親手殺了姜昊的也是他。表哥被她一劍穿胸而過，我同母親親眼所見，這難道還會有假？」
白洛羲眸光一動，又添了把火。
眼看著娘家人再次撲了上來，白洛紓不願多說廢話正準備動手，耳邊卻突然響起一聲怒喝。
「放肆！」
白洛紓回頭一看，只見丞相扶著一身素衣的老夫人緩緩走了過來。老夫人剛禮佛回來，就看到整個相府雞犬不寧，鬢蓋霜雪對姜氏冷著一張臉，望著白洛紓卻是瞬間舒緩下來，只剩下濃濃的疼惜愛護。
「相府什麼時候成了你們搭台唱戲的地方？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一看見老夫人，白洛紓頓時眼圈一紅雙眼一酸，萬千言語噎在心頭，若說前世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老夫人，前世老夫人把白洛紓捧在手心裡寵著，可最終卻被姜氏害死落得個不能善終的下場。
白洛紓只淚盈盈的看著老夫人握著自己的手將自己護在身後。
「好歹擔著相府夫人的名頭，連這等事都處理不好，將相府攪和的雞犬不寧，姜氏，你若力不從心，還是趁早把這瑣事分擔給別人，也省的你家親眷三天兩頭上我相府問罪。」
老夫人甚是不悅的看著低著頭的姜氏母女二人，冷哼一聲。
這話說的極重，姜氏冷汗霎時落了下來，她費盡心機才將相府大權握在手裡，又怎會讓別人分一杯羹？今日若處置不好姜氏娘家人，怕是無法善終。
老夫人發話，丞相只冷臉瞥了一眼姜氏，姜氏心領神會帶著娘家人到一旁，好說歹說，又許了日後提攜姜氏年輕小輩，這才打發了娘家那群索命鬼，被白洛羲攙著回到房裡。
上門，姜氏壓抑了許久的怒氣噴薄而出，惡狠狠的罵到。
「老不死的東西，凈壞我好事。」
想起白洛紓同老夫人雙雙離開的背影，姜氏心中仇恨翻湧，卻突然覺得有些驚訝。
「也不知道白洛紓發了什麼瘋性情大變，如今倒是比以前更難對付。」
白洛羲扶著姜氏去榻上休息，低頭思忖片刻，試探著開口。
「這事要不要告訴大姐？」
姜氏的大女兒白洛芸入宮為妃，是聖上跟前兒最得寵的貴妃。
姜氏眸光一寒。
「你說得對，是該同你姐姐說道一聲兒。」
老夫人替白洛紓解了圍，本想陪著她回房，白洛紓卻突然記起早晨離開的時候，碧兒還跪在院子里，不願讓碧兒一事再讓老夫人勞累，於是離開后，白洛紓送老夫人回了房間親自侍奉。
看著盡心竭力噓寒問暖的白洛紓，老夫人屏退了仆婢，握著白洛紓冰涼的雙手，心疼不已。
「姜氏那邊你別憂心，有奶奶替你看著，你千萬寬心，別委屈了自己。」
老夫人生怕白洛紓被姜氏刁難，白洛紓看著事無巨細仔細叮囑的老夫人，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靠在老夫人膝頭，囁嚅喚了一聲。
「奶奶，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要顧著身體，等著紓兒盡孝。」
「對了。」
老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寶貝似的從柜子里取出一個布包的木盒來。白洛紓看著老夫人顫顫巍巍將木盒遞到自己跟前兒，眉眼間儘是疑惑。
「我差些疏忽了，明日就是宮宴，到時候官家小姐公子必定齊聚一堂。姜氏平日就巴不得白洛羲那丫頭踩在你頭上，自然不會為你費心準備。這是你母親還在的時候最喜歡的一對兒玉鐲，你就權當做是用來傍身的物件兒。」
白洛紓鼻頭更酸，小心翼翼接過老夫人遞過來的木盒，眸子里的水汽也跟著氤氳開來。
「難為奶奶還記著，紓兒省得。」
老夫人欣慰的撫摸著白洛紓的頭，日隱星現，白洛紓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夜色已深，碧兒嘴角帶血暈倒在院子里，可見她平時作威作福多了，如今情景，竟然沒有一個人扶她。
白洛紓本想直接叫人把她扔到姜氏那兒去，後來想了想，還是暫時先將人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畢竟碧兒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經發覺她是姜氏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這顆棋子留下，或許有朝一日發揮作用也會讓姜氏吃個大虧。
白洛紓悶聲梳洗，想起暫時解決了同頤王婚事這個麻煩總算是好事一樁，正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窗邊又一聲輕響。
這個男人，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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