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陪你們好好玩玩
3.43
見白洛紓顧左右而言他,男人也不惱。
「我只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採花賊而已,姑娘明眸皓齒翩若驚鴻,在下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這答案你可滿意?」
白洛紓萬千疑問梗在喉嚨,一簇怒火又襲上心頭。
滿意?
她滿意的不得了!
面前這個男人用採花賊的名頭搪塞,顯然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到底是誰。
思前想後良久,白洛紓仍是咽不下被男人作弄的這口氣。
於是抬眼一字一頓,認真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就是個混蛋。」
男人臉上神采飛揚,心滿意足躺在白洛紓身側,儼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白洛紓見男人雖不正經,卻到底沒有對自己做什麼,漸漸放下了防備沉沉睡去,二人和衣而眠一夜好夢。
第二日一大早,男人果真再次消失,白洛紓卻無瑕想太多,只因今日她要同老夫人入宮。
簡單收拾過後,白洛紓若無其事的上了老夫人的馬車,手中不忘帶上了前幾日老夫人交給自己的玉鐲。
姜氏同白洛羲的馬車緊隨其後。
馬車裡,姜氏握著白洛羲的手,迫不及待問道。
「信可送到紜兒那兒了?」
白洛羲輕輕拍了拍姜氏搭過來的手,點了點頭,低聲耳語。
「姐姐已經知曉。」
姜氏這才放下心來,咬牙切齒道。
「這次宮宴,我要讓那個賤丫頭身敗名裂!」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
白洛紓同老夫人緩緩入了宮門。當今聖上崇檢孝道,因此宮宴擺在了距太後宮殿不遠的重華殿。
一路上金頂紅門琉璃飛瓦,重華殿內更是金碧輝煌熠熠生輝,就連內柱上也盡數盤繞著金龍,如此窮功極麗,饒是白洛紓先前就見過還是忍不住慨嘆。
朝臣位置皆在前列,白洛紓同老夫人在丞相身後坐下,這才發覺不見姜氏同白洛羲母女二人的身影。
鍾粹宮中,白洛羲坐在榻上抽抽搭搭的哭著,對面一人膚若凝脂氣若幽蘭,金色軟煙羅逶迤垂地,髻上斜斜插著一隻振翅欲飛的鳳釵,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姐姐,我同母親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姜氏滿面愁容,心中委屈也在見到紜貴妃這一刻盡數涌了出來,只不住的抹著淚。
「本宮久居後宮,這相府如今倒是變了天,一個短命鬼的丫頭也能翻出浪來。」
紜貴妃大怒,妝容精緻的面容上閃過一抹狠戾,發間金步搖晃的叮咚作響。她尚未出閣的時候就對白洛紓甚是厭惡,即便後來偶然有恩於皇帝入宮為妃,也知道姜氏和白洛羲在相府同白洛紓不對付。
她從入宮起便頗得聖心恩寵不絕,手段地位不可小覷。正是因為有她的存在,姜氏母女二人才愈發肆無忌憚。
「她不是想嫁給頤王嗎?本宮偏要她後半輩子只能和最下賤的奴僕做對貧賤夫妻!」
姜氏母女二人吃了紜貴妃的定心丸,這才放下心返回重華殿入宴,卻並未發覺她二人圖謀早一絲不落的落入身後牧七眼裡。
於是母女二人的毒計霎時傳到了前來赴宴的燕國質子耳朵里。
蕭晏行斂了心神一搭眼,瞧見白洛紓正悉心的侍奉著老夫人,一個眼神也沒施捨給匆匆回來的姜氏母女二人。
他目光如常,有意無意的落在白洛紓周圍。
皇帝在眾人簇擁下入席,白洛紓心不在焉跟著跪拜行禮,隨後便是觥籌交錯。
便在這時,老夫人卻被太后一襲旨意喚去了仁壽宮續家常。
「紓兒,有奶奶為你撐腰,萬事不要委屈了自己。」
離開前,老夫人憂心忡忡叮囑,白洛紓千答萬應,老夫人這才依依不捨離開。
上座的紜貴妃四下一掃,最終凝在了低垂著頭的白洛紓身上。
紜貴妃面上古井不波,附在皇帝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皇帝一張臉霎時冷了下來,目光不善盯著白洛紓,沉聲問道。
「丞相,朕聽說前幾日,你的女兒在榮老夫人壽宴上當眾退了與頤王殿下的婚事?」
丞相起身跪在殿前,卻是斟酌著不敢開口。
頤王府中人臉色也甚是難看,眾人見皇帝開口問罪,更是噤若寒蟬。
「陛下,臣妾聽聞榮老夫人自壽宴后一病不起,而大小姐當日送去的壽禮,居然是一口棺材!」
紜貴妃見縫插針落井下石。
白洛紓抬眼一看,紜貴妃面含笑意看似驚訝,實則火上澆油存心給皇帝拱火。
「聖旨豈能兒戲?」
皇帝勃然大怒厲聲質問。
姜氏同白洛羲入宮之時去了哪裡又幹了什麼,此刻已經是不言而喻。
蕭晏行眉心一跳,扣著酒盞的手越握越緊。
白洛紓低眉順目上前跪在丞相身側,再抬首已是雙目通紅睫毛震顫,眼淚霎時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嫣紅的唇瓣翁合,口中訥訥。
「陛下,這婚事是臣女所求不假,但當日公主府內,殿下所作所為眾人有目共睹,臣女雖心繫殿下,卻不能忍受如此奇恥大辱。陛下金口玉言,臣女願以死明志,也算了卻心愿全陛下聖聽。」
蕭晏行看著白洛紓裝模作樣只覺好笑,緊攥的手也不自覺鬆了開來。
且不說丞相身居高位勞苦功高,單單是他當日將祁昱川的好事散播到京都各處,百姓口口相傳皆言高門大戶齷齪不已,對白洛紓更是充滿了同情憐憫。
任誰發現自己未來的夫婿同男人衣衫不整的糾纏在一起,都會做出同白洛紓同樣的選擇來。
若今日真處置了白洛紓,皇帝失了丞相的心不說,更堵不住百姓悠悠眾口。
殿內針落有聲,皇帝目光炯炯,額上青筋畢露。
他此番一不留神被架在火上烤,現在更是進退維谷。
「陛下,太后宅心仁厚寬厚仁德,若是驚擾了太后,豈非違背了陛下孝感之心?」
紜貴妃不由得瞥了白洛紓一眼,她已然知曉眼前這個小丫頭不好對付,將婢女喚到跟前不經意吩咐,又對著殿下置酒的丫頭使了個眼色,讓人在酒里下藥。
「大小姐,陛下言下之意,是盼著你能前去探望探望受了驚嚇的榮老夫人。這杯酒飲過,便不要再提生死之事,宮宴講究君臣同樂,陛下念著丞相辛勞,又怎會傷了丞相的心?」
紜貴妃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既安撫了丞相,又給了皇帝台階下,只是頤王府的人臉色卻更加難看。不過眾臣眼中,白洛紜本就是相府出來的姑娘,如今成為後宮最得寵的貴妃,皇后體弱,這宮宴更是白洛紜一手操持舉辦,為相府說話自然無可厚非。
那宮女垂著頭背對著眾人,手腕抖動的動作極其微小,根本就沒有人發現她方才做了什麼。但白洛紓卻敏銳覺察到紜貴妃的貼身宮女對這丫頭使了個眼色。
等酒遞了上來,白洛紓眸光不經意落在那宮女手腕上,果然見人腕上絲絡帶著些許白色粉末。
心中暗罵一聲,白洛紓道白洛紜不愧是姜氏的女兒,下賤手段更是一脈相承,連在酒里下藥也是如出一轍。
白洛紓行李謝恩,眸光里滿是算計。
將計就計在姜氏母女三人殷切的目光里喝下了酒,白洛紓決定好好陪她們玩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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