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跟咱表哥學壞了
12.15
蘇清顏故意表現的誠惶誠恐，就聽這廝玩味地延長了音調，說：「表妹如此乖巧，表哥怎麼捨得罰你？」
就知道他嘴裡沒一句好話！
蘇清顏又甜甜地笑，「表哥真好。」
楚贏舟還未見過她對自己笑得這麼乖過，心裡猶如有根羽毛輕輕撓過的同時，還有一種她定是有事相求的直覺。
果不其然。
她堆起笑臉的下一刻，便毫不扭捏地張嘴道：「想讓表哥幫個忙，表哥會答應的吧？」
良久，楚贏舟喟嘆地收回目光，雙手疊在腦後，明明一張深沉清雋的容顏，卻溢出了一股妖孽氣息：「看錶妹的表現。」
蘇清顏知道他沒那麼輕易答應，所以也不氣餒，忙前忙后伺候了這位好一陣兒，才終於惹得他鬆了口。
與此同時，蘇清顏心裡懸著的石頭也落了地。
一旦得了准信兒，她嘴裡也就沒個把門，笑得歡喜道：「表哥真是個好人！如果可以，下輩子我一定當牛做馬報答表哥。」
被發好人卡的楚贏舟微微揚眉，「說罷，要表哥幫什麼忙？」
「對錶哥來說，只是一件小小的舉手之勞而已啦！」
她說的也沒錯，又不需要他出力，只需要……隨手再甩些銀兩出來，便足夠了。
楚贏舟聽了她接下來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興趣，以及一些微不可察的探究。
他現今是越發的對她感興趣了。
聰敏卻不貪婪的女人，無論在哪裡，都擁有能夠吸引男人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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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顏揣著一百二十兩巨款，帶著小錢子來到了鎮上。
八月十三是集會的日子，鎮上一連三日都熱鬧得很，尤其到了中秋節八月十五，因這幾片村落個個民風淳樸，多得是年輕小夥子和閨中少女，相約在月圓之夜出來夜景遊玩的。
蘇清顏牽著小錢子在街道上轉了兩圈，終於看中了一間位置還算不錯，但又不會太惹眼的鋪子。
進去之後，鋪子掌柜一看是個小嬌娘，剛揚起的嘴角登時拉了下去。
沒有什麼起伏地問：「小娘子看看想要點什麼？」
只不過他沒說出口的是，一個女兒家來他這賣紙筆的店，估計也不是真就能看出東西好壞的。
這樣一想，頓時覺得自己跟女娃又有什麼好講的，便偏過頭去，沒再開口了。
蘇清顏也半分沒有為掌柜的態度而感到不自在，反而將躲在自己身後的小錢子拉了出來，笑著摸了摸他腦袋。
又指著前面那些紙筆，對小孩兒說道：「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姐？」小錢子聽了她的話，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你是想買這些東西嗎？」
蘇清顏耐心地推了推他，「姐姐買來有什麼用？當然是給你買的啊，小屁孩兒。」
說著，她忍不住捏了一把小孩兒臉上的肉，笑著調侃：「之前爹還在的時候，你不是一直眼饞別人能讀書，自己也想讀書嗎？今日挑些紙筆回去，姐姐過段時間就送你上私塾，開不開心？」
「真噠？！」小錢子眼睛一亮，「姐姐，我真的可以嗎？」
天知道他多麼渴望能像旁的同齡人一樣，可以讀書報國，將來再考個舉人，讓姐姐也臉上有光！
「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關於這件事，她早就思考過了。
小錢子年齡還小，她雖然內里是新世紀女性，但刻在靈魂里的知識面都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還沒辦法勝任教小錢子的重任。
她可以將一些融會貫通的道理糅雜成故事講給小錢子聽，但符合這個時代的東西，都只能由那些私塾先生去講解。
小錢子知道他們僅有的二十兩銀子還有用處，但又沒辦法拒絕讀書的誘惑，所以捏緊了小拳頭，「姐姐，我一定會好好讀書，不會讓姐姐失望的！」
「嗯，姐姐相信小錢子。」
等小孩兒挑好之後，蘇清顏爽快地付了賬，倒是讓店鋪掌柜多看了一眼。
蘇清顏也趁機與他多聊了幾句，最後看他言語間和善起來，便暗搓搓打聽道：「掌柜的，您這店一年的收入怎麼樣啊？」
一談起錢來，那掌柜的就有些不快活了，「你這小女娃，問這個做什麼？」
「嗐，」蘇清顏倒沒有被人戳穿的羞窘，把額邊的碎發撩到耳後，彎起一抹清純不做作的笑：「我弟弟不是就要上私塾了嗎？」
「我就想著，如果能長期從您這兒買，以後看在我是熟客的份上，您怎麼也能便宜點不是？」
那掌柜一聽是這樣，面上頓時帶起了笑，不過沒多久，就又聳拉著臉嘆：「小娘子是有心了，實不相瞞，我這鋪子啊……收入實在是不怎麼景氣。」
每天頂尖了幾十文錢，少了連一分錢都沒有。
要不是他鋪子里還有這麼多庫存沒賣出去，他早便不想開下去了。
「叔跟你透個底，瞧見沒？」掌柜的抬手指著蘇清顏身邊那一整架的紙，眼神泄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滄桑，「那些東西都是便宜的進價，我已經掛了最低的價格，可就是賣不出去。」
「再留下去，就只能任由它生蟲發爛了……咱們鎮上，那些買得起紙筆的少爺，都看不起這種材料，只喜歡『醉仙紙』，也只挑『醉仙紙』買。」
而那些窮人家的男娃，哪個不是一張紙恨不得十張用，也不可能隔三差五就來轉一趟。
他雖也有心進一批來賣，但無奈手裡的銀錢實在是不夠了，也不願再經營紙筆瞎折騰，便只能守著這最低等的紙，就盼著能在生蟲之前賣一半出去，賺不賺已經不要緊了，好歹不要虧損就行。
蘇清顏深以為意地點頭，心下已經有了主意，沒立刻就表示自己可以「接盤」，而是安慰了幾句，才帶著小錢子出了鋪子。
出去之後，她又忍不住伸出自己的爪子，在小錢子臉上狠狠揉搓了一頓，隨後勾勾他鼻尖道：「小錢子，姐姐要是盤下那間鋪子，你以後讀書用的紙筆，就不用花錢再買了。」
她這話說出來也只是為了逗逗小孩兒，誰知他竟認真地皺起了眉，十分不贊同地開口：「姐姐，就算是咱們自家鋪子，進貨的時候也是要用錢的，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怎麼就不用花錢買了。」
蘇清顏：「……」竟然被一個小屁孩兒懟得說不出話來。
她反思了一下，然後突然輕輕揪起小錢子的耳朵，板起臉質問：「小錢子，你跟姐姐實話實話，你是不是跟咱們表哥學壞了？」
作者有話說:
舟舟：……躺著也中槍，是我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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