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表哥的奇妙心理路程（修）
38.32
回到房裡，蘇清顏徑直往箱奩處走去。
這箱奩在孫氏還未去世前，是她僅有的嫁妝，雖體積不大，但裡面的漂亮玩意兒卻不少。
蘇清顏主要想找找看，有沒有類似紗布一樣的東西，能讓她遮一下脖子，好歹外出的時候旁人見了，這吻痕不會那麼明顯。
說起來，那冰塊臉……有本事這段時間都別出現，否則她見一次揍一次。
昨夜那件事就罷了，今日竟還敢把主意打在她蘇清顏身上，真是給他臉了！
這樣想著，蘇清顏手裡的動作都忍不住重了起來。
只是沒想到一不小心，碰到了箱面某處，「啪嗒」一聲輕響后，那隱蔽的小角落顯現出一本泛黃半舊的冊子。
「咦？這是……」她眼神恍惚一下，輕輕蹙著眉，把那冊子拿了出來。
雖然拿在了手中，卻並沒有直接打開。
畢竟這是原主母親的遺物，看樣子，應該是很受人珍惜的物件，類似於後世的「日記」……或許裡面有些東西，她這個「外來人」看了，不合適。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心裡飛快地閃過，平心而論，蘇清顏還是想看看，這冊子里，寫得都是些什麼。
孫氏的來歷，的確是她隱隱想要探究的事實。
「我雖佔了您女兒的身子，但卻沒想過要利用這身子做什麼惡事，這段日子也將那些有不軌之心的人擋在了門外，還有小錢子，我也會繼續對他好……我雖不是您真正的女兒，也是在心裡尊重您的。」
蘇清顏頓了頓，輕聲道：「所以，我只是隨便看看您的冊子，絕對不會對外人多說什麼的。」
說罷，蘇清顏小心翼翼翻開了冊子。
從第一頁開始，記錄了原主的母親孫氏，在尊武三年元月十五那日去做的一些瑣碎之事，除此之外，她還提到了一個類似婢女的名字，喚做「沉珠」。
蘇清顏猜測，孫氏在來到蘇家鎮之前，應該生於富裕的家庭，父母和善，家中兄弟姊妹雖然不多，卻很友愛。
整本冊子翻完，大概也就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主要因為時間久遠，很多字跡已是十分模糊，需要她來回揣摩許久才能知曉。
這冊子，前半部分記錄了原身母親孫氏尚未及笄時的歡樂時光，後半部分則記錄了她來到蘇家村后，與其丈夫，也就是原書跟小錢子父親的生活瑣事。
令人驚疑的是，在這過程中，有一年半的時間都是沒有記錄的。
準確地說，是有幾張紙被人為地撕掉了。
蘇清顏心道，僅憑那幾張紙，也不可能寫完一年半的事，除非——那一年半里，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導致孫氏沒有辦法再繼續寫下去。
更讓人疑惑的是，孫氏的記錄中，寫了很多對小錢子到來的歡喜，但是關於蘇清顏的文字卻算不上多，不能說是隻言片語，可以說是一字沒有了。
也許只是古代人潛意識裡的重男輕女罷了，蘇清顏這樣想道。
不過看起來，孫氏的難產也是毫無徵兆的呢。
畢竟第二胎相較於第一胎來說，肯定要順利許多的，而孫氏這些記錄里，貌似還挺期待第二胎的到來，那麼她的難產……
算了，畢竟人都已經不在了，追究這些也沒必要，除非這件事是人為的，但一個懷著孩子的農家婦女，又會對誰有威脅呢？根本沒必要。
把這小冊子放到原位后，蘇清顏又翻了一陣兒，終於找到一件類似紗巾的東西，把自己的脖子遮了起來。
一直到翌日，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楚贏舟都沒有出現。
蘇清顏也懶得計較了，她向來不是個愛記仇的人，所以就打算下次見到楚贏舟，只要他不主動提起那些事，自己也就不會自找尷尬。
「小錢子，姐姐要去鎮上了，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回來帶給你。」蘇清顏看向一旁吃飯還不忘把眼睛黏在書上小孩兒，頗有些頭疼。
別人家的孩子都是愛玩不愛學習，她家這個倒好，不愛玩只愛學習，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小錢子嘴裡嚼著饅頭，頭也不抬地說：「不用給我買，姐你好不容易賺點錢，還是先給你自己攢嫁妝吧。」
蘇清顏輕輕敲了他腦袋一下，笑道：「你這小破孩兒，還知道給姐姐攢嫁妝？這個還不用你來擔心，咱們現在靠鎮上那個鋪子，還是能給你多買點東西的。再說了，你姐還小，不必急著嫁人。」
小錢子終於肯抬眼了，滿是不以為意地看了看蘇清顏，搖頭晃腦地說：「那也不行，你現在都快十六了，我從書上看到，咱們朝女子若是超過十八歲不嫁人，就會多徵收賦稅，若是過了二十還不嫁人，縣裡會來人直接安排成親的對象。」
他裝模作樣地嘆道：「到時候好人家都被人挑走了，剩下那些歪瓜裂棗，你能看得上？」
蘇清顏：「……你從哪本書上看的？」
小錢子這下閉嘴了，眼珠子亂轉著，嘴硬地說：「姐，你就聽弟弟一句勸吧。」
蘇清顏挑眉「嗯」了一聲，「你說。」
小錢子嘿嘿笑了兩下，擠眉弄眼地湊近了問：「我那幾位準姐夫，你到底更喜歡哪個哇？」
蘇清顏臉上的笑一僵，磨了磨牙：「我看你是皮癢了吧？」
正在這時，楚贏舟走到了大門外，聽見院內傳來一陣嬉笑的聲音。
那丫頭肯定生他氣了，他現在大搖大擺回去，準是要被追著打的，楚贏舟心想。
皺了皺眉，他又想道，若不然，在站在門外聽聽，根據小姑娘的語氣和聲調，但凡有哪處不妥，他立馬掉頭再躲兩天。
若是沒有不妥，那……便進去認個錯，想來她如果已經不生氣了，應該會給他個好臉色的，吧？
於是楚贏舟便靜靜立在蘇家大門前，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豎起了耳朵。
「姐姐，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會跟姐夫們透漏的！」
嗯，這是小錢子的聲音——嗯？姐夫們？！！
楚贏舟瞳孔地震，手裡摳著木門的動作猛地一頓，差點就發出了動靜。好在他懸崖勒馬，止住了自己內心的躁動，繼續豎著耳朵聽，只是現在的臉色遠沒有先前那般自然。
小丫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悅耳，就是有些沙啞，像是生病了一樣，楚贏舟瞬間湧起些心疼，不過轉念一想，也或許是被昨日那酒害的。
所以，那兩個野男人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錢子，你是哪裡聽來的這些稀奇古怪的稱呼？」
「哪裡不對嗎？姐姐的夫君，不就是該叫姐夫的嗎？」小錢子困惑地問。
楚贏舟在門外點了點頭，確實是該這麼叫沒錯。
「可是你姐姐我還沒嫁人呢，沒有嫁人的話，是不能稱姐夫的。」蘇清顏耐心地答。
楚贏舟在門外又點了點頭，清顏說的也有道理，嫁人之前，確實應該守禮一些。
蘇清顏說罷，似乎還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而且你忘了，你說的還不是單純的『姐夫』二字，你說的是『姐夫們』，這是不可以亂叫的，知道嗎？」
門外的楚贏舟神色突然變得肅穆，深感其意地抿唇，小錢子口中的稱呼的的確確太不合禮了，以後有機會，一定得抽空把正經的稱呼教他一教。
小錢子似乎有些不明白，儘管他在學術上體現出了平常小孩兒難以達到的水平，但其實他也只是一個正常聰慧的孩子罷了。
「書上說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就是說我以後可以有好多媳婦兒，那姐姐為什麼不能有好多夫君呢？」
蘇清顏扶額，對這個問題有些無力了，「你是從哪看的這些歪理……就算這個時代有男子三妻四妾，放在姐姐身上，也不需要那麼多夫君的啊，一個就已經夠煩的了，你試想一下，要那麼多嘰嘰喳喳的人在後院，能忙得過來嗎？」
門外的楚贏舟若有所思。
院內的小錢子也思考了下，皺著臉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可是，他們都喜歡姐姐呀，我想讓他們都做姐姐的夫君，這不好嗎？」
蘇清顏噗嗤一下笑了，「小屁孩兒想象力還挺強的嘛，姐姐跟你沈棧哥哥還有卻少爺都是友人關係，你是哪隻眼睛看到他們喜歡姐姐的？」
小錢子退而求其次，「好吧……就按你說的，那表哥、常哥哥，還有天輝哥呢？」
楚贏舟眼神逐漸幽沉，然後便是一怔：硬了，拳頭硬了（被緊張硬的）。
接下來就聽那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慢悠悠說：「啊，你問他們呀，他們……」
「主子，您在這裡做什麼？」
門外突然傳來常閔疑惑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院中的蘇清顏姐弟聽到。
楚贏舟：常！閔！你！給！老！子！去！死！
有那麼一瞬間，常小閔看著自家主子凶神惡煞的眼神，覺得自己就要小命不保。
不過幸好下一刻，家門內蘇清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是常公子和表哥回來了嗎？」
她打開門，目光不著痕迹地在楚贏舟面上轉了一圈，有點奇怪，「表哥，你站在門外有一陣了嗎？怎麼也不敲門啊？」
楚贏舟別過腦袋，冷哼一聲：「沒有，懶得。」
蘇清顏：雖然不知道這人在傲嬌個什麼勁兒，但不打擾是我的溫柔，您盡情放縱就是。
楚贏舟看她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心裡又來了氣，只不過這氣不敢沖蘇清顏發，便涼涼地盯了常閔一眼，這才氣勢洶洶地進門。
一邊進門，他一邊想道，看來這次不能再心軟，常閔必須要從他身邊離開了！這貨喜歡清顏不說，更別提方才的行為，與間接破壞他這個主子與清顏的關係沒什麼差別了。
誰知道這貨下次會不會做出什麼更歹毒的事來。
常閔：就，很摸不著頭腦。
楚贏舟回到自己的西屋，便一直都沒再出來。
蘇清顏也樂得自在，直接叮囑小錢子幾句話，便獨自去了鎮上。
期間，她跟許久沒有了存在感的系統打商量，「咱們來個長期的交易，怎麼樣？」
一道電流聲響后，666懶散道：「說來聽聽。」
「你看我老是這麼走來走去的，又累又麻煩。」其實她早就不想徒步走了，只不過之前為了賺錢不得已而為之，像她這樣的霸總，大概這差不多一個月來步行的路程，都要比上一世二十幾年加起來的多了。
然而系統嗤笑一聲，「寶貝兒，你現在後台賬戶里窮得叮噹響，想要跟我做交易，少說也得有十來個積分吧。」
蘇清顏：……奸商！奸商！！
罷罷罷，她還是靠自己的腿走吧，就不信等她有錢了，直接在鎮上租個房子，難道還沒有浪費積分去做交易來的香？
666慢踏踏地給宿主鼓掌，「那麼，我親愛的宿主，加油哦。」
蘇清顏……更氣了，要是系統也有拉黑屏蔽的功能，她早便把這無良的東西給關小黑屋了！
到了鋪子里，蘇清顏發現今日的顧客還挺多，更多的根本都不敢與她對視，更別說講價了，有個連荷包里的銅錢數都不數，直接掏出來往她手裡一塞，便逃也似的走了。
沒見過這種敗家子兒，蘇清顏還神奇了一番，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這時候的青蔥少年連陌生女子見都見不了幾面，更何況是她這般美貌的，簡而言之，就是害羞了唄。
揣著這個結論，蘇清顏一整個上午都心情舒暢，雖說系統在她腦海中輪番鄙視了好幾回，但這並不妨礙蘇清顏自動把它忽略。
快到晌午的時候，蘇清顏把鋪子里剩餘的紙都數了數，發現那些價格低、質量差的紙張也賣得不差，其次便是之前很火的「醉仙紙」，最最火爆的，自然便是她用積分換來的「蓬萊紙」了。
「看來不久之後，鋪子里就可以新入一批紙張了。」蘇清顏滿意地點頭。
就在她抬腳準備繼續在鋪子里轉轉的時候，忽地聽到門外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掌柜的在嗎？」
作者有話說:
謝謝星琴、Olo、Yunyun、我是爸爸的鴨子嘴小寶、Cherrytsai的評論以及CALL，愛泥萌！
還有一更！
ps：這章我重新看了一遍，發現我居然前面少發了521字，我是豬吧！！！（咋也沒有小可愛問問，開頭跟前一章都不太連貫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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