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辰禮
5.19
洛酒酒和皇后之間的相處方式就像是最普通的母女一樣，沒有太多規矩，洛酒酒甚至能拉著皇后的衣袖就走。
與之相比，禾婉婉就像是親戚家的小孩，雖然皇后對她的態度也算親近，但就是透著幾分生疏，和洛酒酒根本沒法比。
每每看到這樣的場面，禾婉婉心頭就會一陣不舒服。
陛下還好些，皇後娘娘的偏心總是擺在明面上的。如若她的父親沒有為了陛下而喪命，她現在也是有親生父親的人，又何必受這份委屈呢？
前面那對母女完全沒注意，到後頭這個人有那麼多的小心思。
洛酒酒到了宴會場上便落了座，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難得拿出了幾分公主的架子，乖乖坐在那裡。
只是她的視線仍舊忍不住四處亂瞥，搜索著人影。
皇后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一邊暗罵這丫頭實在是沒出息，一邊悄聲提醒道:「別看了，質子只能送賀禮上來，沒資格進宴席之中，他不會來的。」
「沒資格？」洛酒酒微微睜大了眼睛，「為什麼沒有？那麼多官員家的孩子都能來，他之前好歹也是個皇子呀。」
聞言皇后輕笑一聲，摸了摸女兒的髮髻，道：「他之前在西陵國，也不過是個空有皇子名頭的棋子。難不成來了我們衍朝，他地位反而高起來了嗎？」
洛酒酒原本還想爭辯些什麼，聽到這句話便乖乖閉嘴不再說了。
皇后這話說得直白又殘忍，但卻是大實話。
陌玄燁在西陵國的待遇只會比在此處的更差，連他們自己的國家對這個皇子都沒放在心上，還把他送過來做利益交換，衍朝又怎麼會對他好呢？
上位者從未刻意針對過他，還讓他生活在皇宮之中已然是仁至義盡了。
這些道理洛酒酒全都明白，但心頭還是有些不舒服。
剛剛見到陌玄燁時她曾經驚嘆，這人腦袋上的黑霧怎麼那麼多，怕不是沒救了吧？
現在她卻是有些理解他了。
他經歷的苦痛實在是太多。
因為多了這麼一個小插曲，洛酒酒對生辰宴的期盼消退了不少，心情也跟著平淡了幾分，看節目時她一臉得興緻缺缺，還沒等宴席徹底結束，便借口想出去鬆口氣離開了。
皇後知道自己這女兒是個坐不住的皮丫頭，便點頭讓她出去了。
洛酒酒原本是想要去找陌玄燁的，但她一個人溜出來身邊沒有帶團團，就好比失去了地圖，居然迷路了。
以往在天庭時她就不記路，但那時候她可以直接起飛，現在就只能悶頭兜兜轉轉了。
「唉，好煩。」她轉了兩圈都沒能成功走出去，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石頭上不起來了，皺著眉頭生悶氣。
旁邊傳來一聲低低地輕笑。
洛酒酒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心情更差了：「怎麼是你啊？你呆在這兒幹什麼？」
「當然是出來散步了，難不成是出來找公主的嗎？」郁錦回答得理直氣壯，「只是我沒想到，公主在皇宮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會迷路，實在是離奇了些。」
洛酒酒沒法說她在這宮裡也就呆了一個來月，因此對這句嘲諷更加生氣了:「你這個人好煩啊，關你什麼事？」
郁錦對原主態度就不怎麼好，現在對她的態度就更差了，有事沒事冷嘲熱諷。
但郁錦一邊討厭她一邊還要經常出現到她面前，說那些沒有用的話，這人怎麼還有兩副面孔呢？
郁錦對這種猶如小炮彈一樣，時時刻刻都有可能會炸開的洛酒酒十分不習慣。
他摸了摸鼻子，也歇了繼續打趣的心思，從袖子中摸出一個禮盒來。
「這是今年給公主的生辰禮。」
那大紅色的盒子上印著暗紋，在陽光照耀下有花紋緩緩流淌著，讓這喜慶的顏色也多了幾分厚重古樸的味道。
「這什麼呀？」洛酒酒將盒子接了過來隨口問道，「禮物不是有專人在收嗎？你怎麼單獨給我了？」
聞言郁錦擰眉:「當初不是公主你說我的禮物必須要親手交給你，否則就沒誠意嗎？」
洛酒酒從過去的記憶里翻出這句話來，暗罵一句自己實在是話多，居然就這麼說露餡了。
「沒錯，是有這麼一回事。」她打了個哈哈將這話題跳過去，「這鐲子挺好看的，謝了。」
好歹是丞相府送給公主的生辰禮，這鐲子一看就成色極好，通體晶瑩透亮，用手碰一下還會微微發暖，是上好的暖玉。
她順手就把鐲子戴上了，在陽光下比劃了兩下，心情好了幾分：「你帶我出去唄，我想找陌玄燁。」
「你對他倒是一片真心，前天剛收了我的禮，就讓我帶你去找旁人。」郁錦嘴上抱怨了一句，但還是任勞任怨，帶她往質子殿的方向走了。
結果卻撲了個空。
「他人去哪兒了？」洛酒酒擰眉問。
侍從回答道:「奴才也不知曉，質子是帶著禮物走的，應該是去找公主殿下才對呀。」
洛酒酒一聽說有禮物就開心了，眼睛都亮了幾分，順手就把郁錦給打發了:「你回去玩吧，我在這裡等陌玄燁回來。你要是在路上看見他了，記得讓他快點回來啊！」
郁錦:「……」
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工具人。
洛酒酒在質子殿里等了兩盞茶的功夫，陌玄燁就回來了。
她一見到人眼神便一片晶亮:「你去哪兒了？可算回來了，禮物呢？」
陌玄燁輕笑:「哪裡有主動跟人要禮物的？」
「那我不管，今天我過生辰我就最大，我偏要跟你要。」她伸出肉嘟嘟的手，「快來快來！」
她這一抬手袖子往上走了幾分，腕間的手鐲便露了出來。
陌玄燁忽然覺得這鐲子有幾分刺眼。
他雖然去不了生辰宴，但為了將這禮物送出去，一早便守在了殿外，自然也見到了迷路的洛酒酒。
他還沒來得及上前，郁錦便出來了，還送出了那份生辰禮。
這玉鐲實在是上好的東西，陌玄燁遠遠站在一旁邊能看到其通體溫潤的光澤，還有洛酒酒臉上不加掩飾得喜歡。
陌玄燁放到袖筒之中的手緊了緊。
在這個鐲子的對比下，他所準備的生辰禮顯得那般草率又拿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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