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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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酒酒被人下藥這件事情雖然鬧大了，但禾婉婉心中一點都不慌。早在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應對方案，只是沒料到這次會突然被拆穿，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罷了。
她當天晚上便將自己打扮得極為素凈，唇瓣上還敷了一些粉，讓自己看上去臉色更加蒼白一些。
她深夜來到養心殿，也不通傳說要進去直接跪在了外頭。她脊背挺直，小臉蒼白，看上去脆弱又可憐。
有太監說要進去傳報，還被她阻攔，說不要打擾父皇處理政事，什麼時候父皇注意到她了，什麼時候再通報也不遲。
這一等就從深夜等到了天色微微發白。
隆德帝是個辛勤的好皇帝，這種加班到天亮的情況十分常見。禾婉婉提前說了不要通報，底下人自然也不敢打擾皇帝。
因此等隆德帝發現外頭還跪著一個人時，禾婉婉已經快要昏過去了。
「公主年紀小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嗎？怎麼能真讓她一個人在外頭跪著？若是公主受了什麼損傷，你們哪一個能擔待的起？」
隆德帝勃然大怒，一頓呵斥，趕忙讓人將下肢已經麻木的禾婉婉抬進來。
禾婉婉現在已經無法站起來，也不能行禮。原本她還多敷了一些粉，讓自己看起來臉色蒼白一些，現在卻是根本不用。她原本的樣子，已經足夠凄慘了。
「父皇。」禾婉婉跪了太久又水米未進，一張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沙啞了。
旁邊伺候的人趕緊將溫水端過來，伺候著她潤了潤嗓子，她這才敢再次開口。
「父皇，女兒今日來，是來請罪的。」
隆德帝先前是有些心疼這個小姑娘，現在卻是反應來了些許，臉色也冷下來幾分。
「你倒是說說你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情，才需要這樣跪在外頭？」
禾婉婉眼淚說來就來，她眼底含著一大包淚水，隨著隆德帝這句話問出來，她淚珠滾滾落下，看上去可憐極了。
「永歡今日之所以會遲到嗜睡，是因為我，她食物里的葯是我下的。」禾婉婉說到這裡強撐著身子，撲通一聲跌到地上直接跪下，「是女兒做錯了，父皇儘管責罰，無論是何結果，我都沒有半分怨言！」
這件事情如果是隆德帝自己查出來，那麼禾婉婉肯定是要被趕出去了。哪怕她的父親曾經救過皇帝一條性命，她謀害公主的罪名也足以將這份恩情抵消了。
但現在她自己主動來承擔罪責，並且還做出這副可憐的樣子來，隆德帝把她放在宮裡養育了這麼些年，即便不如親生女兒，兩人也不是絲毫感情都沒有，盛怒之餘也有幾分心軟了。
「你倒是說一說，你為何會做出這種蠢事來？」隆德帝呵斥道。
禾婉婉知道，沒有直接將她問罪就說明事情還是有轉機的。她在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面上仍舊是一派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只是……只是想要上李夫子的課而已。」她咬了咬嘴唇，似乎覺得這件事情難以啟齒，「永歡昨日說不許我去上夫子的課，但我真的想去，又害怕會和永歡起衝突，所以才會做了這麼蠢的事情。」
這話表面上是在解釋緣由，實際上把她會下毒的原因推到了受害者洛酒酒的身上。
她說著一叩首，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不管原因為何，錯了就是錯了，還望父皇責罰！」
隆德帝看到她這副樣子，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外面就來了一聲通傳。
洛酒酒來了。
兩個女兒這都堆在一起了，隆德帝一時間覺得這事情似乎更加複雜了一些。她摁了摁額角，想要讓人先將洛酒酒給帶回去再說。
但是洛酒酒既然已經選擇在這個時間來了，又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呢？她通報了一聲就直接闖了進來，根本不給隆德帝讓她趕走的機會。
「父皇，您怎麼不讓女兒進來呢？」她還先發制人。
「胡鬧！」平德帝呵斥道，「既然知道父皇不讓你進來，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怎麼能擅闖？」
「是母后讓女兒來的。」洛酒酒拿出了殺手鐧。
隆德帝一下子就偃旗息鼓。
原本他在女兒面前的凶神惡煞也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現如今還牽扯出了梓童，那他可真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那你告訴父皇，你現在來是來做什麼來了？」隆德帝放軟聲音說道。
「母后讓我來告訴父皇，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她看向了還跪在地上，貌似十分可憐的禾婉婉，一撇嘴，「正是洛禾公主身邊的大宮女潛入女兒的寢殿下毒，證據確鑿，那大宮女也已經承認了。」
禾婉婉聽到這裡脊背僵硬了幾分，臉上有一閃而逝的慌亂。
皇后查到真相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太多了，她還沒想好，如果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她該如何處理？
原本按照她的計劃，應該是她先來到父皇這裡裝可憐，求得原諒。這樣一來即便皇后那邊查出了真相，陛下這裡已經鬆口了，也只會小懲大誡一番，不會對她造成真正的傷害。
最多就是讓她失去大宮女這個左膀右臂。
「不過母后說了，那大宮女一個人將事情全部攬下，說都是她做的，跟禾婉婉沒什麼關係。」洛酒酒不緊不慢，將皇后教她的話全部說完，「母后說這是禾婉婉御下不嚴，應該讓她來處理。又聽說她一早便來了父皇這邊，於是就讓我來找父皇了。」
隆德帝摸了摸鬍子，沉吟片刻追問道：「你母后怎麼不自己過來？還要讓你個小丫頭來幫她跑腿？」
「因為母后說她現在不想見到禾婉婉，看到這人就煩，於是讓我來轉達，我心大。」洛酒酒回答的依舊無比坦誠。
禾婉婉肩膀微微顫抖了兩下，臉色更白了，死死咬著牙不敢出聲。
她今天這一出，可是虧大了。
為了讓洛酒酒在課上遲到這麼一樁小事，她不僅會失去大宮女，現在還徹底失去了皇后的信任。
原本皇后對她的態度就很公事公辦，從今往後起，她在後宮之中恐怕會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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