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切都重來了嗎
3.23
世人皆知，洛庭霜是被鷹親王世子灌迷魂藥了。
不然又怎會退了與成王的婚事後，瞞著父母進鷹親王府，做一個小小的世子妾室呢？
京中官員得知此事後，都紛紛埋怨自家的兒子錯失良機，沒能抓住將軍府的這根高枝兒。
而洛庭霜的父親洛佳，卻直接被這事兒，氣的重病不起。
病塌上，洛佳大將軍氣的直捶床：「她這是瘋了還是傻了呀！不喜歡成王就早說啊！我洛佳的女兒，就是當今太子也是嫁得的！」
東宮，騰蛇院。
「母后，您就別數落我了。」
太子薛恆煜垂頭喪氣的，跪在玉皇后的身前，臉上的表情很是鬱悶。
玉皇后看他那樣，心裡不由得有些恨鐵不成鋼。
「皇兒啊，你怎麼還沒轉過彎來呢！」
薛恆煜苦哈哈的解釋：「不是兒臣沒轉過彎來，而是這洛小姐實在是有眼無珠啊！」
其實，這件事情讓他覺得很迷糊。
這洛庭霜的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
他成王皇兄雖然只是父皇養子，但自小敏而好學，頗得父皇寵愛。
父皇平日里，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先送到成王府去的。
並且成王皇兄名下產業無數……
而那鷹親王府雖是皇親，卻只靠著六皇叔每月的俸祿和酒樓的生意過活。
說實在話，薛恆煜真的很懷疑，就鷹親王府這點子家底，能養得活洛庭霜這麼一個，千嬌萬貴的『晉朝第一貴女』嗎？
更何況，薛恆煜還聽說，洛將軍因為洛庭霜給人做妾的事情病倒了。
玉皇后皮笑肉不笑：「哦？皇兒的意思是，那洛庭霜不要成王就是有眼無珠了？」
「對啊，我皇兄他……」
薛華煜還沒開始誇，就看到了玉皇后更加陰沉的臉色。
「母后，您怎麼了？是兒臣又說錯什麼話了嗎？」
薛恆煜有些唯唯諾諾的說著，整個人嚇趴在了地上。
他從小就很怕玉皇后，因為玉皇后總是很嚴肅。
玉皇后怒聲道：「本宮的意思是！那洛庭霜沒看上你，才是真正的有眼無珠！」
「哦……可是，洛姑娘本就是皇兄的未婚妻子……」
薛恆煜老實巴交的說到一半，就自動閉上了嘴巴，他好像又說了母后不愛聽的話。
「薛恆煜！你給我把頭抬起來！」
玉皇後有些氣急敗壞的起身，拽了薛恆煜一把，薛恆煜嚇得身子一抖，額頭差點磕到了地面上。
薛恆煜驚慌失措的向玉皇后告罪：「母！母后恕罪，兒臣知錯了！」
玉皇后氣結：「你以為那卿九重是什麼好東西嗎！」
薛恆煜不敢回話，只是在心裡想，成王皇兄確實對他還不錯啊。
玉皇后看著膽小如鼠的薛恆煜，心裡覺得很失望，她無力的擺擺手。
「算了！鏡嬤嬤，你扶本宮回去休息吧！」
玉皇後走后，薛恆煜兩眼無光的趴在地上，嗚嗚直哭。
「母后，我不想做這個太子了……嗚嗚嗚……」
御花園，錦鯉池邊。
玉皇后拿著別的妃嬪給的魚食，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喂著池中的錦鯉。
鏡嬤嬤看玉皇后很不開心，於是就有些心疼了。
「娘娘，太子殿下才剛剛及冠，您又何必這麼逼著他成才呢？」
「華鏡，你不懂。」
玉皇后眉頭緊鎖著，眼裡流出了兩道清淚。
「近年來，皇上舊傷時常複發，而煜兒又這麼不成器……」
她不顧儀態的吸了吸鼻子：「華鏡，你覺得這錦鯉池裡的魚兒可愛嗎？」
鏡嬤嬤嗯了一聲，不明白玉皇後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她如實的回答：「可愛。」
玉皇後點頭，悲痛的說：「在我父親的眼裡，煜兒就像這些魚兒一樣的可愛！」
「娘娘，國公爺他……」
鏡嬤嬤本想說國公爺不會這樣做時，突然想起了一段陳年舊事。
於是，她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玉皇后疲憊的蹲在了地上：「本宮也不想逼他，可是再過幾年，或許本宮就護不住他了！」
鏡嬤嬤忍不住過去，抱住了玉皇后。
「娘娘，您先放寬心吧。虎毒尚且不食子。您是國公爺的親生女兒，太子殿下是國公爺親外孫……」
她跟著玉皇后一起哭了起來：「皇上這些年來，對國公爺也很好，或許國公爺他不會……」
紫晶床簾，蠶絲被，朱雀屏風，錦鯉圖，白玉燭台，暖玉床……
剛睡醒的洛庭霜，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洛庭霜摸了摸鼻子，心裡感覺不太對勁兒，她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的著裝。
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裡衣……
記憶回籠，她瞪大了眼睛。
「我怎麼會完好無損的回到優華院里！」
優華院，正是她在鷹親王府的住處。
洛庭霜靠在床頭，心裡亂糟糟的。
「我明明記得，我跟卿九重一起死了呀？」
「難道之前都只是一場夢嗎？」
或許，她沒有死，而卿九重也還活著？
洛庭霜這樣想著，心裡的大石頭也就落了地。
她走到小桌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隔夜的茶水很涼，味道也很差勁兒了。
但此時的洛庭霜喝著，卻覺得比任何瓊漿玉液都要甘爽。
門外的侍女聽見動靜以後，推門進來了。
那梳著小兩把頭，穿著淺綠色衣裙的侍女，很是心疼的看著洛庭霜。
洛庭霜看到這個侍女后，嚇得一陣哆嗦。
她努力的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伸手拉住了那侍女的手。
「……枝兒！」
洛庭霜心裡很害怕，卻鼓起勇氣，盯緊了那侍女的臉。
枝兒的臉白裡透紅的，一點都不像那個那個。
可是……
洛庭霜明明記得，在她入鷹親王府的第二年，枝兒就因為犯錯，被薛舉給處死了呀？
洛庭霜苦著一張臉，伸手抓住枝兒的手腕。
居然還有體溫！
她屏住呼吸，再伸手摸了摸枝兒的鼻尖。
居然還有呼吸！
洛庭霜心裡驚疑不定，卻還是裝出了一個笑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難道枝兒死而復生了？
在洛庭霜蒙圈的時候，枝兒都要被嚇哭了，大小姐不會是被世子氣傻了吧！
「大小姐，你怎麼了呀？」
洛庭霜乾咳一聲：「沒……沒事兒！」
她爬上床，把頭蒙進了被子里，身體瑟瑟發抖著。
「大小姐，你幹嘛啊？」
枝兒走過來，掀開了她的被子。
「你就是再難過，也別把自己悶壞了呀！」
洛庭霜對著枝兒乾笑幾聲：「你先出去吧，我暫時不需要人伺候。」
枝兒一臉擔心的，伸手摸了摸洛庭霜的額頭。
「這也沒發燒啊？」
洛庭霜在被枝兒的手觸碰到時，很明顯的抖了好幾下。
枝兒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她怎麼感覺大小姐好像害怕她。
「那大小姐再睡一會兒吧。」
枝兒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房門。
洛庭霜看著緊閉的房門，深呼吸了幾下后，差點哭了起來。
她真是想不通了，到底是她是鬼還是枝兒是鬼，還是她和枝兒都不是鬼，還是她和枝兒都是……
真是越想越害怕啊！
成王府，震古院。
成王卿九重睜開了眼睛。
奇怪！他眼睛怎麼那麼痛啊！
不是！他怎麼還活著啊！
卿九重伸手摸了摸胸膛，一點傷口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臉愁緒的陸軒昂推門進來了。
陸軒昂一臉的欣喜：「啊！殿下，您終於醒過來了！」
卿九重疑惑的出聲：「軒昂，我睡了幾天了？」
優華院內。
「回大小姐的話，今日是九月初七。」
枝兒一臉快哭了的表情，她家小姐一定是氣糊塗了，不然怎會連今天是什麼日子都忘了！
「九月初七，九月初七……」
洛庭霜念叨了幾遍后，突然想起來了。
「是昊澤十三年九月初七嗎？」
枝兒眼裡的淚珠滾落：「是，是……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呀！」
洛庭霜聞言，嗯了一聲。
難道一切都重頭開始了嗎？
「沒事，世子爺去哪裡了？」
洛庭霜側卧在床上，回憶著當年所發生的事情。
「世子爺他，昨夜一夜未歸……嗚嗚嗚……」
枝兒一說起這件事情，便哭得更厲害了。
「沒事，他待會兒就回來了。」
洛庭霜起身，伸出手掌給枝兒撫了撫後背。
「好了，別哭了，我都沒哭，你哭個什麼呀！」
枝兒看到洛庭霜一臉平靜的樣子后，心裡就更替她家小姐委屈了。
昨夜，那薛舉只派了一輛馬車，來接她家小姐。
她家小姐入府以後，等了半個晚上
，都沒有等到他。
枝兒擦了眼淚，氣哼哼的說：「大小姐，這親王府的人，也太不識抬舉了！」
「嗯，誰說不是呢。」
洛庭霜現在都還記得，上輩子她入府那天，是怎麼從滿心期待到滿心失望的。
洛庭霜低頭，不禁落淚。
「枝兒，等過幾日，我就帶你回去。」
洛庭霜眼神忽明忽暗，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麼。
枝兒一臉的迷惑和不贊同：「啊？為什麼要過幾日啊？現在走不行嗎？」
「鷹親王府守衛森嚴，若沒人接的話，咱們是出不去的。」
洛庭霜一臉的閑適，她下了床，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了。
枝兒越想越不滿：「哪有什麼守衛啊，奴婢倒是覺得，這鷹親王府就像個空府一樣，咱們除了昨天看到的那個馬夫以外，誰也沒見著。」
就在這時，兩人聽到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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