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下舊廟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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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柳看向他，心裡劃過一絲不忍。
她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襟，道：「你不笨，你很聰明，但是你要學著承擔責任，學著賺錢，懂嗎？」
司徒千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彎唇道：「可是我懶。」
蘇小柳被他噎了一下，想不到昨天她說的話他還記得。
蘇小柳想了想，說：「要不你隨我回爹那邊住吧，只要不說出去沒人會笑話我們的。」走到這一步，就算回去也沒什麼了。被姐姐嘲笑也好過過苦日子。
司徒千月搖了搖頭，輕道：「我能照顧你，不回去。」
蘇小柳皺起眉頭，說：「武功只能保護自己，我離你遠了，你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護我周全。我要的是錢，只要不餓死我就能自己保護自己。」
司徒千月長睫輕扇，執意道：「我們不回去。」
蘇小柳最不喜歡他的固執和孩子氣，她有些生氣，不知不覺間提高了音調：「你以為我想跟著你嗎？你不想回去我想回去！」京城凡是知道她的人都認為她是個克夫的女子，娶了她一定沒有好事發生。而她也頻頻被休，已經無人願意娶她。如果不是爹的安排，她是怎麼也不會嫁到這舊廟裡，嫁給第一窮人。
司徒千月沉默不語，一雙墨眸暗淡下去，紅唇輕抿。
蘇小柳越想越委屈，她指著門外大聲道：「你出去，自己反省！」
說罷，蹲下身子將頭埋在臂彎里。
過了一會兒，蘇小柳冷靜了下來，她抬起頭，卻發現司徒千月已經不在了。
「司徒千月……司徒千月？」
她站起身子，掃視周圍一圈，又慌忙跑到門口張望，均是沒看見他的影子。
不會真的走了吧？
蘇小柳站在門口，眉頭微微皺起。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趁著這個機會，回蘇家，從此和他再無瓜葛。
她這麼想著，忽然門口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丫頭，能借口水喝喝嗎？」
蘇小柳回過頭去，一個身穿黑破布襖，手拄拐杖的白髮老頭正看著她。
乍一看以為是乞丐，但不同的是，這個老人的眼睛充滿了精氣神，像是個跑江湖的人。
蘇小柳點了點頭，轉身去水缸里舀了一瓢清水，放在帶回來的茶杯里，走過去遞給他。
白髮老頭接過茶杯，一仰頭，將茶杯又遞迴去，杯中已經空空如也。
蘇小柳獃滯了一下，隨後接過茶杯。
「還要嗎？」她問道，欲要轉回身再去舀一瓢。
白髮老人伸手笑著說道：「不了不了，夠了。」
蘇小柳又轉過來，將茶杯放在桌子上。
「姑娘，老朽看事向來精準，你這地方實在是妙，若是改成茶館，接下來的日子一定能賺大。」白髮老人看了一眼四周，又看向她，笑著說道。
蘇小柳一聽到關於賺錢的話，頓時來了精神，她湊近了一點，小聲詢問道：「老伯，這是為何？」
白髮老人笑了笑，提著拐杖指了指廟內，說：「離江湖平山大會開辦之日還有半月，凡是趕去參會的人均會路過這裡，舟車勞頓之下若是瞧見個茶館，定是會停下來歇歇腳的。」
蘇小柳眼中閃過無數金子，她頓悟地點了點頭，看向白髮老人，忽然一笑，又端了個凳子過來，忙說：「老伯，你快坐，我去給你倒茶！」
白髮老人見她這般機靈，哈哈大笑，滿臉地喜愛，他放了一錠銀子在桌子上，說：「丫頭，老朽就喜歡你這樣的娃娃，若是以後遇到老朽，需要什麼幫助儘管提就是了。」
說罷起身就要離開。
「老朽先走了，丫頭再見。」
跨過門檻，話音剛落，人「嗖」地一下飛離了原地，消失不見了。
蘇小柳瞪大了眼睛，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外，四處張望了幾眼，真的找不到他的影子。
蘇小柳滿臉佩服地轉回身，誰知剛轉身，就見一道人影從舊廟頂上的破洞掉了下來。
「哎喲……」
一聲痛呼使蘇小柳愣在當場。
看清落在地上的正是剛才那個白髮老伯，蘇小柳忙趕過去將他扶起來。
「老伯？」她表情複雜地看向這個剛才已經「消失」的白髮老人，有些不能理解他為什麼又突然從房頂上的破洞掉下來。
白髮老人揉了揉摔痛的大腿，看向蘇小柳，輕嘆一口氣，說：「人老了，輕功跑不動了，剛上房頂就踩著空了……」
蘇小柳頗為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送走了白髮老伯，蘇小柳轉回身就看見桌子上那錠銀子。
不管怎麼說，那個老伯也是個好人。誰會平白無故送銀子給不認識的人呢？
蘇小柳收下銀子，心裡盤算著怎麼將這舊廟改成茶館，等司徒千月回來……
「司徒千月？」蘇小柳喃了一聲。
想到這個名字，她清醒了過來，她坐下來，輕嘆一聲。
「娘子……」
耳邊忽然傳來那道熟悉好聽的輕喚聲。
蘇小柳愣了一下，抬頭看去，只見一身白衣的司徒千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扶著門邊站著看向她。
蘇小柳心一軟，揚起嘴角，有些愧疚地說：「你進來吧，我不怪你。」是她太衝動，總是會說些傷人的話。
司徒千月見她不生氣，眸中泛笑，紅唇彎起，走了進來。
「你剛才去哪兒了？」蘇小柳抬頭問道。
司徒千月低頭看向她，一雙如玉墨眸流轉著光澤。
「不敢走遠，怕你出事。」他輕聲道。
蘇小柳點了點頭，剛才在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剎，她可以準確地感覺到自己鬆了一口氣。
好歹也相處了這麼久，雖然談不上感情，但惺惺相惜還是有的。
想起了之前白髮老人說的話，蘇小柳眼中再一次充滿光彩，她站起身說道：「對了，我們把這裡變成茶館吧。」
司徒千月有些不解地看向她，眨了眨眼睛。
蘇小柳向前走了兩步，雙手負在身後轉了個圈，然後揚起嘴角笑著說道：「賺大錢！」
司徒千月長睫輕扇，笑道：「好。」
彷彿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會依著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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