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這就是寶物?
24.26
穆連衣看了看抬起來的手,又看了看四周正朝這邊看的過路人,沒好氣地收回手,憤憤道:「算你走運。」
蘇小柳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你就打腫臉充胖子吧,到底是誰先惹事的?
她輕笑一聲,看著穆連衣手中的那把劍,說道:「真是好劍啊……」
穆連衣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將她的嘴巴封上,她大聲道:「你說誰好賤?」
「你呀。」蘇小柳一臉天真無邪地笑著指了指她手中那把將它衣服扯壞的劍,在穆連衣恨不得將她盯出千瘡百孔的的注視下說,「劍如其人,人如其劍。」
一旁的重笑聽著也覺得有些怪異,卻又不好反駁。
「你叫什麼?」穆連衣瞪著眸子看向蘇小柳,氣勢洶洶地問道。
蘇小柳剛要開口回答,耳邊忽然傳來孤容雪的聲音。
「雲箬。」
蘇小柳抬頭看去,一襲華美紫袍的孤容雪正在不遠處向她這個方向走來,那一頭青絲披散而下,才是清風一吹,便落下無數落花,桃花瓣落在他的頭上,落在他的長睫上,他輕輕一眨眸子,那花瓣便又飄落到地上去了。
一旁的穆連衣和重笑眼睛都快看直了,似乎怎麼也沒想到孤容雪會與她認識。
「怎的了?」孤容雪走到蘇小柳身旁,輕蹙眉頭,他先前便注意到這兩個人一直糾纏著她,在路上大吵大鬧,實在有缺教養。不留痕迹地舒展開眉頭,他彎唇看向穆連衣她們。
穆連衣猛地回過神來,她看了看孤容雪,又一臉錯愕地看向蘇小柳,她結巴道:「孤、孤公子?」
蘇小柳忍不住笑出聲來,怎麼一個個見到孤容雪都像丟了魂一樣。
孤容雪頗為無奈地看了蘇小柳一眼,帶著疏遠的笑意對穆連衣等人說道:「馬上平山大會就要開始了,我先帶著雲箬走了。」
說罷,又牽起蘇小柳的手,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她就是那個傳聞中的仙姑子云箬?還有孤容雪,竟然剛才和她們說話了!
穆連衣與重笑愣在當場,獃獃地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復下震驚的內心……
第二日,依舊是晴空萬里,晌午已過,清風徐徐。
蘇小柳與孤容雪坐在駐台不遠處的兩張椅子上。中間擺放著一張用虎皮鋪設的木桌,木桌上放著一些酒釀瓜果,木桌后空著一張位置,是要留給比武大會上奪得第一名的人的。
駐台旁圍滿了人,駐台上手持長槍的守衛依舊排成兩道紋絲不動的人牆,鼓聲擂動,幡旗飄揚,盟主在站在不遠處與幾個錦衣華服的男子談著話,駐台上是幾個身嬌腰軟的女子跳著霓裳美舞。
蘇小柳按照孤容雪說的,挺直了腰板坐在椅子上看著下方。
才坐不多久,就腰酸背痛,眼神打晃。駐台上,懷抱琵琶吹簫彈琴的都有,那些臂間繞著紗羅披帛不停舞動身子的女子時而繞成一個圈,時而排成一條線,看得蘇小柳差點睡了過去。
儘管十分無趣,蘇小柳卻依然保持著一絲清醒,她可以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她高高坐在上方,就像一個供世人觀賞的花瓶。只是這隻花瓶是個贗品,蘇小柳心裡敲鑼打鼓,萬分不安。
蘇小柳低下頭,忽然注意到腳下有一處塌陷,她抬頭看向孤容雪,微微傾過身子小聲說道:「這檯子下面是空的?」
孤容雪不解地看向她,抿唇搖了搖頭,輕道:「一切都是汪護法和常護法置辦的,我也不曾了解。」
蘇小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正回身子。
孤容雪看著她輕輕一笑,長睫一扇,坐直了身子。
過了一陣,駐台上那些舞姬一曲結束,紛紛收拾收拾下了駐台。緊接著一身青色長袍的盟主上了駐台。
「本次平山大會要亮相的寶物,想必大家早有耳聞。」盟主看向四周,宏亮的聲音回蕩在駐台四方。
所有人都低下了聲音,靜靜地看著駐台上的盟主,同時攥緊了手裡的注條,隱隱希望所要展出的寶物是各自所賭下的。
盟主負手而立,嘴角帶笑,道:「亮相的寶物,由比武大會獲得第一的人展出。」須臾,在眾人專註的注視下又道,「請天賜教鍾公子搬出金玉樹。」
台下眾人大嘩,有人喜有人悲。喜的人有抱在一起的,有仰天大笑的,悲的人有欲要拔劍自刎的,也有滿地打滾的……
第一名竟然是鍾奉月!預料之中,意料之外。
蘇小柳一臉詫異地看向孤容雪,孤容雪感受到她投來的視線,回以輕輕一笑,撫平她跌宕起伏的內心。
銀鈴輕響,一抹白影與她擦肩而過,白紗帽下露出微尖的下巴,下巴上紅潤的菱唇微微揚起,一襲一塵不染的白袍隨著步伐飄揚,他手中輕輕舉著一隻通身金光閃閃的金盆,盆中一棵青木小樹蜿蜒生長,小樹上掛著一顆圓潤的紅色小果,他一走過,有種淡淡的清香飄散在空氣之中……
雖然看不清臉,蘇小柳卻覺得那抹笑意十分熟悉,從她身邊經過時,蘇小柳感覺他似乎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到他手中的那隻金盆上……
這就是金玉樹?
蘇小柳差點從椅子上跌坐下來。
金玉樹不應該是通身都由金子或者寶玉再或者其他寶物鑄造而成嗎?為什麼除了這隻金盆是金子做的,別的絲毫看不出寶貴的地方,而且金玉樹原來真的就是一棵土生土長的樹?開玩笑吧……
「金玉樹就長這個樣?這也算寶物?」台下已經有人開始忿忿不平了,站起來開始大聲反駁。
「盟主,不帶這樣忽悠人的,這要是能被稱作寶物,我家院子里那兩棵老槐樹已經可以當無價之寶了!」接著有人開始起鬨。
漸漸地,所有人都跟著鬧了起來。
「就是!就是!」
……
蘇小柳有些緊張,她從沒見過這麼亂的場面,她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孤容雪。孤容雪已經站起身來,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眸中滿是憂心。
一旁的鐘奉月已經坐了下來,他將金玉樹放在桌上,又拿出天賜劍,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拂過劍身,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金玉樹,天賜劍,一物是植木,一物是鐵物……」
眾人聽到他的聲音,忽然安靜了下來,均是看向他。
他在說什麼?
蘇小柳皺起眉頭,不解地看著鍾奉月。
白紗帽下,紅潤的菱唇忽然彎成一抹勾魂攝魄的笑容,他輕道:「金玉樹的盆,乃是用金鑄造,而天賜劍的鞘,不過是銀煉製……」在眾人目睽睽地注視下,他緩緩將天賜劍放在金玉樹一旁,輕笑一聲,又道,「所謂寶物也不過就是一種虛名,又有何需要在意的呢?」
語畢,底下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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